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应该就是我关于奶奶记忆的缩影,虽然很模糊,但是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凄冷,因为每一幕都离不开眼泪,可想而知我的过去一定有许多伤心的故事。
虽然过去的伤心令我感到了一丝害怕,但是这并没有阻止我对过去记忆的渴望,我依然在这栋建筑物里待了许久,这才发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面对。
现在我更应该面对那个复杂的家庭,那个离开便无法生存、留下便受到诸多拘束与不安的家庭;那个存在就必须受到冷漠、消逝便坠入深渊的家庭;那个同我一样有些可叹又有些可怜的家庭。
大大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却感到头晕,看样子我是忘了开窗换气了,不过也罢,我也没有在这里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我锁好了大门,把那脏兮兮的钥匙又放回了地毯下面,缓慢的离开了这栋公寓楼,隐隐约约听到旁边几个老年人一直在谈论着“这女孩是谁呀”之类的话题,不过我丝毫没有在意。
冬季的冷风吹打着我娇弱的身躯,我能强烈的感到寒冷正在侵蚀着我的身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不必加速,慢慢前行即可。
走在半道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没有发生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我是打算做什么来的?对了!我是去找微微的!
既然想到了,那我不妨先去一趟把一些事情调查清楚,因为我现在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如果回到那个家庭,我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再获得自由了。
再次来到这栋豪华的建筑物面前,我已然没有了那种紧张感,干脆利落的直上五楼,“咚咚咚”的大声敲打着。
这次开门的并不是微微,而是微微的妈妈,她一看到我就变惊世色,脸一下子被气得通红,“这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疯子接二连三的往我们家跑,我们家是精神病院吗?赶快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也纳闷,算上这次我明明也就只来了两次,怎么就变成“接二连三”了?我匆忙的解释道:“阿姨,你别激动,我这次来就是来给你陪个不是,顺便再问你几个问题,问我我就走好不好?”
“不好,你现在就走,再不走我就马上报警!”紧接着她就用力的关上了门。
……我上次做的也没那么过分呀,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了呢?反正态度都这么坚决了,我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再继续敲门,只好叹了口气,打道回府了。
还是这条街,还是这阵风,吹得我直哆嗦,我终于再也不能跟着自己的内心走了,急匆匆的跑了起来,如果再这么慢悠悠的走下去,只怕还没到家,我已经“冻成狗”了。
我以惊人速度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狂奔,不到五分钟便回到了那住着一大家人的小公寓,一路飙上四楼,没想到门是开着的,这倒是给人一种“鸿门宴”的特殊气氛。
我轻声的把门开大了一点,然后点着脚尖猫着腰走了进去,缓缓地拿出鞋架上的拖鞋,轻轻地方在地上,应该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然后用左脚踩着右脚跟,再用右脚踩着左脚跟将鞋子轻轻脱掉,换上刚刚取出的拖鞋,蹑手蹑脚的向前试探着。
突然,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回来了,孩子她妈,快去做饭!”
(那个……爸……)
“什么都别说了,饿坏了吧,冻感冒没有,要不要让你妈给你烧点水洗个头?”
(不用……了,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哈哈,我好得很,我已经看到新闻了,她已经向媒体主动承认错误了,只是在装疯,而且也否定了之前的疯言疯语,我也不禁止你们继续交往了,不过还是少交往的好,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您?不发火?)
“我为什么要发火,对了,闺女这一天没回家肯定冻坏了,孩子她妈,烧点那什么,姜汁可乐,好好地去去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你直说好吗?这样会吓死我的!)
就在我万分纠结、额头都冒出汗珠之时,厨房传来母亲的笑声:“盈盈,这次考得不错,你们老师在电话上把你往好的吹嘘了老半天,你爸现在正高兴呢!”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半笑半认真地对父亲说道:“对不起,爸爸,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生那么大的气了。”
他得意的点了点头,我便知道已经没事了,想不到家庭会因为这样的东西而发生惊天复地的变化,真是令我万分惊讶,从而也想到了不知何时学到的一篇文章:随着私有制以及财产由一个儿子继承的现象出现,父亲就对那个将要继承他财产的人特别感兴趣。父亲总是挑选他认为最适合的儿子当继承人,也就是与他最相象,因而也是最得她欢心的那个儿子。父爱是有条件的爱,父爱的原则是:“我爱你,因为你符合我的要求,因为你履行你的职责,因为你同我相像。”正如同无条件的母爱一样,有条件的父爱有其消极的一面,也有其积极的一面。
现在的就好像如释重负一样,身子一轻便躺在了小床的边缘。刚刚闭上松弛的双眼,就被一个不良人从身后抓住了我长长的辫子。
“啊!痛痛痛……轻点。”
“从我床上下去,不长眼的东西!”说罢,这个男人便把我从穿上提溜到了冰冷的瓷砖地上。
他,是我的哥哥,一个看透了我的身份却不待见我的人,也是我最头痛的人,完全不清楚该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父亲走了过来朝他说道:“爽儿,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你妹妹累了还不能借你的床躺一下吗?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他并没有理会,转了个身对着墙壁继续装作睡觉的样子,我也很清楚他这是有苦不能说,只好转过身来回避一切。
可是父亲岂能对之不管?再加上这样完全是不尊重长辈的行为,所以他一把掀开了被子,将他的宝贝儿子赶下了床。并且将我抱上了床把被子帮我盖好。
此时我就在想,或许这是赵盈长大以后第一次得到父爱,但是这份爱却被和这个家庭毫不相关的我占为己有了,这份爱真是太沉重了。
我很清楚赵盈对这个家意味着什么,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我却没有打算挑明这一切,因为我必须自保,即使这个家庭发生了巨变,我依然要自私的隐瞒下去,只因我是一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