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伸手召回冰魂针,手中法决一掐,就要再施手段。恰在此时,绚蓝深吼一声痛嚎,寒冷应声细看,却是此兽躲闪不及,后爪被司空雷烈的雷光锤扫中。绚蓝深吼反应不可谓不灵敏,然重伤之下,于攻击最快的雷系法宝却稍显不足。
司空雷烈一击得手更不待停,当下催动雷光锤,对着绚蓝深吼就是一顿狂砸。杨掌柜适时加入,指挥银光剑左劈右砍。寒冷自也不肯罢休,然冰魂针破坏有限,每一偷袭得手,也不过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于绚蓝深吼的庞大身躯并无多少伤害。
张凝既见法术难以抵御,忙不迭放出法宝相抗。蓝光破空而至击中法宝,一声炸响,张凝毫发未伤,却被被当空打了个趔趄。张凝脸上一红,张嘴大喝,身上黑光一闪,复又加入战团。
绚蓝深吼先遭偷袭落得重伤,现下又被四人围攻个不停,盏茶时间未到,便再也无力反击,不多时背上鳞甲一张,苦挨起来。
绚蓝深吼张开背上鳞甲护住全身,四人难以破防,却也别无他计可施,当下只得苦苦打熬。绚蓝深吼再撑不久,猛地头颅一伸,向着杨掌柜喷出一道蓝色水箭,一股腥臭霎时间扩散开来。
四人均未料到有此一遭,纷纷暴退躲避,杨掌柜正当其冲,一个疏忽右腿被水箭击中,只听得嗤啦一声,右腿瞬间化作脓水。杨掌柜退避之余一声大喝,左手作掌往下一挥,自腿根切断腐蚀,接着取出几道符篆往身上一拍,伤口处血流立时止住。绚蓝深吼得此空当,身上蓝光一闪,即从缺口处突围而出。杨掌柜疾声喊道:“莫要走脱了孽畜!”
当其时寒冷距此兽最远,眼见追之不及,猛地掐诀一指,漫天冰屑忽地一凝,一道冰墙凭空而现截断去路。绚蓝深吼咆哮一声,挥爪即打,冰墙撑到两息忽地碎开。绚蓝深吼身形一摆,即要再走,寒冷掐诀一指,冰墙忽又出现,绚蓝深吼连连咆哮,只得挥爪再击。张凝与司空雷烈二人得此瞬息,法宝一催即又缠上此兽。绚蓝深吼逃脱不及,再次陷入围攻。
杨掌柜先前被袭,三人尽皆看在眼中,绚蓝深吼故伎重演,却是不得奏效。战不多时,张凝抓准时机一击命中要害,绚蓝深吼吃痛嘶吼,顿时防御大开。寒冷与司空雷烈趁此机会连施杀手,绚蓝深吼防备不及一一吃受。再战不久,杨掌柜又加入围攻。绚蓝深吼伤势愈重,反应渐缓。司空雷烈抽冷一计雷锤正中颅心,绚蓝深吼脑浆迸裂,跌落岛上,一声闷响接而传开。
四人落下遁光,围住兽尸。杨掌柜哈哈大笑,朝着司空雷烈微一点头。司空雷烈身形一闪,赶到兽尸旁边,接着伸指一戳,划出一道伤口,右手取出一个白色小瓶接下几滴蓝色精血,接着遁光一闪,复归原处,寒冷余光一扫,见他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明显正在施展秘法,当下也不打扰。杨掌柜与张凝亦瞧见司空雷烈这般举动,不过谁也不曾开口。
过了片刻,司空雷烈把眼一睁,朝着杨掌柜拱手笑道:“多谢杨道友,老夫已施法完毕。”
杨掌柜忙也拱手,又朝寒冷、张凝再一示意,开口道:“多谢三位道友相助,既如此,杨某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伸指一点就要收走兽尸。恰在此时,寒冷插口道:“杨掌柜且慢,此兽身上精血可否分柳某一瓶,在下愿以物交换!”
杨掌柜微微一怔,笑道:“此行多赖道友之功,道友尽管取就是!”
寒冷拱手道谢,自也上前取了一瓶精血。杨掌柜待寒冷取罢,这才收起兽尸,说道:“杨某受伤不轻,打算马上返回烂石城修养。不知三位道友有何安排?”
张凝咧嘴笑道:“张某别无他事,就同杨兄一道返回。”
杨掌柜含笑点头,目光一转又看向寒冷二人。司空雷烈接道:“老夫和柳道友打算就近寻找一些深海妖兽,暂时并无回城打算!”
杨掌柜微感吃惊,和张凝再对望一眼,便即开口道:“既如此,两位道友保重,告辞!”
四人拱手礼罢,杨掌柜放出飞舟,载了张凝就走。寒冷二人驻足目送,过了半晌,司空雷烈嘿嘿一声低笑,传音道:“老夫秘术起感应了!”
寒冷奇道:“果然如此,那兽却在何处?”
司空雷烈就地盘坐,回道:“距离此处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小老弟莫急,我二人权且调息一番。”寒冷点点头,也往地上一坐,双手握着灵石,缓缓运功起来。
不多时,两道遁光离岛向东,径往深海飞去。司空雷烈想到一事,便即问道:“先前小老弟何故要那灵血,可否为老哥解惑?”
寒冷道:“此兽毕竟是上古异种,小弟取些灵血是想研究一二。”
司空雷烈把嘴一撇,满脸不信,寒冷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释。前时恶战,绚蓝深吼受袭遭创,刚一离开山洞,寒冷袋中的黑卵竟无端起了反应!寒冷之所以求那一瓶精血,原因便在此处。
想当初对黑卵滴血认主,这般多年过去,竟然一点孵化的迹象也无。寒冷本快将之遗忘,谁料想绚蓝深吼负伤现身,黑卵竟于袋中做起怪来!当此恶战之时,寒冷哪敢分心,慌忙伸手往腰间一拍,传念加以安抚,黑卵这才复归平静。
“黑卵既对绚蓝深吼的精血敏感,想来该有用处。”想到这些,寒冷早已对黑卵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小老弟且看!”飞不到两个时辰,司空雷烈伸手一指天边一抹暗黄,道:“老夫有九成九把握,这头绚蓝深吼定然在那座荒岛上。据秘术所探,这头修为只在中期以下,不过为防万一,还得如刚才那般依法炮制,小老弟以为如何?”
寒冷点头称是,稍一转念,便又问道:“老哥可有收敛气息的符篆秘术?”
司空雷烈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右手一捏法诀,全身气息立时收敛干净。寒冷称赞一句便也运起万法藏秘术。两人相视而笑,接着遁光一分,即往岛上抄去。
两人上岛不久,就在一处土丘下发现了目标,当下也不迟疑,司空雷烈摸进洞内,寒冷在洞外静候。
片刻不到,洞中一声哀嚎,寒冷立时掐诀,释放冰箭。待得司空雷烈引兽出洞,冰临术业已布成。绚蓝深吼一身神通大半都在其魔音尾之上,司空雷烈这番偷袭自是要先断其尾。
冰临术既已布成,绚蓝深吼也被斩去魔音尾,两人互望一眼便即催起法宝攻杀,绚蓝深吼一声怒吼,反击起来。
此战与先前如出一辙,绚蓝深吼抵挡不住便要逃窜,寒冷重施秘法阻拦,司空雷烈趁机施展杀手。几次偷袭得手,绚蓝深吼受创愈深,当下身躯一盘,再也无力摆脱二人纠缠。
刚过一炷香的时间,绚蓝深吼一声哀嚎摔落荒岛。司空雷烈取出精血施法,半晌摇头道:“却是老夫贪心了,毕竟如此异种,能寻到这一头已是天大的机缘了!”
寒冷伸手一拍司空雷烈肩膀,安慰道:“老哥不必耿怀,此处深海妖兽多的是,便说有其它异种也不无可能。”
司空雷烈豁然一笑道:“老夫着相了!”说到这儿时话锋一转,指着兽尸又道:“绚蓝深吼一身材料只属妖丹和魔音尾最为有用,小老弟选哪一样?”
寒冷摆手道:“能寻到这头奇兽全赖老哥秘术神奇,小弟又怎敢造次,老哥先选就是!”
两人相视大笑,当下也不多作客套,寒冷分得妖丹,取了尸身上的精血,司空雷烈选了魔音尾,又将兽尸收起。分罢材料,两人驾起遁光,又往深海飞去。
接下来几年,寒冷与司空雷烈二人结伴猎妖,期间如绚蓝深吼这般的上古异种一直也未再见,至于其它普通深海妖兽倒是碰到不少。两人一个散修,一个囊中羞涩,遇见普通妖兽自然也不放过。
待到第三个年头时,两人合伙猎杀的深海妖兽已近三十之数。如此数量虽说不多,却也不少,毕竟茫茫深海宽广无际,能否碰上妖兽全凭运气,有时即便碰上,却也因实力不足只能躲避,现下这般收获,大半还是司空雷烈的秘术起了作用。
这一日,两人遁光降至一处荒岛,司空雷烈极目远望,叹了叹道:“再往东便有可能碰上化形大妖,眼下只得再觅方向了。”说话时一瞥寒冷,见他垂首沉默,便又把话来问。
寒冷沉吟了半晌才道:“小弟还要寻找天阙精魂,恐怕不能再陪老哥猎妖了!”
司空雷烈微微一怔,道:“老夫本以为小老弟已经打算用天阙石替代,却不想还是这般执着。既如此,小老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寒冷回道:“越近陆地,天阙石越少,天阙精魂自然也难见到。小弟打算就此往南,于深海中找寻。”
司空雷烈点了点头,猛地又道:“老夫记起一事,小老弟身上的冰属灵石应该不多了吧?”
寒冷嘿嘿笑道:“老哥放心,小弟灵石不多,但也够用!”
司空雷烈心感疑惑,却也不再就此多提,话锋一转,道:“小老弟即有此意,老夫也不多劝。眼下剩我一人,猎妖可不稳当,老夫还是先回烂石城吧!”
寒冷歉然道:“对不住老哥了!”话到这里,拱手一躬,颤声道:“山水有相逢,老哥珍重,后会有期!”
司空雷烈忙也回礼,两人相顾无言,寒冷鼻头一酸,猛地一催遁光,破空往南疾走。司空雷烈目视半晌,待得寒冷消失,这才悄然一叹向西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