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找到师父木清子,想要知道突破极限的方法。
木清子心下暗叹,这个徒弟还是岁数太小,没有经历过危险,不明白绝境的含义。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也好,自己暗中保护,想来问题不会太大。若是强制不让他去,也不行,他自己乱来反而更危险。
想到这,木清子不再迟疑,沉声说道:“想要突破极限,在这里只有选择攀登悬崖绝壁!离此地西南三十里的后山处,有一个绝壁名叫鹰巢崖,那里山壁陡峭异常,从崖底到崖顶却有一条垂直裂缝,可以攀爬。你要在精疲力尽之后再开始攀爬,这样才会有效果。”
“等精疲力尽之后?”李闲疑惑问道。
“对,精疲力尽之后!”木清子重重点头,“要突破极限,就得先到达极限。要是没有精疲力尽,那鹰巢崖的高度攀爬起来,对你并没有多少难度。自然也就没有效果。”
李闲点头表示明白。是的,他双臂有千斤之力,要不是精疲力尽,那攀崖对他一点难度都没有。
要攀崖,那就得早点去。若是在天黑之后,视线受阻,人还在悬崖上,那可就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李闲跟着木清子走在路上,笑嘻嘻的和别人打着招呼。脸上没有一点紧张,没有人看的出他竟然是要去进行一项生死挑战。只是他略显僵硬的左手,才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鹰巢崖,高耸入云,崖壁与地面成九十度角,从崖顶有一条裂缝直通到崖底,裂缝中长满了植物。而附近的老鹰,都喜欢在这个裂缝里做窝,所以这条山崖就被人称作鹰巢崖。
李闲和木清子沿着小路,一直来到崖底。
“想要消耗掉体内的精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负重跑步。你就背着块大石头,沿着这条山道,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两个时辰,估计就差不多了。”
木清子指着眼前斜斜向远处山顶延伸的小路交代李闲。
“好!”李闲一口答应。
跑步?不难,跑山道?也不难。李闲上山砍柴常常都是跑着去。可要负重连续跑上两个时辰,那就有点难了。要是一直保持最高速度跑两个时辰,那可就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李闲从脚下挑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扛在肩上,就开始沿着山道小跑起来。
两个时辰跑下来,李闲一头栽倒在木清子面前,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都有些涣散,“师父,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看样子你的身体也已经累到精疲力尽了,你这个时候可不能休息,快去攀崖。”木清子一把拉起李闲。
“啊,休息一小会都不行啊。”李闲哀嚎。
“快去,要不然你就白跑了。”木清子催促道。
李闲听师父这样说,只得强作精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崖底一步步走去。他身上没有任何登山物品,完全得徒手攀崖。
走到崖底,李闲感觉自己这一小段路程,就又恢复了一点体力。没有刚才那种疲倦欲死的感觉了。
“好,不就是小小的一座悬崖吗?难不倒我。”李闲撸起袖子,呸的一声往手心吐了口吐沫,就向崖壁冲去。
攀崖?对山里孩子来说,算什么?他们大多身子结实有劲,爬树爬山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平时常玩的游戏。因此,攀爬的技巧仿佛就是天生的一样。
李闲在崖壁上攀爬跳跃,灵敏的就像是一只猴子。他浑身的力气渐渐恢复。身影自然也越来越轻灵。
木清子站在崖底,抬头看向崖壁,眼睛片刻都不敢离开李闲。他的那枚飞剑,就停留在他的面前,随时准备射出救人。
李闲的身影越来越高,渐渐的,仿佛都要掩入云雾中。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他的身影早不如之前那么灵活轻松,显然也已经快到了极限。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同样也有大能量。极限突破就是要让人在生死之间获得突破。李闲显然快到了关键时候。
忽然,峭壁上李闲的身影停了下来,放佛遇见了什么难事。木清子连忙真气灌注双目,仔细望去,这一看,却是将他惊得连连摇头。
这鹰巢崖,远远看去,那一条纵向裂缝是从头贯穿到尾,从上直裂到下。有了这条裂缝,李闲攀爬起来有落脚点,有搭手处,虽然有危险,但好歹还勉强能爬。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条裂缝实际上是在半山腰处,断为两截,分为两条首尾交错的裂缝,两条裂缝之间最少相差十米远。现在,李闲就处在下面这条裂缝的最顶端。往上,已经是光滑的崖壁,根本没有落脚点。想要继续攀登,那就得跳到相隔十米远的另外一条裂缝上。
绝壁上光滑如镜,没有着力点,李闲手上又没有绳索之类的工具,想要横跨十米距离,无异于痴人说梦。
木清子摇摇头,“唉,看样子闲儿只好退下来了,这条超越极限的方法虽然是郑重的记载在师门典籍之中,但我怎么就觉得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木清子叹了口气,抬头准备呼喊,让李闲下来,可他一口气刚吸了一半,就被绝壁上李闲的动作吓得一哆嗦。
这李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弯腰作势,竟然是想要凌空跳过去!
他应该明知道跳不过去啊,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呢?木清子凝神细看,原来向上延伸到顶的那条裂缝底部斜斜生长着一株碗口粗的马尾松,位置比李闲所在的地方要低十几米。看样子,李闲是想跳到那株松树上。
可是,那松树底下可是完全光滑的石壁,若是力道没有掌握好,错过那株松树,那可就会直接跌落万丈悬崖!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神仙也救不了他!
“闲儿,不要跳,危险……”木清子连忙挥手喊道。
木清子的声音在山谷中激荡,传出很远。
可是,李闲身在绝壁之上,半空之中。耳边风声呼啸,那里能听见崖底师父的喊叫?他见师父在向他挥手,还以为是让他放心跳呢。有神通广大的师父在,怕什么,师父的面前那一抹反射阳光的金属光泽不就是飞剑吗?要是实在跳不过去,师父也完全可以用飞剑接住自己的。没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里,李闲感觉自己的心里踏实多了。不过,还是谨慎点好。他从崖缝里抠出一块巴掌大的碎石,就往那松树上砸去。
“咣当。”石头重重的砸在松树树干上,砸掉一大块树皮。松树只是摇晃了一下,看样子,树根扎在崖缝中很结实。完全能够承受住自己的重量。
掉落的石块沿着崖壁滑落,好半天才摔在崖底,跌成碎末。
万事具备,就差一跳。
李闲双手扒住崖缝,一条腿踩在落脚点支撑住身体,另外一条腿则提起来,弯曲着斜蹬在身边的崖壁上。能不能跳过十米远的距离,就看这条腿的发出的劲道足不足了。
“一,二,跳!”李闲双腿猛蹬,两手同时用力前扒,整个人如同一只大蛤蟆一般,直向十米外的崖缝蹦去。
木清子一见李闲跳出,早就吓得魂飞天外。右手一引剑诀,面前飞剑直如一道闪电,带着寒光向李闲飞去。
他要在李闲下落之势还没有形成巨大惯性的时候赶到才来得及救下李闲。若是稍微慢上一秒,飞剑可能就承受不了李闲的坠势。那无疑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飞剑笔直着向李闲飞去,眼看就要到达李闲身边。那时,只要用飞剑穿过李闲的衣服,将他牢牢的钉在石壁上,那就一切无忧了。
可是,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飞剑在来到离李闲二十米处,忽然如同一柄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猛然坠下,如同一道流星直跌下来。
木清子脸色大变,额头冷汗顿时涌了出来!
“糟糕,我和闲儿之间距离太远,已经超出了我能控制飞剑的极限!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慌乱之间,连木清子也忘了李闲现在是在距离他很远的半山腰处。飞剑的操控是有距离限制的,一旦超出最佳范围,飞剑力量就会大减,若是超出太远的距离,那飞剑就会自动返回到主人身边。
如今之际,怕是只有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才能让飞剑发挥效果。木清子一面控制住飞剑的跌势,一边提气纵身向崖底掠去。
只是,李闲现在已经身在半空中,瞬间就会跌落。可是,飞剑已经坠下。等木清子赶到崖底,再控制飞剑接住李闲,这时间来的及吗?
李闲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或者说,他计算失误。在平地,他两腿同时发劲,一跳十米远,不是问题。可他现在,早已疲惫不堪,又身在垂直的崖壁上,弹跳力明显不足。这十米距离,他跳不过去!
果然,他身子刚滑过五米就已经失去了向前的冲力,开始弧线下坠。李闲顿时吓的魂飞天外,脑中混沌一片,手脚在崖壁上胡乱扒拉!
崖壁上的石头虽然远远望去,光滑无比,可一旦临到眼前,还是可以看到它表面实际上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李闲手脚并用,在粗糙的岩壁表面,居然真的借到一点点力,这一点点力,就使得他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身形下坠五六米后,居然真的来到崖缝处。
“砰!”李闲的身子重重坠在崖缝底的松树上。直跌的他胸口巨震,眼冒金星。可还没等李闲暗自庆幸,松上一口气时,就感觉松树晃悠两下,“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拦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