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爸也没跟我说过有娃娃亲这么回事,还为我从来没有女朋友急破了脑袋,一度怀疑过我的性取向有问题。王兰他应该也没见过,这会儿倒好,直接说确实有娃娃亲,王兰也连连点头,看来真的是那封信的作用,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信从梦里带回来,王兰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不管怎么样,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温柔娴淑,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善解人意,富可敌我的大美女现在能在我身边,我已经比中彩票都高兴了,当然,要是还能中彩票就更好了。
“对了,王叔我好多年没见,是什么样子来着,我给忘了。”我问老爸,也想确定是不是梦里说我长个了的那个,是的话肯定就是信的作用。
“你王叔啊……我也挺久没见了,反正就是个不太高,恩……有点秃顶,是吧王兰。”老爸倒是直言不讳。
王兰尴尬的说:“是,是。”
那就是了,不过老爸也真是,即使形容人家的特征,也挑点优点来说啊。
“你们俩早好上了吧,刘译也真是,这么好的姑娘不早点带回来,问你你还说没有没有。”老妈高兴的说。
“不是,我真没有……”
“有!早就有了!”王兰抢话。
“有啦?你们俩……有啦?”老妈严肃起来。
我反应了半天才转过闷儿来:“什么有了,妈你想哪去了!哎呦我的天那!”我愁的直擦脑门上的汗。
我说完,王兰才反应过来,白静静的脸刷的就红透了,低着头说:“阿姨您误会了,我说我和小译哥一直挺好的。不……不,不是有了。”
老爸拍了老妈一下:“你看你瞎说什么呢,行了,咱们走吧。刘译你没事是吧?”
“没事,没事,你们忙去吧。”我捂着脑袋说。
“那行,我和你爸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王兰没事来家里吃饭啊!有了也没关系!”
我和王兰:“……”
他们走后,王兰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我看着还有点想乐:“你别理他们,我妈就这样,没事净啥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那个,小译哥我先走了。恩……今天有点事,明天再给你送饭啊。”说完王兰提着包一路小跑就冲出了病房。
有点意思,第一次见王兰的时候感觉她是挺大胆主动的一姑娘,我当她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碰上我妈也歇菜,还是老妈英勇啊!
我乐乐呵呵的坐在床上想着王兰的小红脸,心里不由感觉一丝丝甜腻顺着血液,毛细血管,筋骨和淋巴腺流遍全身,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别动,给我!你们不许碰我的钱,这都是我的钱,别仍!”文大爷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把我从幻想中惊醒。
只瞧见文大爷指着床边地上堆成一个小金字塔似的用过的卫生纸叫,手里还举着一坨。
“爸,那都是你吐痰的纸,不是钱!来给我啊,放着多脏啊,我个收拾了好不?”二姐哄着老爷子说。
“不行!你们谁都别动我的钱!这是我攒了一辈子的钱,给我!都给我!”文大爷怒发冲冠。
“文哥,老爷子平常也这么神神叨叨的?”我小声问他儿子。
“没有,我爸以前特别正直,从来不信什么鬼啊神啊的,说话也正经。而且上次住院的时候还不这么闹,就这次进来开始折腾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儿子说。
我点点头心里有数了,老爷子怕是日子不多了。
文大爷一家吵的闹闹哄哄的时候,史博和白川一前一后的进来,史博傻吧啦几的先过来坐下,漏出后面垂头丧气的白川。我看了看白川和上次见的不一样,上次他像一个随时要爆炸的原子弹,现在却像一只瘪了的气球,唯唯诺诺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我问。
“又出事了。”史博回答我。
我瞅了文大爷一家一眼对史博和白川说:“咱们出去说。”
于是我套了一件厚衣服和他们一起往出走,这地方太闹腾没法说话,而且这事让人听见了也不好。
“唉?他们干什么呢。”史博问。
“没事,抢钱呢。““哪有钱?”
“走你的,管那么多干嘛。”我把史博推了出去。
我们三个找了个没人的走廊,我管史博要了跟烟,解了这两天的烟瘾。他俩手里也拿着烟,三个人往那一站和流氓痞子似的。
“说说吧,出什么事了?白川今天你不对劲啊。”我吐着烟圈问。
“可不就是他么,我俩约医院门口见,我也才知道,说说吧。”史博说。
白川缩着肩膀,没精打采的说:“我又让人给打了。”
“啊?那天那个练散打的找你报仇来了?”我问。
“不是。”白川说。
“那你又没事跟人急眼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我急了。
“来的时候有个人从后面把我车追尾了,后车厢给撞瘪了。”
“完,你这暴脾气肯定下车揍人家来着。”我说。
“没有,我俩下车我跟他说没事,结果他说我不会开车揍了我一顿。”
“啊?你不生气,你不是点火就着嘛!?
“我不生气啊,不知道今天怎么的,怎么也生气不起来,没感觉。”白川平淡的说。
“你这衣服上是啥?”我看他上衣胸口前一片黄乎乎的。
“哦,没事,那人往我身上吐了口痰,回去衣服扔了就行。”
我“……”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白川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居然不当回事,还有他说他今天怎么也生气不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史博一样,怒消失了?我想起前天入梦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话,他让我少管闲事,这个闲事……指的就是在史博和白川身上发生的变故,情绪突然的滋生,又突然的消失,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史博,我的石头给我拿来没?”
“拿了,你的石头和你的台子,看你抽屉里还放了一堆瓶子,也顺便给带了几个。你也就别蒙我了,你老让我取眼泪,肯定是和这些东西有关吧?这不是你爷爷给你的纪念品,而是你做法用的东西是不是?人家女巫用水晶球,你用小石头!”
“废话这么多!拿来!”我从史博手里接过我的装备。“白川,你还做噩梦吗?”
“做。”白川说。
“来,想着你最后的噩梦,往瓶子里装点眼泪。”我把瓶子给他。
“哭啊?哭不出来。”
“你就想想你的车屁股和你这名牌衣服。”史博说。
“这点钱都不是事。”
“……”
“那你想想人家往你身上吐痰,这可是对你的巨大侮辱,你要是不哭,我就不管你了,你以后一辈子当人家人体痰盂吧,我屋里那文大爷现在就需要你。”我一摊手。
白川眼泪“哗”的就下来了,看来没火是没火,不过还是个要脸的人。说真的,白川让我想起了雷老虎“以德服人”。
下午白川走了,我没有让史博回去。一是想让史博见见文大爷晚上的样子,看他会不会害怕,文大爷那可是一般人都受不了的。二是想让史博给我守着点人我好入白川的梦,在医院不太方面,旁边还有这么多外人,医生护士也时不时的进来,想要没人打扰必须得有个人给我守着。前半夜文大爷肯定还会闹,我正好观察完史博,在后半夜让他给我守着再入梦,我这次也只能尽可能的早点回来。
到了晚上,文大爷家的二姐果然也没走,和他儿子一起留了下来。这会儿才八九点,老爷子还算清醒,跟二姐说:“你回去吧,玉宝在这就行,你明天还上班呢,快回去吧,别在这!”
“爸,我俩今天一起在这陪你啊,你看你儿子都好几天没睡了,今天我盯着让他睡会,有事我再叫他。”二姐说。
老爷子一捶被子:“让你回去就回去,我又不是要死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
“呦,你看你和蔼了一辈子,这会儿到发开脾气了,没事啊,不行我半夜就走,你睡吧啊。”二姐给老爷子盖盖被子安慰道。
“嘿嘿,老头脾气还挺大。”史博坐我旁边说。
“唉!那两个人又来了!”文大爷突然大叫着指着黑漆漆的窗外。
窗户没拉窗帘,我们瞅过去外面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哪有什么两个人。
“还是昨天那俩人,一个黑衣服一个白衣服。一个手里拿着个大锤子,一个拿着个铁链子!”文大爷说着一下就坐起来了,之前还不能动呢,他用胳膊把二姐护着冲窗外喊:“你们什么人!要来冲我来,别害我闺女!”
看来这老爷子喜欢他闺女比喜欢他儿子多,昨天还骂他儿子出去呢。
“哪有什么人,我开窗户看看去。”史博没有一丝恐惧,站起来就要走。
我一把把他拽回来:“开你妹啊,老实坐这儿待着。”
这时候二姐突然飞快走到窗前,指着窗外破口大骂:“谁来了都给我滚!敢动我爸个试试!滚蛋!都TMD给我滚蛋!”
哇哦!女强人就是女强人,这么勇猛!我在心里佩服着,却看见了二姐强忍着默默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