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森林中,一支千人的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极为谨慎的表情,手中各自紧握武器。若是这时候有人突然大喊一声,绝对能吓到所有人。但显然没人这么不知趣,就是古云天,也没这么无聊。
因为察觉到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血气,古云天同样显得异常小心。叶辰也是如此,对于未知的东西,最好的应对方法便是警惕,警惕,再警惕。
吼!
不知何时,耳边已经开始响起了凶兽的怒吼,这怒吼只来自一头凶兽,众弟子隐约觉得那兽吼的方向,就是最终的目的地。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双臂暴猿正因为某种原因而显得异常狂躁,虽然没有进入暴怒的状态,但也差不多了,只差一点火星,就能引燃整个炸药桶。而叶辰的这支队伍,就是那火星。
兽吼声越来越近,双臂暴猿似乎察觉到了人类,正凶猛地向着叶辰等人狂奔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一定会死的,令牌上描绘的凶兽,一看就是领主级别的。”有弟子抱头痛哭起来。
“我们回去吧!肯定打不过的,它朝着我们跑来,肯定有十足的把握灭了我们!我们快跑吧!”
这种气氛瞬间感染了所有弟子,不少人内心极度慌恐,就连平日里那些故作清高的人此刻也没了丝毫风范,蹲在地上不停地哭诉着。心理崩溃的就是如此之快,一大群弟子连凶兽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心生退意,一脸惊慌惧怕。
“哼,废物终究是废物!”
人群中,贾青不屑地说道,目光扫视着那些人,就像看着蝼蚁一般。他们绝大部分人年纪已经十四五岁了,修为却仅仅是五阶,亦或者是六阶灵者。此生最多止步于凝元境。而他贾青则不同,生来就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年仅十二岁便已经是八阶灵者,十五岁前进入凝元未尝不是不可能。
试想,一个十五岁的凝元境,和一个二十岁的凝元境,谁走的路会更远。所以,贾青从来没有觉得那些身穿蓝衣的凝元境师兄们有多么了不起,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比自己早生了几年的废物罢了。
就是天生水灵体的颜清真,贾青也未真的拿他当过对手,更多的,是垫脚石,是他踏上更高阶梯的一块石头,仅此而已。
“青哥,还有一刻钟那双臂暴猿应该就到了。”肥的流油的姜军啃了一口手中的鸡腿,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看似无害的胖子,只有其身边的人才知道,其实力有多强大,发怒的时候有多恐怖。曾经有一个长老的关门弟子,自以为了不起,挑战姜军,结果同阶之下,被打得好无还手之力。这不是那关门弟子太弱了,而是姜军太强了。有人甚至认为若是姜军修为和贾青一般是八阶灵者,恐怕就连颜清真也不是对手。
“把你的嘴巴擦擦,恶心!”
贾青露出厌恶之色,这是他唯一觉得姜军恶心的地方。姜军却不以为意,走到一边继续吃。只有旁边的人觉得震惊,难道这两人对那即将到来的凶兽没有任何畏惧吗?
在场的灵者中,只有很少部分人真的无畏无惧。贾青是一个,颜清真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个少女,一头火红的头发飘逸,搁在平时肯定会吸引更多人的注目,但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她那一头特别的头发,除了叶辰。
是的,叶辰在注意她,眼中还有一丝凝重,不是因为她长得太过漂亮,而是因为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家伙,不是人,是妖,看其修为,应该是天妖,生来就有人类的模样。
少女自然也注意到了叶辰,但她的目光更多地则是放在了叶辰身边的古云天身上。叶辰看出了其眼眸中的一丝惊讶,和一丝疑惑。
没有过多的关注,叶辰将目光放在一名虎背熊腰的少年身上,在他身上同样看不到畏惧,相反叶辰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其身体长得真的很壮实,整个人有两米多高,偏偏还特别强壮,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这名长得跟熊一样的少年毛发旺盛,手臂上都是黑色的体毛,隔得那么远,叶辰也能看见那两条黑乎乎的手臂。
不像少女一样敏感,叶辰看了许久,那名熊一样的少年也没有一点感觉,依然在兴奋地磨拳搽掌。
叶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可以看得很清楚,哪些人在害怕,哪些人根本不在意,又有哪些人和他一样在观察着别人。
“你看那些怕的发抖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这样更会影响实力的发挥吗,就是莫七和长天也没有这么怕。”古云天故作冷淡地说道,只是他那语气,让人听起来更像是在嘲笑。
“你这算是在夸我们吗?”莫七苦笑,他虽然不像那些抱头痛哭的一样,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和不安。
陈长天倒是一脸的坚定,即使小脸苍白,眼神之中透出的光芒依然没有畏惧之色,但和其瘦小的形象有些不符,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更像是在慷慨赴死。
森林里的兽吼声越来越近了,那响彻天际的吼叫,震得人耳畔嗡鸣。而队伍很早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前进,原地等待着那头愤怒的凶兽前来。名为讨伐,但这种气氛,却让人觉得是在等待死亡。
在这期间,那些凝元境弟子虽然想尽可能地安抚那些怕的双腿发软的弟子,但在听得越来越清晰的兽吼声后,他们自己竟也有一些害怕起来,那双臂暴猿,似乎比他们想的更加强大。
……
落云宗内
“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残忍了一些?这次过后,或许会有很多弟子伤亡。”说话的人是名国字脸中年男子,几日前在宗门前集合的时候,所有弟子都见过他。
“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落云宗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一名老者说道,深深的皱纹刻着岁月的痕迹。
“可是,此事宗主……”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有些犹豫。
“之后我会说明的,你不用担心什么。一切责任由我们老一辈的人承担。”那名老者白发苍苍,形容枯槁,但此时说出的话却比磐石都要坚定。
“……”
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次的伤亡不要太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