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尽墨色长发散披在肩后的青衣女子正从容不迫地对着一只巨体蛤蟆,两方的体形完全不成例,不过从其一抑一扬的招式来看,那名女子应该与巨蟾不相上下,都同为刚晋升不久的修罗修炼者。
在其专心战斗之时,由于忽然有外来者,虽然还未介入,但是青衣女子却为之霎那间分神:“是谁?”她挥目扫视,看到南宫布正在不远处张望着,她心弦一紧,一招未曾出手,对面的巨蟾的攻击则临到身前。
见状,南宫布大声提醒道:“文静小心!”,同时,他箭步冲出,以鬼魁之速挡在巨蟾与女子中间。
“破”他举拳力击,魔狱麒麟臂在那一瞬间重归兽形,以排山倒海之力破除巨蟾的攻击,并且硬撼蟾身。
在这一拳之下,巨蟾被掀地而起,横空飞出许远才擦地而止。
“咕……咕……”那只巨蟾发出哀痛地叫声,然后体形骤然变小,直到变成手掌那么大的青色是虾蛤蟆。
南宫布揪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回头答道:“文静,你没事儿吧,这东西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印在他的脸上,“文静……你……”
“谁让你插手的?没看见我和蟾儿正在练功吗?说,是不是我爷爷派你来监视我的?”青衣女子的火气好像很大,一连串古怪的问题让南宫布不知如何回应。
“文静,那个,我刚才……”
“文静?什么文静?编理由也不想个实在点儿的,这么老套的办法也敢拿出来用?”青衣女子数落着,一边将南宫布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看你穿的这身衣服应该是葬剑阁的弟子吧,奇怪,以前我怎么没见到你,莫非你是新人阁的?”
“嗯,文静,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南宫布啊?半个多月前我们还见过面的”,虽然南宫布大致已经猜到面前此人并非上官文静,但他还是欺骗着自己,好让心里好受些。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被识破了还死撑着装下去,有意思没意思啊”。
“可是……”
“别解释了,我不管你是南宫布还是北宫布,反正现在离我远些,要在敢让我发现你监视我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青衣女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南宫布吓得怔怔后退:“好,好”,他注视着女子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连连答道:“抱歉,看来我真的是认错人了,打搅您了!”青衣女子一听,便立即转怒为乐,发出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嘻嘻,我说你这人倒也挺逗的,能装到这种地步,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口口声声叫的那个文静是真有其人吗?还是说是你现编现想的?”
“仙子,我,我真的是认错人了,你长得实在是与我的……”南宫布突然顿住了,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应如何称呼上官文静。
青衣女子见他没有说下去,就蹭上前去,一脸疑惑地问:“与你的……什么?”
“一个……故人,对,就是一个故人,你和她长得实在相似,所以我因一时慌忙,结果把你错当成她了。”
“果真如此?”女子的脸一直上前凑着,此时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过半寸,南宫布因受不了被对方那双满带奸诈的眼睛审视的感觉,而极力地将身体向后仰,企图躲开这道柔媚而又凌厉的目光。
对恃许久后,青衣女子在次开口大笑:“哈哈,真是太逗了,连编个谎话都能憋出一头大汗,服了你了!”
南宫布看到这一幕后,不免心生怒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子,正被对方肆无忌惮地耍着,他转身向来这里的那个方向走去,同时还很冷淡地扔下一句话:“仙子,我确实是因错认故人的而出手的,对于误伤您战兽一事,我深表歉意,还望您不要记恨,还有,奉劝您一名:不要随便把别人当乐子耍,不然迟早会吃苦头!”
“哎,哎,怎么走了?生气了?”青衣女子见对方这般举动,便立即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错怪人家了,她连忙赶上去挡在南宫布的前方,“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仙子,我还有要事,请您让开?”
“我就不让,你能把我怎么着?你打我啊!”
“你……”南宫布深感无奈,遇上这位姑奶奶也算他倒了大霉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反正就是不放你走!”青衣女子嘟着嘴,两臂平伸将南宫布的前路挡得死死的。
“你很无理取闹,哎,刚才还要赶我走,一转眼又把我堵在这里,真是搞不懂你,难道你的父亲母亲没有教过你怎么做人吗?”话语一出,青衣女子立刻蔫了下去,那张俊秀的脸上失去了应有的神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她低着头没有在说什么,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南宫布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连忙蹲身仰首望着女子那被长发遮挡严密的脸庞:“仙子?仙子?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是无意的,请你不要这样?”他想伸手擦下嫩白小脸上的那滴热泪,但是却被一手挡开,然后女子转过身,继续呜咽着。
“哎,仙子,你说句话啊,别老哭啊!”南宫布转了半个圈在次蹲下,这时,一道黑暗一闪而过,准确地扒拉在他的脸上。
“啊!”自小就害怕是虾蛤蟆的南宫布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背上的鸡皮疙瘩一层盖过一层。
他两手胡抓一通,最终将其从脸上弄下并扔在地上,“你这个小畜牲,竟敢偷袭我,还想挨打不成?”
“哼,你才是畜牲呢?我可是太古之时,实力最强的魔兽之一:吞天魔蟾——的遗族!”小虾蛤蟆两腿直立,很神气地说。
南宫布不屑一顾:“一个遗族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臭小子,说话小心点,别以为有点儿本事就很拽,在说了,就你刚才那一招,我猜八成不是靠你自己的力量,在那一拳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兽类的气息,这根本不是你们人所能散发出的”。
“废话真多,快告诉我,你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注意你的态度,我可是修罗异兽兽王,说话客气点!”小蛤蟆说着,又跳到南宫布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主人她的父亲母亲早就战逝了,现在她只剩下她爷爷一个亲人”。
“哦,原来如此!”南宫布恍然大悟,“那你有办法劝劝她吗?”
“简单,瞧我的,”魔蟾引身一跃,来到青衣女子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不一会儿,寂落已久的笑声打破这短暂的寂静。
南宫布见状,赶紧致歉:“仙子,刚才我……”
“没事儿,你不用自责,不知者无罪嘛!”她轻抹掉眼角的泪水,整理着略微散散乱的长发。
“如果仙子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嗯,”青衣女子点点头,很含蓄地轻声回应。
南宫布长舒一口气,他很庆幸终于解脱了,正在他转身离去之时,又被叫住;“等等!”
“仙子还有何吩咐?”
“从刚才到现在你好像一直没问过我名字吧?这样也是很不尊重人的哦!”
“那敢问仙子芳名?”
青衣女子听后微微一笑;“青瑶!”说完她肩上的魔蟾跃落在地,骤然变回战斗时的大小,她脚尖微微点地,然后很自然地飞到魔蟾背上。
“南宫布,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在次见面,到时候可不要在叫我文静了!”语罢之后,魔蟾蹬地高跃,冲向天际。
南宫布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下次的会面,将是什么时候?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