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发老者饶有趣味地俯视着南宫布问道:“那么小友认为如何处事方才合理呢?”
“将此人性命留下!”南宫布指着老者背后的高衡说。
“哈哈哈哈!就凭你,也想将我留下?哼,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形势吧!咳咳,”高衡刚说一句话,就忍不住咳出两口血来,老者示意他退后,并温和地对南宫布说:“小友,我知道你身世不凡,背后定然有着不小的靠山,但这依然不足以支持你对老夫吐出此言,不过看在你年少轻狂的份上,我与你打个赌,你赢了便如你所愿,输了的话只需自行离去便可,如何?”
南宫布沉思片刻,算计着对方的用意,几息过后,他骤然开口:“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会推脱,不过前辈,功造神化,倘若您输了后却执意离去,那我岂不干吃哑巴亏?”
“呵呵,小友真是行事谨慎,现在我越来越想知道你师父是谁了,既然你怕老夫输不起,那么我就告诉你,老夫姓姜,单名一个莫字,此名在五域之中没有第二个,现在我以圣人之名向你承诺,只要你能赌赢,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办,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赌什么?先声明一下,我可不会傻傻地答应接你一记攻击什么的,这种找死的事晚辈没胆子做!”南宫布肃目道,他说出后半句话的原因是他此刻的精力已所剩无几,在加上受到的创伤,根本挡不下圣人的攻击。
“小友可真滑头,不过我要跟你赌的不是这个”,黄发老者举指指向空中枝叶茂盛的林树说:“看见这棵树了吗?此乃老夫的手杖所化,十息之内,你如果能飞出它的树荫覆盖之地,就算你赢了”。
“这个……”南宫布抬头望向那棵大得堪称变态的巨树,心中计算它的树荫的长度,以及自身最快的速度。
“这好像很容易,莫说十息,五息我就能跑出去,这老头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想好了吗?赌还是不赌?”
南宫布听后,心一横,坚定地应道:“这个赌,我打定了,开始吧!”
“嗯,有胆识!”姜莫略带赞赏神情地对他点了点头,不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狡诈之色从眼中闪过。
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姜还是老得辣,不说姜莫是个活了两万多年的老妖精,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姓姜,如此精得胜鬼灵的人又怎会让南宫布占便宜?
“我数三,二,一,你便开始!”姜莫语气温和,听不出一丝阴险之意。
南宫布立即运转起剩余不多的精力与神念结合转换成混元力并聚于双腿,幻灭幽风蓄势待发,他朝姜莫示意准备好了之后,姜莫一手高举过头一字一字地喊道:“三!二!一字还未脱口,忽有一道天籁之音从不知何处传来:”时光短浅往事过,昔时花已落。故人各一方,相见欲难,卿可曾念我?此音清脆通灵,许久未散,余音袅袅地在空中回荡。
同这句词而来的是一片片兰花花瓣,漫天飞舞的兰花重叠出一朵花云,徐徐朝南宫布这边飘来。
一时不知怎么回事的南宫布还在傻傻地望着那朵云,回忆着自己认识的人,可是终究也想不出来都是谁,“故人各一方,相见欲难,卿可曾念我?可曾念我,可曾……”南宫布口中喃喃自语,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抹喜色浮于面间:“是她?”随着花云越来越近,其上站的两个人也都露出了清晰的面目。
见到惊喜不已的南宫布后,其中一人开口缓道:“伏仙谷一别,南宫域主可还记得兰曦?”
南宫布听后,稍整顿神情,回应道:“直道相思了无盖,未妨惆怅是清狂!不知兰仙子近来可安好?”
“喂,你们俩就别在这儿卖弄文采了,有什么话,直接了当地说不就行了,听得本君头都大了”,说这话的是兰曦一同前来的男子。
该男子眉目清秀,仪表堂堂,实可称之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一副形貌若是放在别人身上,的确算得上一代绝世帅才,可偏偏拥有这一切的人竟是一个让世人闻名丧胆,众生惧怕,恶行满贯的大魔头——青蛟妖君。
南宫布对这个人可谓记忆深刻,当初在伏仙谷时,青蛟妖君发动兽潮,差点儿让当时所有的人都葬身兽腹,而后又抓走兰曦,连强大如叶茗也在其手中落败,对于这种人,无论什么时候,南宫布都十分忌惮,可就是在这么一个大魔头身上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南宫布大跌眼镜。
“我好不容易能和南宫公子说一会儿话,你就不能少插句嘴?早让你读书认字,你就是不听,现在喊听不懂是你纯属活该!”兰曦一手拧着青蛟妖君的耳朵,跟泼妇似的大喝,让刚才好不容易营造起的气氛瞬间破碎。
同样,青蛟妖君则十分无奈地万般求饶:“哎呦!呦!夫人轻点儿,疼死我了,好歹我也是一介圣人,这么多人看着,给点儿面子行不行啊!”
“额……”南宫布无语地看着这对很逗的小夫妇,顿时三观尽毁,感觉世界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
而此刻兰曦似乎也知晓自已的失态,便立刻松手,在次回归淑女的形象,对南宫布说:“抱歉,让你见笑了”,之后又瞪了正委屈地揉着耳朵的青蛟妖君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在敢乱插话,小心老娘收拾死你!”
南宫布尴尬地轻咳两声说;“额……那个……恭喜两位结为连理,这个……我……”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前后事情的变动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南宫小友可还要赌下去?老夫可没时间与你这般费耗”,姜莫的一席话把南宫布从惊讶之中拉回了现实,后者刚欲回应,青蛟妖君却突然破口大骂:“黄毛老儿,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身为堂堂圣人,竟敢欺负一个连至尊都不到的后辈,你懂什么叫为老不尊吗?平时还装得人模人样,一碰上事儿就变得跟狗似的,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耍的鬼心眼儿,不就是运气好弄了根通天藤吗?拽什么拽,还天天拿出来显摆,知道‘丢人’他娘给‘丢人’是啥意思吗?不知道吧!那就让本君来告诉你,意思就是;‘丢人’到家了,脸都不是脸,早点儿回去吃奶吧你!”骂了一通后,青蛟妖君长舒一口气,畅快了许多。
反观此刻的姜莫,虽然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但暗中已准备好了杀招,他一笑而过,还是那一派仙风道骨,不为世俗所污染的模样,悠然说道:“青蛟妖君,话语未免太过了吧,老夫自认从来未与阁下有过任何交恶,况且今日之事也不关你的事,还请你莫要插手”。
“哦,呵呵!你不让我管,我偏管,本君今日倒非要与你对上了!”青蛟妖君气势大振,一股与姜莫相差无几的圣人威压毫不压制地释放出来,几乎同一时刻,天空中的巨树也动了,波浪般的密叶“沙沙”作响,数百根磨盘粗细的绿藤从茂密的林叶中喷射而出,从四面八方围射向南宫布,青蛟妖君,兰曦三人。
促不及防的袭击让南宫布的心悬了起来,姜莫脸上的笑容也因此邪恶了几分,正当三人准备迎战之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原因气势冲冲的绿藤还未伸到距三人十米的距离时,忽然像遇见天敌一般,七命逃窜,见些情形,青蛟妖君呆住了,他知晓通天藤有多么可怕,本以为要经历一场血战,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而姜莫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与通天藤器灵相连的他,深切地感受到通天藤发出的惧意。
“能让通天藤惧怕的,天下间唯有一样东西,难道……”姜莫瞪大了老眼,不敢相信地盯着南宫布右手手心上方浮动的青白色火焰,口中的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玄……玄……玄冰焰!”
同样察觉到鬼异的青蛟妖君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看向了南宫布,并惊讶的赞叹:“玄冰焰,果真是玄冰焰,神器排行第九的神器,天啊,南宫小兄弟可真不简单,这样的好宝贝都能被你得到,实在是佩服!”
对此,南宫布只是傻傻的一笑,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当初在得到这东西的时候可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运气而已,算不得什么,况且这只是个半成品!”别看他说得很轻巧,但即便是半成品也足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到此刻姜莫无法在淡定了,他的眼神变得火热,隐藏于心底的贪婪不加节制地释放。
“南宫小友,你惹愿把此物交于我,今日之事一揭而过,并且乾荒神朝也送给你,如何?”
“你想多了!”南宫布不咸不淡地回应。
听了这句话后,姜莫杀意大增:“既然这样,今日你们都要留命于此!”说着,数万根藤蔓在他强制的催动下在次群攻而去,这一次通开藤似乎没那么害怕了,但是依然有些忌惮。
突然,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圣人威压扑向众人,并伴有一道苍老的问候声:“多年未见,姜大圣人,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