咒石是我入梦的法器,更是我完成梦使任务的证明,只有不断帮人译梦咒石才会一点点变黑,当它的石壁完全变黑的时候我也就完成了梦使的任务,否则会被困在梦里,永堕轮回。
这两年我是兢兢业业的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当然付出是有那么一些回报的它也支持了我的生活。我们不提这个,最重要的还是我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这一点,我牺牲了多少个漫长的日日夜夜!贡献了多少个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放弃了多少个锲而不舍疯狂追求我的漂亮妹子!经历了百般波折,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些经验,尼玛一夜之间就给我重置了?这不要了我的亲命吗?
我看着这块石头,哭的心都有,心中突然想起了不知道是初中还是高中听的一首风靡全中国的网络歌曲——《大学自习室》,里面有一句歌词稍加改动后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非常贴切:你们真的是来让我译梦的吧?
不是我的冤家派来故意玩我的吧?不是我的冤家派来故意玩我的吧!
我捧着咒石就像是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一只到手的烤肥鸭忽然回炉变回了毛蛋!
正在我悲痛欲绝之中,突然想到这件事会不会和史博白川他们的事有关系。为什么这么些年P事没有,就偏偏他俩一出事我这就TMD跟着出事了?按理说即使我梦里没帮上啥忙,也不会影响到咒石的颜色,更别说一次性退回到原来的颜色这么狠,这也太诡异了。就感觉辛苦了半辈子那么点存款存银行里银行不承认一样。莫非……是改变史博白川的东西也改变了我?!想到这里一股凉气从后背嗖的一下蹿遍我全身,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这感觉就像你都被小偷偷了一次,完事还给你留了个条子告诉你说:我搁你这儿办月票了,隔三差五就来溜达一趟一样。谁知道以后我有啥后遗症啊!别看放别人身上么啥事,可轮自己头上那可性质不一样了!
既然已经找到我头上了,那这件事对我来说就不是八卦了,连我的咒石都敢动,简直就是从要饭的碗里偷钢镚儿,老子这回跟你拼了!
我把蓝色的咒石重新摆好在水晶台上,双手合拢拜了一下:“天王老子玉皇大帝土地公公真神阿拉耶和华大爷南无阿弥陀无量天尊……阿门!一定要保佑我成功!”
我又把史博的眼泪滴到咒石上,看着眼泪渗入石壁松了口气,存款是没了,幸亏账户没给我消了,我现在就是一黑户,要是给我消了户了我都不知道去那补办去,哪家银行受理这业务……
耳边有海鸥的叫声,身体摇摆不定的睁开眼睛,我正在躺在一个昏昏暗暗的大房间里的破破烂烂的床铺上,床是上下铺的好几架,周围还躺着几个不认识的人睡的正香,上铺的哈喇子垂成直线都快掉我脸上了。我站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在哪,房间又上下起伏了一下,外面传来“哗哗”的海浪声,难道我在一艘船上?我边摸边走着上了楼梯,还真是一艘破船,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是破木头板子,大小算个中等个,就和海贼王里他们的那艘草泥马号差不多,上下二层,一层以下有船舱,就是我刚才醒来的地方。船正在一片大海上慢慢悠悠的晃着,速度和顺着水漂差不多,最牛*的是夹板上摆了几排木头凳子,就是早上起来出去吃早点的时候早点摊上一长条的那种。我弟正坐在其中的一条上,翘着二郎腿抽烟,手里还拿了本什么杂志正全神贯注得看,在他边上架了根鱼竿,鱼线一直垂到海里,天气晴朗,阳光照在平静的海面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这个弟比我小两岁,叫李丹,是我老姑家的儿子,同样也是我姐的弟。在我们家刘尧排老大,我排老三,我弟老四,我上面还有个哥排老二。小时候我弟一直住在我奶奶家,因为他和我姐年龄直差八岁,差距太大玩不到一起,就天天跟我屁股后面。也奇怪了,我奶奶总共生了四个,我爸是老三,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那么我就是我奶奶唯一的孙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奶奶从小就不喜欢我,各种鄙视我,而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基本全归他,我们要是抢就会被骂。所以我和我姐羡慕嫉妒恨啊,只能趁我奶奶不在的时候欺负欺负我弟,那时候我弟太小,看不清局势,居然给我和我姐告状,那我们俩在被批斗了以后岂能善罢甘休,等我奶奶走了就继续欺负我弟,有本事他就别跟我俩出去玩。小孩子嘛,天性还是爱玩的,最终我弟终于看清局势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奶奶家吃饭,我刚开门就见我弟蹲门后面等我呢,看见我就捂我嘴不让我说话,我以为怎么了,我弟就让我跟他冒着腰溜溜溜进了我奶奶家的小仓房。仓房里有个方杂物的大柜子,我知道这是我奶奶为了防我和我姐给我弟偷偷藏零食的地方,不过我一般也不屑于进来拿。这时候我弟小声跟我说:“小译哥,你把那个柜子打开,里面有一包糖你拿出来。”我一想这厮要跟我显摆啊,我正犹豫呢,他又说:“快点,等会姥姥进来了。”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打开了柜子,那会我们都还太小,那柜子有一米多高,我弟根本够不着,我也要垫着脚才能推出条小缝,再把胳膊伸进去还摸不远,所以我奶奶认为东西藏这里面安全。那糖正在柜子边上,我一把连袋子都个拽了出来。我弟见拿出来了高兴的直跳,用两只小手撑开我的兜一把一把的往里塞,我都不好意思了,就跟他说:“你也拿点。”我弟边儿给我塞边儿说:“我不用,姥姥每天都个我,哥你多拿点。”就从这件事起,我弟把我彻底感动了,从此我和我姐还有我弟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后来对于我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件事,我做过了深度研究,结论就是我奶奶不喜欢我妈……
现在我弟也长成个大小伙子,个头比我还高呢,还比我壮,我是欺负不了他了,不过据他说,他童年的阴影里还残留着我的魔爪,和小鸡崽子看见大尾巴狼似得至今也心存胆怯。
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钓鱼呢还是看漏屁股妞儿呢!”
我弟被我一踢吓了一跳,赶紧把杂志合起来楼怀里:“你再吓死我,我当我妈过来了。看漏屁股妞,你看不?”
我:“……不看,回头书我没收。你娘还在呢?”我向后扫了一圈,没找到史博,看来我又进自己的梦里了。这就奇怪了,昨天我是直接到的史博的梦里,我还以为我领悟新技能了,这回怎么又按原来的程序走的。
“何止我妈,你·妈还在呢,家里好多人都在呢,你睡晕了?”他又扭过头去继续看。
我踢了他一脚,我这不是欺负他,就是踢顺了,和见面打招呼问你好一样:“咱这是干嘛来了?”
“旅游啊,咱们家不是组织出来旅游了嘛,看来你是真睡晕了。别打扰我,我钓鱼呢。”说完又翻了一页杂志,看的口水都淌上面了。
“……”
我跨过几条长条凳子走到驾驶室,看见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碎的,玻璃渣子一块块镶在窗框子边上,里面我二姑夫正做拿开船呢,手里握着一个方向盘,方向盘上有个夏利的标志。嘿,这船是夏利的公司产的还是拆了辆夏利拼把着几辆破自行车攒的啊?
“呦,刘译你睡醒啦?”我二姑父看了我一眼,聚精会神的转着方向盘。
“恩,咱这是跟哪弄的破船?”我指着方向盘问:“前面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您跟这转什么呢?”
“没船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啊,我这本上分可快扣没了。来帮我打下右转向。”二姑父说。
我低头看下面除了一个窟窿里插了两根筷子外都空荡荡的:“是这个吗?”
“对,右边儿那个掰上去。”
我抓住右边的筷子,总有动了两下不管用,哦对,他说的是掰上去,我攥紧使劲往上一拔“咔吧”整根筷子都被我掰了下来。
“好了没?你就往前推一下就行。”二姑父看着前面说。
我看看手里的筷子,赶紧放在兜里:“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啊。”
“行,快吃饭了,你去看看他们饭弄好了没有。”
“哪?”
“后面。”
“哦”我一溜烟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拐了个弯到船尾看见我大姑,二姑,老姑还有我妈一大家子在围着个桌子包饺子,我爸跟我大姑父在旁边的大锅边煮。这也太惬意了,要是现实里家里真有这样的活动我能乐死,当然一定要换一艘好船,不是觉得它太破,是怕他漏水。
“刘译你睡醒啦?”大姑看着我说。
“……”怎么都是这句话,说的我和个猪似的。
“恩,二姑父让我问什么时候吃饭。”
“快了,就一会了。”大姑说。
“那我能帮点什么忙?”我卷起袖子。
“你帮什么忙啊,越帮越忙,你跟李丹待着去吧,饭好了叫你们。”
终于闲下来,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扶着船边想。我这个梦是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场景,一片海上的一艘船,船上都是我的家人。那我要到哪里去找史博的泪引子?他总不可能从天上就这么掉下来吧?难道会让我弟用鱼竿从海里掉上来?也太扯了。这种土鳖情节只有在土鳖的梦里才会出现。
我走到我弟身边:“你掉上来过什么东西没?比如说人?”
我弟慢慢抬起头来看我:“哥你是个土鳖么?你当海里真有美人鱼?”
我被他说的无地自容,缩着脖子低着头转身走开:“对了”我猛的直起脖子:“船舱下面还躺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