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深将小瑶交给王小晋照看,王小晋也没二话,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带着小瑶随陈关索下山去了,王小晋实力不济,跟着暮云深也帮不上什么忙,虽说他对斩风剑派也挺好奇,有上山看看的想法,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愿给上山的几人增添累赘。
众人分作两路,王小晋一行从山上下来,待至山脚下已是午后,众人掏出干粮来吃,陈关索瞅了两眼粮食快要吃光的粮车,皱皱眉对着身边的四镖头赵发才说道:“老赵,镖队里粮食已是不多,之前本想在斩风剑派里补充,可谁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待会儿你带几个兄弟去采买些,若是我所记不差,此地向东十多里外便有市集,若是骑马,来回一次,两个时辰足矣。”
赵发才点头应诺,他是个急性子,听了陈关索的话,立马点了几个已经吃完午饭的趟子手,拉上粮车便要朝东边的市集行去。
小瑶背靠着大树,正无聊的树下的草叶儿,一看赵发才带了几个人单独出去,好奇心大作,向着旁边躺在地上装死的王小晋问道:“王大哥,这位大叔出去干什么?”
王小晋连眼睛都懒得睁,拿过一边的草帽盖在头上,迷迷糊糊的说道:“镖队粮食不多了,许是逛集市去买粮了吧。”
“逛集市?“:小瑶听了这话,之前的无聊一扫而光,无比开心道:“王大哥,王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你去和陈大伯说说,带我一起去吧。”
王小晋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恨不得直扇自己两个巴掌,自己当真是睡迷糊了,没事跟这小姑奶奶说这些干嘛,这小姑奶奶逛起街来可没完没了,简直是要人老命,自己在景州的时候曾心血来潮的陪她逛夜市,结果差点儿没累得自己吐血(在逛街这一条上,小丫头天赋很高啊!),可这小丫头仍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这么折腾人了,长大后那还了得?想到这儿,王小晋蓦然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成,不成,集市有什么好逛的,安安心心的休息一会儿,过了晌午还要赶路呢。”:开玩笑,以王小晋懒惰的脾性,想要让他动动身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小瑶这些日子与王小晋关系颇好,王小晋也是极宠着她,直把她看做亲妹妹一般,故而小瑶平日与其说话之时也少了诸多小心,见其不愿去,便使出独门秘技撒娇*,王小晋拗不过她,烦不胜烦,只得依了。
向陈关索说明了一下情况,陈关索也是大度的很,并未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只是叮嘱早去早回,王小晋谢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与小瑶一起不情不愿的随赵发才往集市上行去,却不成想,就是因小瑶的撒娇,王小晋生生躲开了一次必死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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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上山一行人。
镖队众人是在半山腰分别,三人都不是庸手,各自展动身法直奔山顶的斩风剑派而去,行程倒也快速,几柱香的功夫,便已经远远的看到了斩风剑派藏青色的大门。
门口有两个护门童子,皆是一身藏青色道装,背负宝剑,大门却是紧闭。
陈关索有些讶然,低声对暮云深陈金铭两人说道:“这斩风剑派今日果真是古怪得很,我以前走镖时也曾经来过此地拜访,但却从未见其白天关过大门,其中必有古怪。“陈金铭脸上略有些不屑道:“且去看看就是,以我等修为,料想那斩风剑派有天大能耐也留不下我等。“众人正要动身,暮云深却没来由的浑身一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也不在意,只当是山上风大。
几人自远处朝着斩风剑派大门行去,不多时便来到门前。
那门口的两个童子见几人冲大门走来,高声喝道:“来人止步!“暮云深几人依言停下,陈关索抱拳答道:“景州陈家镖局二镖头风广飞前来拜山,烦请钱掌门现身一见,还望通报。“那两人鼻子抽动了一下,回个稽首:“道友,实在是不巧,本派掌门前日来感应到突破之机,传下令来封派闭关,拒不见客,得罪之处还望见谅。“风广飞回一笑道:“哪里的话,既是闭关突破,那便预祝钱掌门功力大进,本人尚且有事在身,改日再来叨扰,告辞。““阁下慢走。“:那两人忙不迭地说道。
暮云深眼尖,看那两人脸色一松,似乎透着古怪,但却不好明说,只是暗暗给风广飞两人传音。
风广飞听了暮云深猜疑,传音回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便是再古怪,又与我等无关,不必去管,况且他斩风剑派拒不见客,我等连路供都是省下了,他日计较起来,也没法子说我等失了礼数,镖局面子上也过得去。”说罢,便领着暮云深二人下山。
三人下山行去,因并无急事,走得也慢,行出半盏茶时候,只听身后有人大喊:“道友止步,且止步。”
暮云深三人听了此话,依言止下步伐,转过身来,只见来人正是那方才的看门童子,这两人一路追来,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汗珠。
风广飞有些不满道:“你二人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这却也怨不得风广飞没有好脾气,毕竟方才吃了闭门羹,等到自己已经离开时又叫人来叫自己回去,这一来一回之下恐怕是人都没有好脾气,玩儿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泥人尚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脾气暴躁的江湖客。
那俩童子弯下腰来,一拱手,长长的作了一个揖,口中回道:“三位见谅,本派虽说封山谢客,但贵客前来却也不能失了礼数,适才是小童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几位,方才禀报师兄时,被大师兄一顿训斥,令我俩务必将三位请上山去,好生招待,以表歉意,三位务必赏脸。”
风广飞面色稍有缓和,看向暮云深陈金铭二人,见两人无甚异议,便回那两个小童道:“也罢,不知者不怪,我等随你上山便是。”
那俩小童忙不迭的道谢,卷起袖口擦了把汗,将几人引进山门。
进了斩风剑派里,过了两进院子,两小童将三人引进回廊,七拐八折,似乎越走越偏僻,初时还能见到一两人,待到后来似乎连一个人都看不见了,风广飞感觉不对,一扬手,暮云深两人随即止住步伐。
风广飞话语中越发的冷,开口道:“你二人这是要把我等往哪里带,这可不是去前厅的路,莫不是欺我几人无知不成。”
那两人转过身来,脸上谦恭之色早已不见,一提手中长剑,满脸讥笑道:“你还真当这是斩风剑派?捧你们几句,竟还真把自己看成个人物了,不过是小猫小狗两三只,这儿可是我们的天下,欺你又如何?”
话音刚落,周围房顶上一个眨眼间站满了一群浑黑衣蒙面人,密密麻麻不下几十之数。
风广飞心中一惊,暗道大意,他虽入了炼气化神的境界,凝聚浑身真元,修出了元神,拥有了灵识神念,能够探查周围情况,但那极消耗心神法力,使用多了不仅耗费大量真元,而且还会头昏眼花,疲惫不堪,况且炼气化神阶别的神念并不算强,仅能笼罩周身丈许方圆,除非修为提升,否则这招纯属是消耗多效果小的鸡肋法门。
一位蒙面的瘦高个从房顶上跳下,如夜枭般的嗓子阴阴笑了两声,拔出随身利刃,就要动手。
风广飞大喝一声:“且慢。”
那黑衣人竟真停下了手,口中笑道:“怎的,临死之前还有遗言交代不成,我们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如若家中尚有女眷,兄弟们便帮你照顾照顾,保她们欲死欲仙,哈哈。”
众多黑衣人一阵狂笑,暮云深脸色阴冷如冰,陈金铭目呲欲裂,怒发冲冠,拳头已是紧紧攥在一起,浑身真元激荡起来,只要风广飞说上一声,似乎就要拼命。
风广飞眼神冷厉,眉毛团在了一起:“你们绝非斩风剑派中人,又究竟是何来路?斩风剑派中人都去哪了?”
那瘦高个黑衣人又是一阵狂笑,拿剑指着暮云深三人道:“既然如此,便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不错,我等并非是这狗屁的剑派中人,至于来路却是不能告诉你,这里的原主人?嘿嘿,一会儿到地下和他们见了面自然便知去哪了。”
风广飞暗中传音对暮云深两人道:“我与大镖头有过商议,若是我等逾期不回,大镖头自会带人马接应,方才上山下山已是多折腾了不少时间,只要我等坚持一会儿,大镖头便会带人赶来相救。”
暮云深二人都是心中一喜。
那黑衣瘦高个儿似乎看出了风广飞心中所想,讥笑道:“到了此时此刻还这么镇定,定是在想山下的援兵吧,嘿,方才老子在得知你们来路之后便已是飞鸽传书通知堂主,你们在山下的那些个援兵一个也跑不掉,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若是你们不节外生枝,痛痛快快的过了磨盘山,我还奈何不得你们,可你们偏偏要派人来上山查探,影响我等大事,那便唯有死路一条。”
暮云深心中一片冰凉,乖乖,自己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知不觉间竟是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如今对方害怕走漏消息,还要灭口,真是流年不利。
风广飞一听这黑衣瘦高个儿所言,心头一缩,便知这局势越拖下去越危险,大喝一声:“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