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僻静小道上,气氛却如山一般沉重,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压力,覆盖着整片空间。
叶辰手持火红灵刀,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简溪,看着其额头冒出汗水,看着其双腿微微颤抖,没有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一点同情。适应压力只是需要时间,不需要其他。
或许是叶辰那番话起了激励的作用,亦或是简溪自己打起了精神,面对叶辰认真的战斗态度,其眼中的神色也慢慢地变化,变得更加严肃,变得更加坚定。
“现在准备好了吗?”叶辰冷冷问道,话语如同一棱冰刺,狠狠地刺进人的心里。
“准……准备好了!”简溪有些勉强地说道,面对叶辰那冰冷的眼神和恐怖的气息,一般人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叶辰目光一凝,脚下轻轻一点,顿时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简溪没想到叶辰速度居然这么快,再加上对叶辰那气息的畏惧,脑海之中竟是一片空白,两脚就像被灌了无数水银一样沉重无比。但好在简溪最终还是做出了反应,虽然迟了点,但还是后退了,只是那后退仅仅是单纯地往后一跳,没有丝毫步法轨迹。
“你的点步就是这么学的?”叶辰站在简溪刚才所站之地,嗤笑道。
简溪脸色一红,神色却更加认真了起来。叶辰没有多少停顿,再次掠出。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句话激到了简溪,这次他避开了,用的是点步之中的第七套步法轨迹。
只是不等他再做出接下来的动作,叶辰却已然到了他的身边,简溪甚至能感觉到那把灵刀上炽热的温度。
这时候简溪若还是照着书上的顺序来施展步法,那就正好自己撞到那把灵刀上了。简溪不会那么傻,所以他瞬间就改变了脚下的动作,转而施展第三套步法轨迹。然而和刚才一样,叶辰出现的位置非常刁钻,似乎故意不想让简溪按顺序来施展步法。
简溪再次改变脚下的动作,然而叶辰又再次出现在一个让简溪难受的位置,因为不管施展那一千六百种步法轨迹中的哪一种,似乎都无法避开叶辰那一刀。
简溪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使用那众多的步法轨迹,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那早已倒背如流的一千六百种步法轨迹是那么陌生。
哧!
灵刀划过空气,带着一丝灼热,恰到其处地停在了距离简溪头部一寸的地方。
“明白了?”叶辰笑道。
“一点点。”简溪老实地说道。
“那就接着来吧!记得只能使用点步。”叶辰退出去十几步,再次掠上前来。
和之前一样,叶辰出现的位置都是如此刁钻,似乎无可躲避。但简溪的悟性很好,经过叶辰的解说和实际上的战斗,他开始慢慢地分解那一千六百种步法轨迹并将之组合。
这个过程很艰难,但好在叶辰很厉害,叶辰的动作,往往能诱导简溪做出新的突破。若是有长老看见这个场景,肯定会目瞪口呆。因为叶辰,已然是到了宗师的级别,即便是一个碎星期的长老来教,恐怕也不会比叶辰教的更出色。
但时间毕竟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任叶辰教地再好,简溪领悟地再快,也绝不可能一下子就真的全部学会了。叶辰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他只是尽可能地想要让简溪理解一点,所有的步法都是活的,彼此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只要简溪明白这一点,便足够了。
令人欣慰的是,简溪的确是明白了这一点,并在尝试着做进一步的努力,将点步变成真正自己的一门技术。要知道,这没有大量的时间积累是很难做到,但是简溪却在尝试。即便他已经汗如雨下,但他眼神中的那抹光亮却是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
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简溪尝试了几千种乃至几万种自己分解出来的步法轨迹,有些好用,有些只能在独特的情况下使用。那陌生的点步,简溪终于有了一种真正将之握在手中的实感。
“今天就到这里吧!”叶辰抬头看了看那片星空,笑着对简溪说道。
“可是,我还有很多步法没有尝试。”简溪有些焦急地说道,明天就是潜力榜了,他只有今天夜里的一点时间。
“足够了,几个时辰里能让你尝试几千种步法轨迹的组合,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要教的我已经教完了,其他的,你自己摸索吧。还有,今天回去后,将今天的收获消化掉,你会进步更多。等到明天的实战中,你就可以尝试更多了。”叶辰说道。
“明天实战中也能继续尝试?”简溪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会以为潜力榜只举行一天吧?这么大的活动,光是决出灵者境界的前一百名就需要不少时间,至于前面的淘汰环节,少说也要一天时间。毕竟这次参加的人真的太多了,不仅落云宗,其他宗门也会带自家的弟子来参加。”叶辰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简溪。
“而且,现在的你应该对点步有些许感觉了吧?”
“嗯,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但还远远做不到信手拈来的地步。”简溪说道。
“信手拈来是需要很多实战来磨练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总之既然你对点步已经有了感觉,那就在今后的战斗中慢慢领悟吧。”叶辰像个前辈一样指导着,但奇怪的是,简溪却生不出一丝不满,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叶辰,你到底是什么人?”简溪的目光很真诚,却很灼热。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知道的东西真的好多,虽然我不知道你教牛蛋的修行方法是什么,但显然不是普通的东西,还有刚才对战时那股气势,我只在自家长辈和宗内长老身上感受到过。再加上刚才几个时辰的指导,我敢肯定,就算是宗内长老来教,也不可能比你教得更好。”简溪越说眼中的凝重就越加沉重起来。
“叶辰,你对我们,有恶意吗?”
简溪平静地问道,就像问一个很是平常的问题。然而显然他这样问是极度失礼的,尤其是刚才叶辰还这么努力教他,可以说对他有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简溪才会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放在心里,对叶辰有所猜忌。
“没有。”叶辰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还没有让我生出恶意的资格。教牛蛋修行方法,教你点步,只是我想教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当然,不瞒你说,我最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也是有所求的。”
“所求什么?”简溪的目光略微有些凌厉,不知是不是刚才从叶辰的眼神中学到了什么。
“所求自身心境,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叶辰笑了笑,“总之对你们没什么坏处,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你们,这就和那些文人墨客看山山水水然后有所心得差不多。所以,你见过哪座山或是哪处的水,被人看了之后变成空山,变成死水的吗?”
简溪没有说话,他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于是脸色有些红,心中更是尴尬无比,“抱歉,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道歉还是算了,不如拿个前一百名回来吧!”叶辰淡笑一句,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