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丹集》中有一方七转碧焰丹,由七种三千年年份以上的稀有灵草炼制而成,对晶变成功能有两层助力,当是神奇之极。寒冷当初所得的十几个木盒之中倒有其中三种灵草,且都药性足够。初入集会之时,寒冷便欣喜的想到另外四中灵草当有机会收得一两种,哪怕多花灵石冒些风险也值得。只是几天转悠下来,所见灵药何其多,却没有一样年份超过两千年,这七种灵草更是一株也没见着。这小贼始才明白,如此神奇罕见的灵丹,炼制它所用的灵草必然也是极为难寻,这次集会虽说规模不小,却都是筑灵之辈在摆摊交易,即便有如此好的东西,也都是惜若性命,哪会轻易的拿出来交换。
寒冷眼见求药无望,又听得柳青介绍这落雁山下的集会每八年便要举行一次,每次都要持续上十一天,便也不再着急,只是携了柳青四处闲逛,瞧些稀奇热闹。如此这般几日下来,寒冷虽然只得了寥寥几样东西,却和柳青处的愈发融洽,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等到第十日上,寒冷已不想再多呆下去,便和柳青直言离去之意。柳青自是万分不舍,却也知这一天终会到来,便也不再多言挽留,只是一路送出光罩。等到寒冷架起飞云兜时,柳青却突然出言道:“寒兄稍等,小弟还有话说。”寒冷觉得蹊跷,便依言而止。只见柳青架起粉云往寒冷身旁一落,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寒兄可有兴趣和柳某联手探一个秘境?”寒冷微感惊诧,即速追问。
柳青低低一笑,接着说道:“我师父昔年陪师祖去往西域之时,曾在十万大山的某处现一秘境。那秘境中萦绕着终年不散的白雾,中间各种珍稀灵药不知多少,却不见一只妖兽,端是奇妙无比。只是这白雾诡异无比,善能阻人神识,倘若在秘境呆的久了,不仅神识受损,更会法力大耗,损伤元气。听师傅言,当时师祖似在和一个未现的神秘存传言交谈着什么,之后便急匆匆的带了师傅离去,只是告诉师傅以后若有后辈门人弟子资质不错,或是修行遇到瓶颈,可遣来探索一番,或许会有大机缘。”
寒冷听完柳青介绍心中惊讶无比,连忙问道:“柳兄却如何把这种秘辛说与我知晓,若是让道友师傅知道,寒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只见柳青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寒兄怎又突然如此婆婆妈妈,你若不去,我便去寻石师兄罢!”柳青说完只是斜眼瞧着寒冷,见他脸上一闪尴尬,不待他回话便又自顾说道:“往西出了万水便是响云州,两年后的今日,我在响云府中最大的酒楼里等候,寒兄切莫错过时机,告辞!”“寒某省得,柳兄保重!”
出了落雁群山,寒冷直飞万水府而去。此去响云至少也要花上三四年,若是得了什么机缘,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必会花上更多的时间,所以寒冷打算离开前再细细观察一段时间,看这虚天观是否一如寒冷参加落雁集会前所见的那样对师傅遵从有礼。
响水之西的十万大山是出了名的妖兽聚居地,寒冷也想趁此机会弄清楚那个黑卵和小白的来历。小白便是寒冷在万水府时给小兽起的名字,虽然已经接受了小白和自己的灵兽都是稀疏平常的妖兽的现实,但寒冷总是有些不甘心,非要弄明白才可。
回到万水府,寒冷就在虚天观附近住下,每日里仍是闭门不出,只是偶尔将神识一放,遥遥的观视虚天观里的一切。半年时间倏忽而过,寒冷每日总要观察师傅一番,见他在虚天观里过的甚是满意,观里的道士也对他恭敬有礼,便也止了再相见的心思。略微盘算了一下时间,寒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是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希望再回来时,还能得见师傅。”
孰不料想,寒冷这一去就是二三十年,再临万水府时,老道早已逝去。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常言有道,世事难料,大抵便是如此。
寒冷一路驾云往西,路过几座城池全都未作停留。虽有偶遇一些修仙者,却也并没有结交的意思,只是远远的一示意,就直接错身离开。这一日傍晚到了万水府边陲的一个小镇,寒冷降下云朵,扮作一个游行的武师在镇中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半夜时分,小镇上突然刮起一阵阴风,一声惊叫无端响起却又戛然而止。寒冷心有所感,神识一放,只见街角两个黑衣蒙面抱着一个棉被裹卷的什物几个起落便来到镇外一处杂草丛生的洼地。
两人将被褥一放,就听的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开口道:“怎地这么不小心,还弄出了动静?若是被人发现,你我可都是要赔了性命!”
另一个黑衣蒙面说道:“呔!也是晦气,我不过是瞧那娘子生的妖娆,这才手下耽搁了些,谁知道那婆娘突然醒了,也是倒霉!”
“哼!老三你就是改不了这臭毛病,要是坏了主人大事,你也知道后果,可别连累了老子!”两人悉悉索索的说了一阵,就又抱起那被褥继续赶路。这两人也都有些武功底子,一路上毫不停歇,眼见就要出了神识覆盖的范围,寒冷略一犹豫,就起身出了客栈,一路驾云追赶,不多时就缀上了两个黑衣人。
两人丝毫不知头顶上正有人跟踪,只是一路闷头疾走,在这山涧里七转八转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山洞前,又在洞外迟疑了一阵,这才夹起被褥进了山洞。那被褥里的什物,寒冷瞧得一清二楚,竟然是一个女子,不过被里早已被血洇湿,这女子明显死去多时。
寒冷在洞外观察了一番,并未跟着两人进洞,只是神识一放,沿着洞口一路探入。当神识在这洞中延伸了百丈之后,突然现了一个约有十丈高,不下十五丈方圆的宽阔大厅。
两个黑衣人在中央一个圆形高台下面俯身跪立,身子不住的哆嗦。高台之上,摆放着那女子尸首,尸体周围一个复杂诡异的法阵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寒冷被神识所现的景象惊的一呆,突然又现大厅一角一扇暗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青面老者,手握一根五尺法杖,杖首一颗绿莹莹的宝石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幽光。
老者出了暗门刚走两步,突然抬头一声大喝:“哪里来的贼人,竟敢鬼鬼祟祟的偷窥本座?”声音嘶哑凄厉,恐怖异常,显然是发现大厅里有股未知的神识在探测。寒冷现这老者不过是筑灵中期的修为竟然如此嚣张,行事还如此的阴森邪恶,心下一恼,暗中催起戮神术,稍一运转,神识瞬间变得阴冷无比,转瞬间,即往老者身上缠去。
老者略一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冷神识,眼皮一跳,顿时满脸惊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防御,下意识的一挥法杖,便从那绿莹莹的宝石上喷出一道绿光,片刻间即化作一个椭圆光罩,将自己护在里面。
寒冷心底一声冷笑,只把神识往那绿色光罩上一扑。那光罩一点反应未起,就听得老者一声惨叫,竟是神识磨灭,直接倒地身亡。
两个黑衣人刚开始听到老者一声怒喝,还未明所以,就突然见老者一声惨叫,随即倒地不动。两人惊骇无比,直接呆立当场。
寒冷杀了老者,神识再往这两个黑衣人身上一缠一绞,两人吭都不吭一声,直接碎成了肉渣。做完这一切,寒冷神识一收,轻吐一口气,这才施施然的进了山洞。
围着青面老者的尸身转了一圈,寒冷微微点头,这戮神术果然厉害无比,普通法术实是万难防御。伸手一招,老者的乾坤袋便到了手中。寒冷神识往袋里一侵,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袋中竟然有着不下三十具骷髅,想来都是这老者杀人炼化所得。灵石倒是很少,只有不到四百颗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圆珠,上面鬼气森森,寒冷也不认识。神识再一扫,除了两本法书,一枚残缺玉简之外,只剩下一个檀木盒子。寒冷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收到自己乾坤袋里,只把那些骷髅和圆珠留下。刚欲毁去乾坤袋时,却又心思一动,把袋中两样事物一并收了,这才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寒冷在那暗门后再无所得,便放出一把火来,把这大厅里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出了山洞,寒冷抬头一望,只见明月高悬,三两颗星辰散落周遭,正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飞云兜上,寒冷一边往小镇赶路,一边研究着手中一颗绿莹莹的宝石。不多时飞云兜就到了小镇上空。寒冷施法降落,悄悄进了客栈,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寒冷刚出客栈就听到不远处一个茶歇里有人悄声议论,昨晚赵家的媳妇失踪了,许是跟人私奔了云云。寒冷闻之一笑,并不理会,径直出了小镇。
又驾云飞了五个月,始才到了响云府。寒冷略一打听,就找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接着就在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离约定的日期还有一月,寒冷打算接下来的时间继续研究从青面老者那里所得的什物。
其中两本法书,分别唤作《离神大法》和《九阴唤地召灵术》。两本法书寒冷早在来时的路上便已研究过,其中的《离神大法》正是那老者杀人取尸,炼制骷髅的法门。这飞天骷髅一经炼成刀剑难伤,更能飞天遁地,实是异常厉害。
这《离神大法》之中,还有一法术唤作搜神诀。这搜神诀乃是搜索记忆,乃至摧毁神识的邪门法术。寒冷觉得此术用处不小,且颇为有趣,搜索他人的记忆,却又不知是怎样一场体验。寒冷心下好奇,决心抽出时间修习,虽然这功法施用后果较为歹毒,却也不甚放在心上。
另一本《九幽唤地召灵术》却是一门诡异无比的法术。只要炼至小成,就能从九幽之中召唤出施法者方圆三丈之内死去未过七日的生灵投影,再现生灵死前三息内周遭的景象。炼至大成后,只要那生灵还未投胎转世,便能随心所欲的召唤出来,不再受那七日限制,只是投影所现景象仍是只有三息罢了。九幽之地,投胎转世之说,寒冷还在凡人中时便时有听闻,而今见这法书也是言之凿凿,心下更是深信不疑。只是这九幽唤地召灵术还有一个缺陷,就是每次施展秘法都需要一个精魂作为召唤媒介,而法术施展完毕后,作为媒介的精魂将会彻底烟消云散再也入不了轮回。
寒冷最后所留的圆珠据九幽唤地召灵术所言,名为幽魂珠,正是用来拘禁精魂以供施法所用。幽魂珠内本来拘禁着不少人兽精魂,寒冷心有不忍,早已参照法书上的口诀将那珠上的人类精魂放去投胎,只留下一些妖兽的精魂以备万一,毕竟修士常常猎杀妖兽,而妖兽也对修士充满敌意,时时想要吞之炼化,人妖之间可是说不上半点友好,寒冷留着妖兽精魂备用,自是心安理得。
残缺玉简里铭刻着半张地图,里面圈圈点点的标出了几个位置,寒冷不明所以便不再过问。那檀木盒中放着一株碧膻草,正是炼制七转碧焰丹的一味灵草,瞧着年份足够,寒冷更是欢喜不已,如今炼制灵丹所需的七种灵草只差赤焰花、落星草和虹叶腥三种,想来秘境之行,必能凑全。
接下来的时间,寒冷整日闭门不出,除了淬炼法力,便是研习九幽唤地召灵术,一月下来,也是小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