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留名又变回学生妆束的模样，铠甲和宝剑全都消失不见，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人都跑了，你怎么确定他的生死？”叶逐看着留名把地刺收起来，也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其实，主要原因是，这些地刺全是实心钢铁，这么大一串的话，足有一百公斤，他一身体孱弱的魔法师可搬不动。
“怎么确定生死？我经验涨了。”留名把地刺放回后备箱里。
好朴素的网游式回答，也间接暴露出了问这问题的人有多脑残……初说过，在现实世界里经验的获取方式是任务和杀死对自己有敌意生物。任务就别想了，至今为止叶逐都没有接到任务的提示，那么杀死对自己有敌意生物几乎可以说是唯一获取经验的方式。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会有敌意存在的，怪不得他要跟人说那么多话，原来是要先建立起敌意来。叶逐突然觉得留名好阴险。
而且，“刚刚你好像变了一副面孔？”叶逐想起刚刚有看到亮银头盔下的那张脸，明显不是东方黄种人面孔，更趋向于白种人，另外不可否认的是，那张脸也是一样的帅气。
“那才是我的本来面目。”留名笑了笑，拉开保时捷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好了，电影看完了，咱们回去吧！”
“本来面目？怎么可……”叶逐突然愣住了，不是才见过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娜斯塔西亚占据了苏安安的身体，那么说，苏安安也会有两副面孔了？她的本来面目的是什么？不过应该跟留名一样，恐怕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得到解答了。
“对了，你没有想问我的了吗？”留名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叶逐问道。
“没了。”叶逐很干脆地回答。
“怎么会呢？你不好奇我在什么组织？不好奇我在半夜三更出来？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了王大富？”留名奇怪地问，他十分纳闷，人类都应该有好奇心的，叶逐的表现怎么跟书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好奇，因我大致可以想象得到。而且你都说了你供职于国家安全部门了，大概是跟FBI之类的组织差不多吧！不过，从你列举的罪状来看，你这个组织看来并不完全为了国家利益而存在，因为这些媒老板和房地产商都是纳税大户，都是地方政权争取的对象，你列举的那些罪状在他们那里是绝对不会判死刑的。你们是要最大限度铲除罪恶吧，这样其实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你们的行动多半没有得到很大支持。而且，同意你们拥有杀人执照并且可以按照自己意思实施制裁的拥有话语权的人只怕是这样对你们说的，你们可以制裁自己想要制裁的人，但也要承担因此可能造成的后果。一旦出事，他们一定会把自己撇清，把你们推到前面的。”叶逐说道。
“全对，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那么，你的答案呢？”留名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是不会加入的。”叶逐很果断地说。
“为什么？”留名郁闷地要死。
“我的目标跟你们不一样，我并没有要净化这个社会的意思。只要能让姐姐回到这世界就足够，其他事情都跟我无关。”叶逐冷漠地说道。
“你还真浅薄。”留名皱起了眉头。
“谢谢夸奖。”叶逐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夸奖吗？留名无语。
留名这时开着车走的方向，跟刚刚那辆车逃走的方向是一致的。
“没准回去时还能碰到那位王大富的车。”叶逐说道。
“不可能的，发现王大富死后，那司机一定吓得……G、S、1、0、0、8、6？”留名下意识踩下了刹车，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前面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的车牌。
“哎？这好像是刚刚那辆车。他在做什么？”叶逐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往那辆车上浇水。浇水？不对，这么粘稠，这是汽油！
“这人是刚刚这辆车的司机，发现老板死了，是要毁尸灭迹么？”叶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感觉到车灯的照射，这司机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看了看距他不远的保时捷，瞳孔一阵收缩。
留名和叶逐走下车来，让这位司机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司机走到他的车的车尾处，把后备箱打开来。
突然，叶逐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倒着一个人，地上是一滩液体似的东西，旁边还倒着一辆电瓶车。
这家伙，把路过的行人也给杀人灭口了么？叶逐愤怒地瞪着这个司机，同时不自觉向他走了过去。
这司机手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这是——猎枪！
“砰！”“砰！”像那个抢劫犯一样，这一定也不是一个第一次杀人的生手，这位司机毫不犹豫地对着叶逐接连扣下两下扳机。
可恶、可恶！还是跟上一次一样，只能没用地躺在地上嚼苹果，结果什么也做不了。叶逐无力地倒在地上，右手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苹果塞到了嘴里。他的眼角滑下两行热泪来。
枪声没有了，是留名把他消灭了么？
流失的血量渐渐恢复，叶逐终于从虚弱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那司机已经倒在留名的脚下，看来是死掉了。
叶逐走到那位无辜横死的人身边，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抗诉命运的不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不瞑目的人了——“为什么没有BOSS来附到他身体上？那样他就可以再次活动来了呀！”叶逐向着天空大声喊道。
“什么？你说尸体也可以附着人工智能？”听到叶逐呐喊，留名突然皱眉问道。
“是啊，你也要帮忙召唤么？”叶逐出神地看着这男孩儿死不瞑目的脸。
“麻烦大了。我们超级BOSS都是直接附着在活着的人类身上的。我本以为这是所有人工智能都必经的程序。假如非生物也能附着的话……”留名瞬间觉得九个超级BOSS已经完全不够担负起清除危害人类的虚拟智能这一使命了。
“那是抢夺别人身体。”叶逐提醒他。
“你不懂的，我们灵魂附着的，都是得了绝症的人，他们可以在天涯世界里以虚拟形态一直存在着。而我们这些对疾病有着强大免疫能力的超级BOSS们则代替他们来到这里，继续他们接下来的人生。这是一种交换。”留名解释。
“是么？”叶逐不置可否地说道。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这个死不瞑目的小男孩儿身上。
“好吧，我加入。”叶逐突然说道。
“什么？”留名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加入你们组织。”叶逐转过身，对留名说道。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