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蒋寒烟施计巧周旋张家栋误释白晓生蒋寒烟凝思了半响,想不答应,似乎自己已经答应了刘玉中,想答应刘玉中,看见自己身旁的弟弟又左右为难,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蒋姑娘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弟弟?”刘玉中看透了蒋寒烟的心思说道。
“这事也不是一点风险也没有,万一我出什么差错,我弟弟该怎么办?”蒋寒烟说道。
“姑娘这点不用担心,老夫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只要姑娘能依了老夫这件事,将我恩公救出来,老夫日后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刘玉中坚决地说道。
蒋寒烟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说道:“请掌柜的上来我有话要说!”
不一时,“老夫茶馆”的掌柜屁颠屁颠地上来了,对蒋寒烟和刘玉中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道二位唤我上来有何贵干,如果有用得着小的地方,尽管吩咐,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去县衙一趟,请县官大人张家栋来这儿一趟,就说本姑娘有请。”蒋寒烟说道。
蒋寒烟说完,刘玉中从随身钱袋里面掏出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来,对那掌柜的说道:“记得找顶好的轿子,把事情把落实了,老夫自然还有重谢!”
那掌柜的接了银子喊了两个店里的伙计匆匆忙忙离开了,蒋寒烟和刘玉中坐着不说话。
原来蒋寒烟和这个县官大人张家栋本都是洛阳人,又是同乡。那张家栋又和其他的县老爷不一样,据说此人为官极为清廉,为人正直,只是生不逢时。眼看朝廷奸臣当道,四处危机重重,百姓怨声载道却无能为力,每日只是长吁短叹不已。
再加上他本人也不过三十来岁,至今未娶,对蒋寒烟是一见钟情,然而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换成其他人,要请得他来,以他本人的脾气万万是不能答应的,他最厌倦的就是官场之中的虚与委蛇和应酬了。
不消一个时辰,张家栋的轿子就来到“老夫茶馆”门口了,蒋寒烟出去迎接,吩咐刘玉中暂时先回避,刘玉中遂在隔壁等候消息。
张家栋刚下轿,蒋寒烟上去正欲行礼,被张家栋一把牵了起来,并对蒋寒烟说道:“蒋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姑娘深夜找本府有什么为难事?”
蒋寒烟不答话。
“是不是这群厮怠慢了姑娘?”张家栋怒怒地说道,吓得那掌柜的一哆嗦,往里面去了。
“请大人到奴家的房间,奴家有一事相求!”蒋寒烟说道。
“姑娘还是不要左一个大人,右一个草民的了,你我二人不必拘礼,否则我就打道回府了。”张家栋愠愠地说道。
蒋寒烟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张家栋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坐定,那掌柜的把店门关了,吩咐伙计把好茶好酒端了上去,随后又收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张家栋问蒋寒烟道:“姑娘看来是遇上难事了,请姑娘先说说看?”
蒋寒烟把酒倒上,对张家栋说:“我先敬大人三杯,三杯过后,容奴家慢慢禀来。”
酒过三巡,只见蒋寒烟不紧不慢将刘玉中如何遭人暗算,白晓生如何施手援救,蒋青铭又如何歪打正着,后白晓生又因何入狱一事娓娓道来。听得张家栋是频频点头,赞叹不已,心中当时就起了要放白晓生的念头。
蒋寒烟说完,又敬了张家栋一杯酒,张家栋一饮而尽,对蒋寒烟说:“姑娘不愧是说书的,真是精彩!但不知姑娘和那白晓生是什么关系?”
“大人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那白晓生和奴家素未谋面,奴家只是不想冤枉好人,毁了大人一世的英明。”
张家栋一把拉着蒋寒烟的手说道:“看来姑娘是为我着想了?”
羞得蒋寒烟将手抽了回来,正色对张家栋说:“大人对奴家的心意奴家怎可不知?只请大人容奴家多想几日。”本来蒋寒烟此是缓兵之计,只是一心想救出白晓生而已。
蒋青铭在旁边又将自己当时所看见的事说了一遍,虽然说得不甚分晓,但张家栋也是听了个明白,遂高兴地说道:“看来那白晓生不但是无罪,还是杀匪有功之人,待明日我升过大堂问个明白,发放他出来便是,你等明日午时来接人如何?”
蒋寒烟听得张家栋这么说了,急忙想要行礼,被张家栋制止住了。
蒋寒烟吩咐店家又重整了酒菜与张家栋吃,自己也陪着胡乱吃了一通,张家栋内心高兴,又多喝了几杯,渐渐不胜酒力起来,竟有些胡言乱语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蒋寒烟将张家栋随从唤了进来,打发了每人一锭十两纹银,又拿出百两银子对二人说:“那白晓生是个侠义肝胆之人,你们看在奴家的薄面上,万万不可为难他,早日发放他出来则个,这百两银子不成敬意,有劳二位大哥打点一下。千万不要与你们张大人知晓,奴家了解你们大人的脾气!”
那跟随而来的二人如何肯接银子,相互推辞了半天才收了,又对蒋寒烟说不必担心云云等话,扶着张家栋回县衙去了。
那二人回去以后,先去牢房里面给白晓生带了一个口音,却见白晓生半天不言语,觉得白晓生不识抬举,正待要诀爹骂娘,旁边牢房的人说道:“他呀,我看阎王爷不过明日夜间就来勾他的小命了!”
二人听得旁边的犯人这样说,心中大惊。再说二人也是善良之辈,跟随了张家栋这么多年,深知自家大人脾气,万一白晓生就这样一命呜呼,那明天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
却说二人急急唤来狱医来看白晓生伤得如何,那狱医来看时,白晓生口中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二人不敢大意,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童兄,你我二人得赶紧想个办法才是?”
那姓童的人说道:“郑贤弟,你没有看见我再想吗?”
郑、童二人心想得了蒋寒烟若干银子,不用心周旋周旋日后万一蒋寒烟与自家老爷成了一家人,那就等着倒霉吧!
二人出了牢房匆匆往张家栋的内房赶来,一狠心顾不得那么多,用热姜汤将张家栋灌醒了,只见张家栋还迷迷糊糊的喊着蒋寒烟,两人暗笑不已。
郑、童二人齐身跪下,大声喊道:“老爷,那白晓生就要死在牢房里面了!”
整整说了三遍,张家栋才醉眼朦胧地问道:“谁?谁要死了!”
郑、童说道:“就是今日蒋寒烟姑娘托付你关照的那个白晓生啊?”
张家栋听得二人这样说,撑着椅子站了起来,酒醒了大半,对二人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回头看见二人还跪着,喝道:“起来回话!”
姓郑的那人说道:“依我看,老爷,不如现在就将他放出去得了,一来省事,明日还过什么堂啊?二来万一那厮熬不过今夜,蒋姑娘那点老爷面上到时候也挂不住,不知道老爷认为如何?”
“升堂!”张家栋大声说道。
郑、童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只得吩咐下去。
众人上了大堂,张家栋在堂上坐定,将白晓生带了上来,白晓生哪还说得话。张家栋不得已在大堂之上将蒋寒烟所讲之话又复述了一遍,命师爷写好案卷,案卷末尾写道“查无实据,非作奸犯科之人,当庭释放。”
张家栋又命几个衙役将白晓生匆匆往“老夫茶馆”送来。
蒋寒烟听得门口衙役喧闹,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匆匆唤上刘玉中一道出得门来,只见白晓生硬邦邦地躺在床板上。
刘玉中不禁潸然泪下,打点了送白晓生来的众衙役,众衙役才叽叽喳喳地走了。
蒋寒烟吩咐店里面的伙计将白晓生抬进屋来,那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手足无措,心中有一百多个不愿意,但是又不敢言语。
蒋寒烟和刘玉中凑过去看时,白晓生居然把眼睛睁开了,一睁眼就看见蒋寒烟站在自己的面前,又看见刘玉中在旁边泪水涟涟,对二人说道:“我死不了,你们快去城南外的“随缘客栈”将我的随身物品和马牵来,我包内有治内伤的药!”
刘玉中听得白晓生这样说,问掌柜的借了一匹好马飞奔去了,那掌柜的只得陪着蒋寒烟守着白晓生,心想万一眼前这人快要不行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撵出去要紧,不然以后怎么做生意。
白晓生双眼紧闭再也不言语了,蒋寒烟看着白晓生,心中不禁对白晓生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