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熟悉的味道,快,快给我点儿喝你的血。”
“鬼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岩洞里炸响,关易辰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怎么个情况,好半天出来一个声音,居然要喝自己的血。
整个岩洞中突然冒出一道道白色的幽光,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渐渐变成了实质。在关易辰惊异的目光中,白光光居然汇聚成了一个三寸大小的白衣老者,虽然看起来一副很和蔼的样子,但看着关易辰的眼中却冒着绿光,还不住地咂巴着嘴,整个一副饥饿的狼见到了白嫩嫩的小绵羊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快,快拿点血来喝。”看到龟缩在岩洞一角吓得跟打摆子一样的关易辰,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白衣老者白眼一翻,又凶巴巴的叫道:“鬼你个头啊,连鬼和器魂都分不清楚,无知还不自知,鬼叫鬼叫的。记住了,老夫是器魂,是一件法宝的灵魂!不是鬼!”
“器…器魂?器魂爷爷,我前几个月生了一场大病,所以血液受到了污染,如果你喝了我的血的话,估计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还是忍耐点儿的好,要不我下去给你找些别的生物,你去喝它们的血?”在关易辰心里,器魂和鬼没什么区别,反正都不是人。
“谁要喝它们的血啊,你以为谁的血都值得我老人家喝吗?”白衣老者似乎脾气十分不好,又似乎相当自恋,仿佛谁被他喝了血还是一种荣幸。
“器灵爷爷,我的血真的不好喝啊,再说你看我这小身板儿,万一被你喝了几斤血下去,我也就不用活了。”关易辰奓着胆子凑上前道,“看您的样子,一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犯不着因为口腹之欲就害了一条性命吧?”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我只是想尝尝你的血,又不是想喝几斤。你以为我是那种卑贱的吸血怪物吗?”
“尝尝?就是说,只喝一点点儿?那也不行啊!”关易辰打了一个哆嗦,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这位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器魂尝上瘾了怎么办?
“臭小子心思好不好,和那家伙一样,心眼儿比头发还多。”白衣老者似是在回忆过去,“放心好了,我只是尝尝你血的味道,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故人。”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关易辰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都不认识您老人家是个什么东西……不不不,我是说,我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又怎么会是您的故人?血不用尝了,您一定是搞错了!”
“废话少说,你要是不乖乖配合,老夫我就自己动嘴了!”说着,白衣老者小小的身子闪电般地飘到关易辰身前,张开嘴便向关易辰裸露的手臂上咬去。
“哇--吸血怪人啊!咦?怎么一点都不疼?”恐惧挥散而去,惊异接踵而来,明明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咬破了,怎么会没有痛的感觉?难道突破了先天之境,还有这好处?不会啊,前世我已经是霓裳化羽的境界了,受伤了还知道疼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洁白的皮肤上果然挂着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却没有任何伤口,真是奇了怪了,不,是神了奇了。
白衣老者尝了一口血,仰着头闭着眼睛,一副怀念的样子,看得关易辰毛骨悚然,完鸟完鸟,这老家伙果然尝上瘾了。
“果然是他的味道,我没有认错。”白衣老者叹道,“多少年了,我又尝到这个味道了。看来,这个世道还是以前的世道,他的血统还没有消失,不错,不错啊。”
一番自言自语,直接将关易辰弄糊涂了,连害怕都忘记了,问道:“器魂爷爷,您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岔,老夫我正在回忆过去呢,那种沉淀了沧桑的感觉你个小屁孩儿怎么会知道?”
关易辰的问题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换来了一阵数落,郁闷的他转身蹲在墙角找蚂蚁去了。
“小子,你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呦呵,还生气了,居然敢和老夫我生气,信不信我把你的血全喝了?你的血可是有我喜欢的味道啊。”
话音刚落,关易辰便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一脸“敬意”地道:“器魂爷爷,您想问我什么问题,我一定至我部言言无不尽,就算是不知道的也会编的瞎话回答你,喂喂喂,别敲脑袋啊!”
被这小子气的敲了一记爆栗,白衣老者似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愤愤地道:“真是可恶,老夫亿万年的涵养,全被你这小子破坏了!你比他,还要可恶!”
关易辰心中嘀咕道:“真是老不羞,明明是自己的脾气不好,还怨我。亿万年的涵养,就涵养出这么个臭脾气?等等,亿万年的涵养?”
抬起头,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老者,虽然他看起来不是个人,但好歹也是个人样啊。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虽然是个老人的样子,但怎么看也不像亿万岁吧?亿万年那是个什么概念?整个中州的人加起来有没有亿万岁还是个未知数呢。
“器魂爷爷,您有亿万岁了?”关易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衣老者抚了一下胡须,淡淡地道:“亿万岁?我看起来没那么年轻吧?”
我去,真是让人吐血。亿万岁还年轻?真是个不死的老怪物啊,看起来这些年您老不光长年纪了,肯定也长脾气了。要不然怎么跟鞭炮似的,说崩人就崩人。不,您比鞭炮厉害,鞭炮想崩人还得点着呢,您老不用点就能着。
“小子,告诉你吧,我亿万年诞生,亿万年出现灵智,又过了亿万年才有了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再过亿万年被遗留在这个地方。而在这个地方,我貌似已经等了两三个亿万年了。”白衣老者叹了口气,无限无奈地道,“你说说,老夫我已经多少岁了?至少六个亿万岁啊!唉,应该是我问你问题的,怎么变成你问我了,你这小子,太不懂事儿了。”
关易辰举手投降,面对这样一个让自己叫祖宗都嫌老的老家伙,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六亿万年,娘啊,想一想就恐怖啊。九州大地上,一块存在一亿年的的石头都能咬人,这活了六亿万年的老家伙,一身修为遥控不到什么地步啊,吹口气儿都能把自己吹成最微小的粒子吧?
“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都如是和我说来!”白衣老者淡淡开口道。
这话,听起来真不是味道,敢情拿我当犯人审问呢。
“我叫关易辰。”关易辰道。
“姓关,那就没错了,你果然是他的后代。”白衣老者自言自语道。
“前辈,您说的那个他,究竟是什么人啊。”关易辰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白衣老者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悦:“小孩儿家家的别问那么多,现在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再说了,谁说那个‘他’是人了?”
关易辰一张俊脸扭曲到了极点,“不是人?那你还拿他和我做比较,还说我是他的后代,骂人也没你这个骂法啊!”
“谁骂你了,我说的都是实情!他本来就不是人,但你绝对是他的后代,否则你的血液不可能有他的味道!”白衣老者脾气又上来了。
“这还不是骂人吗!按你的一丝理解,我的先祖根本不是人类。呸!不是人类,会有人类后代?我看你才不是人!”关易辰气急败坏地叫道。丫的,敢骂我祖宗,就算你是六亿万年的老怪物,我也和你拼命!
白衣老者真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哪敢对自己发火,一时间也怒气冲天:“废话,我本来就不是人。你小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别无知还不自知!骂你祖宗,我和你祖宗的关系,我会骂他?”白衣老者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你和我祖宗什么关系?”看来这里面还真的有情况啊,关易辰也平静下来问道。
“你现在不用知道!”
“那我需要知道什么?”和这老货说话真是浪费感情和表情。
“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就可以了!”白衣老者慢条斯理地道。
内伤啊,还是气的。关易辰终于知道自己是个蠢蛋,蠢到和这种……老家伙浪费了这么多吐沫星子。
“嗯,小子,你身受内伤啊!”白衣老者盯着关易辰,突然说道。
关易辰将脸扭到了一边,不去理他。心中却骂道:“丫的,老子就算是有内伤,也是被你这老东西气的。仗着自己年纪大一些,就倚老卖老,最烦这种人了!”
“呦呵,还敢跟我老人家甩脸子。”白衣老者被关易辰气笑了,身形一转,原本三寸大小的人儿顿时变成了真人的大小。伸手拉过关易辰的手腕,说道:“来,让我老人家看看你受了什么内伤,万一比较严重,可要尽早根治啊。”
关易辰对白衣老者可谓是不理不睬,任由他摆布。
“嗯?”白衣老者突然眉头一皱,疑惑地道,“这是,皇极剑法所伤,小子,你怎么会被皇极剑法伤到?”
一听到“皇极剑法”四个字,关易辰心中不禁一颤,问道:“您也知道皇极剑法?”
“屁话!老夫当然知道,皇极剑法就是你那位先祖的最强绝技之一。”白衣老者放开关易辰的手臂,气呼呼地道。
此时,就算是一个霹雳打在关易辰身上,他都不会如此震惊。皇极剑法是关家先祖的最强绝技之一,关家果真和“皇极”这两个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极剑法,皇极剑,皇极宝库,还有……皇极教,自己的前生今世,就是被这些带着“皇极”二字的名字改变了。
一想起“皇极教”三个字,关易辰心中就莫名地一痛。皇极教,整个九州最庞大、也是最神秘的组织,多少年来,一直和正道门派作对,每一次正魔大战,正道即将取胜的时候,皇极教便开始出来捣乱了,每每都给予正道当头一击,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自己的家族被指正和皇极教有勾结,致使五大仙门联手,齐齐灭了关家,转而偷袭皇极教,将皇极教灭门而自己也在那个时候得到了皇极剑,练就了皇极剑法,开始了修练之路。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从“关家余孽”变成了“皇极教少主”,成了小魔头,这更使他百口莫辩。最后,皇极宝库的消息被秦俊贤泄露了出去,自己的前世也走到了尽头。
“这难道是巧合?”关易辰迷茫地自言自语道。
白衣老者当然不知道关易辰在说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反而问关易辰:“小子,你怎么会被皇极剑法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