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易辰自有他的想法,自己初到太虚学院,身边可以相信的只有关鸿羲一个人。但要从太虚学院中取得学院至宝造化玉牒,凭借自己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是难如登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不但完不成任务,还会连累关家和太虚学员反目。虽然关易辰对太虚学院没什么好感,但太虚学院毕竟是正道势力,现如今天下动荡,暗潮涌动,缺少太虚学院这一份力量,将会多了许多的变数,得不偿失。
如今,有了戈文德这位太虚学院副院长做靠山,不但让他日后再太虚学院活动容易得多,也为自己日后的行动安全多了一份保障。对于戈文德这样的人,什么造化玉牒、学院脸面都不如一颗极品丹药重要。衡量了利弊关系,关易辰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既然戈老这样说,小子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关易辰客气道,“至于条件什么的就不要说了,那样也折煞了我。这枚丹药放在小子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不如就送给戈老,就当小子为九州大地的炼丹一途尽些微薄之力!”
这下,轮到戈文德惊讶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将丹药的价值说得一清二楚的情况下,这位关家子弟居然要将这么一颗完全可以再危急关头救命的丹药送给自己,不要任何报酬,他怎么这么大方?若只是一句客气话,那他就不怕自己借坡下驴,顺手收下这枚丹药?是真诚,还是傻啊?
虽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但是以戈文德身份,又如何能够白要一个晚辈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当即摇头道:“不可不可,这枚丹药实在是太贵重了,老夫,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白白收取。少侠,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千万不要说什么白送的话了。”在他看来,若是白白收取一枚至宝般的丹药,那自己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他又哪里知道,这种丹药在他戈文德看来或许是至宝,但是在关易辰眼中却比眼泪还要不值钱。流滴眼泪还要酝酿一会儿呢,可关易辰打算要这种丹药,那是瞬间千百枚的速度,完全不是夸张。天涯活了六亿万年,无一不精,炼丹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更何况,天涯右眼中蕴含的凝符能力,可是所有炼丹手法都比不上的。
关易辰微微一笑道:“戈老说的哪里话,晚辈一片心意,岂是区区条件可以衡量的?再说这枚丹药放在晚辈手里,只是明珠暗投,若是放在前辈手中,那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价值。如此这般,晚辈若是还向前辈提条件,岂不是侮辱了这枚极品丹药?”
“这……”戈文德瞠目结舌,不知所云。他不想放弃这枚丹药,同时也不想欠关易辰的人情。原本,他只是抱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心态,打算钱货两清,再无相欠。可关易辰执意不要报酬,也不提条件,却让他觉得有力无处使,说了一个“这”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见戈文德怪异的表情,关易辰顿了顿,开口道:“如果小子的行为的确让戈老难办,那么小子就厚颜请求戈老一件事情。当然,即便戈老拒绝,小子也会履行诺言,将这枚丹药送给戈老。”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戈文德急切地道。仿佛关易辰不说出条件,他不会心安。
关易辰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实不相瞒,小子兄弟二人打算报名进入太虚学院。关家虽然在中州有些分量,但这里是太虚学院,不是关家。所以,小子希望,日后若小子不幸遭遇了什么困难,戈老可以出手相助。”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戈老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道,“且不说太虚学院有责任保护学员的安危,就算你不是太虚学院的学员,就冲着你这颗丹药的价值,你的条件我也答应了。但是,假若你顺利进入了太虚学院,日后若是在学院内打着我的旗号狐假虎威,惹是生非,我可是第一个饶不了你!你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就请现在就收回丹药,就此离去!”
“这点请戈老放心!”关易辰拍着胸脯道,“小子不是那样的人,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也只不过是未雨绸缪。毕竟,太虚学院内卧虎藏龙,万一什么时候小子无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好有个保障。”
见关易辰说得信誓旦旦,戈文德也彻底地放心了,将丹药托在手里,不确定地道:“现在,它就属于我了?”
“不错,除了戈老,再无第二个主人!”关易辰道。
戈文德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从身上摸出一个精致的紫玉瓶,小心翼翼地丹药装了进去,又万分小心地收在身上,生怕出了一丁点儿的错误。
做完这一些,戈文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儿,从身上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五角令牌和一张晶卡,递给关易辰道:“这枚令牌代表我的认可,日后你若是还在这太虚集市卖什么东西,就不需要找人鉴定,你自己有权利决定物品的价格。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却方便了许多。你将它收好,日后应该会用得上。这枚晶卡,是用来储存修为珠的。虽然修为珠是这里的通用货币,但是一般人都会用这种卡来代表,只要输入一丝真元,上面就会出现相应的数值。还有,两张卡之间的数值可以通过划取来转换,使用方便。你们第一次来,这东西也没有吧?拿着。”
应该会用得上?太用得上了!关易辰喜滋滋地接过令牌收好,日后他要卖的东西多了去了,要是每卖一样就要到这里鉴定一次,那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至于那枚晶卡,则被关鸿羲接过,尝试着输入了一丝真元,只见淡蓝色的晶卡瞬间变成了紫色,上面还写着一个“零”字。代表着,卡里面一颗真元珠都没有。关鸿羲不仅诽谤戈文德:“真是小气。”
兄弟二人辞别了戈文德,走出了小木屋。路上,关鸿羲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易辰故作不解,笑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刚才戈大师要你提条件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直接将丹药给他?”关鸿羲不解地问道,“我知道你想取得他的信任和好感,但你就不怕他直接拿走,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直接说出条件,你岂不是也省了很多麻烦,也把握了许多?”
“恰恰相反!若是那样的话,我的把握会大大降低。”关易辰笑道,“像他那样的人不会做那种事情。这是人性,人对于自己浸*一生的事业有一种强烈的尊重。如果我送给戈大师别的东西,或许他也就借坡下驴收下了。可是,我送给他的是丹药,而且还是极品丹药,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你没看到当时他的神情吗,既想要丹药,又不想欠我的人情,心情极为矛盾……”
“所以你在那个时候提出条件,他答应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是不是?”关鸿羲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易辰,“也对亏你拿出来的是丹药,要是其他的东西,就算是价值相等,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拜托!”关易辰叫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就知道他的身份?正如你说的那样,说知道一个副院长会在那么个鬼地方当起了鉴定员?我也只能说,这是一种天意。谁知道他就是戈大师,谁知道我的那颗丹药就让他看上眼儿了?或许,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就只有天知道了。”
说到这里,关易辰顿了顿,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道:“如果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只有天知道,那么我的重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前世今生,已经有太多的不同了。”
关鸿羲没有听到关易辰的话,反而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将那两枚正阳清魂丹卖了吧,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恐怕连乞丐都不如。而且,我打算买那瓶风云地引乳,或许对我爷爷的伤有些效用。”
关易辰早就知道关鸿羲的心思,当下淡淡地道:“鸿羲哥,不是我泼你冷水。但是,大爷爷的伤,恐怕连风云地引乳都无法治愈。家族内一直隐瞒大爷爷受伤的原因,宛如已经成了一种忌讳。我知道你想一尽孝道,但是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擅自行动了。我向你保证,大爷爷的伤一定会被治好,所以……”
知道弟弟话中有话,关鸿羲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些?可是,每次见到爷爷旧伤发作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我就心如刀绞。我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为爷爷做些事情,可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易辰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爷爷的伤……”关鸿羲咬了咬牙,坚定地看着关易辰,一字一句地道,“就拜托你了!”
关易辰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不可置疑的光彩。
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这是兄弟之间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