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腾市国安局里，赵先生招待了李剑。
“李先生，感谢你这次的协助。只是……对于你想见宋刚华一面的要求，请恕我们无法办到。案件正在审讯中。因为涉及的方面太敏感。别说你的探访要求不合规矩。这种案子，即使宣判也不会公开的，连旁听都不会有。”赵先生是个很阳光，很健谈的男子。
赵先生在婉拒李剑。哪怕他隐隐猜测，李剑就是那个爆料人。毕竟跟宋家结怨，以及随之的纠缠当中，李剑表现出与其年龄和身份极不符合的能力。能当国安的哪个不是人精。赵先生早早隐约猜到李剑的手段直通最高层。
另一面，只要上头没下令，他也不敢随便坏了规矩。毕竟在明面上，李剑只是一个协力者。
李剑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做成了拱桥状。
“这样说来，赵先生未免太薄情了吧。没我提供样品，你们能知道宋家用钋-210杀人？冯远山算是卖身给我当保镖是我爸妈的人情。可昨晚没我拖着冯远山帮忙，就凭特警队你们能抓住宋忠和宋刚华？不被反杀个清光都算偷笑了。”
赵先生一听就知道李剑没那么好打发了。
李剑说的也是大实话。有了李剑提供的罪证，赵先生查出以前跟宋家有牵涉的几宗命案。好几个挡了宋家财路的公职人员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因也差不多。但死因就是查不出来。
因为钋-210太内行了。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地方，钋-210中毒的死法跟烈性食物中毒差不多。普通放射性探测仪器更是查不到。
而且，宋忠那个身手，没宗师级强者出手，一般特警还真的抓不住他。
看出了赵先生的犹豫，李剑丢出冯远山这个牌子了：“要不我让冯远山先生当个担保吧。反正我就是进去嘚瑟一下，不碍事的。”
赵先生这次真的发愁了。
江湖人士以武犯禁算起来怎么都有千年传统。自从有了现代枪支之后，武功很大程度上式微。这不代表武功完全没用。真正内气离体的高手，大多不把普通枪支当一回事。普通人训练而成的特警还真抓不住这些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真要抓顶级高手，以后还经常会求到冯云山头上。
考虑再三，赵先生一咬牙：“五分钟后，弟兄们会休息十分钟。我们不希望回来后看到嫌疑人挂掉，还有脸蛋，不能出现任何伤痕。”
李剑心领神会。
入内，李剑看到了被特制的拘束衣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宋刚华。
李剑一进门，宋刚华一对瞳子顿时缩成针眼大小。
“是你！？”
“是我。”
“好一个李剑，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小瞧了你。”
“你把所有人当成孙子，却把老外当老子。你这样的人都不死，那才是没天理。”李剑笑了。
“老夫只是不走运。听好了，老夫哪怕再落魄，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崽子来教训我。”宋刚华毫无悔意。
“呵呵，‘大棒在手，恶言在口。’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你这种恶人的。自以为靠着卖国弄到两个臭钱就天下任我行？你把国家也想得太简单了吧？”李剑也不动怒。身为一个胜利者，又何必在意负犬的悲鸣？
“哼！老夫唯一的失策在于错信了天曼那个贱人。没想到她居然跟你有一腿。”
“错！你唯一的失策是惹上我！”李剑傲然狂笑，同时丢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一个用特殊材质打造的玻璃质瓶子，根本不担心乱丢会摔碎。
里面赫然装着一根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老者手指头。手指头的主人宋刚华一时不认得，但指头上带着法箍的骷髅头像戒指宋刚华一眼就认出来了。
“十……十方鬼王殿主戒指！？”宋刚华舌头都打结了，疯魔似的凑到前面，仿佛想把戒指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自己视网膜上：“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李剑负手而立，冷笑不止。
“十方鬼王是很牛，如果是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动他。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事闹到惊动我娘。结果她老人家一个电话，我二舅就带人灭了十方鬼王。”
“你二舅？”
“哦，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娘姓唐，我二舅自然也姓唐。”
“唐！？”宋刚华猛一哆嗦：“西南的唐？”
李剑笑了，笑得很灿烂：“西南只有一个唐门！”
“不可能！你怎么会跟唐门拉在一块！？”
“试问，除了唐门之外，还有哪家能把十方鬼王这一级别的杀手集团清个干净？”李剑微笑着反问。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这一次，宋刚华终于崩溃了，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嘴里叨念着什么。一时凶狠，一时又大哭大叫。
之前他仗着外面有老外爸爸，里面有十方鬼王这个大杀器，兜里又有几个臭钱，简直天上地下都横着走。
现在？老外爸爸被国家收拾了。十方鬼王被二舅拿去试药，可能此刻连骨头都臭了。连收购英国建筑公司的钱都在转出境外之前被国家截掉。
宋家还剩下什么？
昨日宋刚华还像个老魔头，人见人畏。
现在？就一条被打断脊梁的垂死老狗。
看着宋刚华的丑态，李剑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全身上下十万个毛孔都像吃了人参果，那股清凉，那股沁人的畅快……
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剑大笑着，得意地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不！不！你别走！我……我还不想死……我……我还有天曼！我把她给你……天曼从小到大最渴望得到我的认可。我的话她一定听。”
站在门边，李剑定住了身子。
宋刚华的眼里顿时亮起希冀的神光。
哪知，李剑头都没转：“我想要，会自己拿。不管你喜欢与否，历史站在我这边，我会将整个宋家埋葬。放心，我连子弹都帮你挑好了，是9mm小子弹哦，一颗绝对没法当场挂掉的。”
“不——”身后传来了宋刚华最后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