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诉说着近来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不再哭啼,甚至不时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听得让人心旷神怡。
之后,柳月儿起身,她叫刘晔好生躺着,她便去叫来了这家的主人,张家三口。
不多时,张昌带着妻子女儿来到了屋子里,看着在自己床上躺着的少年已经醒转过来,甚是吃惊,因为据那老医生说,这少年的伤势过重,可能还需要个一月方才会醒来,没想到刘晔才二十天不到便醒转了。
这倒是让张昌好生吃了一惊,这少年好体质啊。
张昌倒也不是常人,只是少许吃惊,便带着妻女,来到刘晔床边,慰问了一番。
刘晔坚持要起身,行大礼,这可惊得柳月儿连忙将他按下,刘晔无奈的瞥了这小妞一眼,倒是真懂事。
“张叔,这些日子,劳烦了。”刘晔开口,声音如同清泉,让人心怡。
“呵呵,小兄弟这话怎么说,这是我们应该的,互相帮助,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如此。”张昌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刘晔虽然不能起身,但是却也不闲着,他让柳月儿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扯起了嘴皮子,和张昌谈了许久,了解到很多。
这是一个荒村,村名也为荒村!
方圆几百星里了无人烟,独此荒村一家,着实让刘晔吃了惊,要知道,现如今,大周的领地可都是有名目的,怎会有如此不通世间的地方?
据说这个村落存在了许久,甚至有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历史,这是从张昌口中得知的,而张昌也是从村里的老人口中得知的。
与世隔绝了几百年?甚至更久?
刘晔不禁暗暗惊心,这里到底是不是周国的领地?亦或者,他被传送到了别的大陆?别的国家?
刘晔知晓,在周国之外还有国家,甚至他少年时正是在其他国家同周叔游历的,而周叔也曾提起过,除了这片大陆,还有……其他的大陆!
“这莫不是其他的大陆?”刘晔心中自语,但是却也不敢肯定是哪里,因为荒村与世隔绝,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属于什么国家,或者应该说,他们不知道国家是什么……
交谈了许久,刘晔也知晓了张家三口的姓名。
张昌正是张叔,而张叔的妻子名为刘芳,是个朴素的女人,刘晔也便以刘姨称呼,而张叔和刘姨的女儿,是个小可爱,名字叫做张小可,确实着为可爱,蹦蹦哒,霎时让人喜爱。
碍于刘晔身体抱恙,张叔并不多打扰,只交谈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在张叔离去的时候,刘晔对着张小可这个小女孩说,自己会好的很快的,到时候带着他到处玩。
张小可蹦蹦的答应了,看样子开心极了,因为她心里非常喜欢这个英俊从天飞来的大哥哥。
待人都走后,刘晔与柳月儿同处一房。
“月儿,看来我们被那破铁块传送到了一个奇地啊。”刘晔叹道,这个地方与世隔绝,可谓是举世难寻。
“刘大哥,这不正好么,正好你可以修养一段时间。”柳月儿笑道,刘晔醒来,她非常开心。
刘晔一直昏迷,前几天的时候,刘晔还没醒,柳月儿非常担心,甚至以为两人就要从此天人永隔了,还好命运弄人,刘晔终于醒了过来,但是一身修为却因为此前种种而丧失殆尽。
柳月儿也是一名咒术师,虽然修为弱小,但是却也察觉的出,刘晔身上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显然是因为此前的传送阵,为了她,他修为尽失,这一切,她记在心里。
柳月儿想到如是种种,自然脸色有少许心疼,刘晔报以一笑,叫她不必担心。
“一切都可重来,修行之路,重来便可。”对于这件事,刘晔显得很从容,既来之则安之,修为尽失是两人逃脱而付出的代价,没有什么后悔可说,若是再来一次,刘晔照样这样做。
“恩。”柳月儿回了一句,以此,她心中终究是更加觉得负担,她暗自决心,必定努力修行,日后必定不让刘晔再次如此保护她。
日子过得很快,自从刘晔醒来之后,又过了四天,他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个早晨,刘晔迎着朝阳漫步,清晨的朝气让他感觉舒爽许多,这个没有战乱的村子,像极了漠北小镇那个地方,一样的在这种土地上,人心都会宁静许多。
“今天,是我恢复的第一天,也是我重修咒术的一天,今日起,我便将重修咒术,将丧尽的修为给夺回来!”望着朝阳,刘晔双目炯炯有神,笑着自语,充满了自信与朝气。
他踏着逐渐消散的晨雾,寻到一座郁郁葱葱的矮山,在一棵大树之下就开始盘坐着修行。
当世有两条大修行之道,一为咒术修行,称之为天修。二为阵术修行,称之为地修。
咒术修行,更加讲究天人相感,以人之灵魂感触天道游离在世间的能量,咒术师本身用以咒术驾驭天道的点点滴滴,施展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术,一切皆借助咒,称之为天修。
阵术修行,则讲究探寻大地之势,用势引导势,故而威力非凡,阵术师常常能以非凡阵术借助大势坑杀实力强大的咒术师,让人防不胜防,阵术师,比较贯通的说法是借势,因为起点不同,所以被称之为地修。
修行咒术的起点,是天人相感,而阵术修行更借助势,大地之势,九天之势。两者只是起点不同,一者从本身所入,一者从大势所入即从天地所入,虽然路不同,但是却是一个终点,到了后期,都是借助天地之威,所谓天修、地修乃美赞尔。
刘晔此前本是咒术师,阵术的话,却只懂一些基本的对元素之间的排列,全然是因为对咒术的感悟深厚才做到的,而非阵术师。
“如今的天地之间似乎缺少了一块‘势’,根本不可能修行出阵术之道,因为‘势’不完整,当世人无法感悟到天地阵势,就算天纵奇才感悟到了天地之势,最终也会自毁。”刘晔闭目,刚才修行之时,突然有感,想到了此间许许多多,却也想到了阵术一道。
刘晔闭目是因为故人,天地缺势,就连刘晔也修行不出阵术一道来,但是刘晔不能,却并不代表别人不能。
刘晔的一个名为张昌的朋友,两人曾经拜过把子,交过生死,当初在游历火国的时候,张昌天纵奇才般的在火国修出了天地之势,成为了一名当世罕见的阵术师!
刘晔还记得当时的种种,周叔曾也惊叹,但是他更多的却是沉默,因为他想到了许多,刘晔当时更多的是对好友的祝贺,替好友的高兴。
没想到,此后的第二天,张昌便因为修行阵术,被自己摆下的大地死亡阵给轰的爆碎,血肉纷飞,一块又一块的,刘晔大声嘶吼,却也挽回不了至交的性命。
因修行阵术而身死道消,可悲可叹可惜!
刘晔事后问过周叔,才知晓,天地之间无缘无故缺了一块“势”,常人无法修出阵道,除非天纵奇才,而就算那天纵奇才修成了阵道,却也不能有成就,甚至可能必然会死在道上,就像张昌,死在了阵道路之上,可惜可叹。
天地有缺,阵道泯然于世,根本无法修行,在当世修行阵道绝对会被天地之势给吞没,最终身死道消。
刘晔了解到了这些后,却只默然,至交已死,人走茶凉,唯有悲叹一抹热泪飘洒。
“大道无情,但是万物有一线生机,周叔说过,只要在不曾缺失天地之势的古地,或者有能布置出来不缺天地之势的阵道大师,便可让人完整的修出阵道,甚至不会被天地反噬。”刘晔收起思绪,双眼有些酸涩,天骄逝世,散与天地,但是他却必须替他走出那一步。他刘晔日后必定踏遍天下,遍寻上古之地,修出完整的阵道!
想起故人,便想起了仇人。他今日修为尽失,背井离乡,全然拜那莫名教派所赐,他日后必定修成道果,踏入此教大门!
刘晔的双眸又变得曜日生辉,悲伤离愁当日后再论,一切专注于修行之路。
重修再走修行路,刘晔显得非常的熟练,第一步天人相感,进行的非常的顺利。
很快而已,刘晔盘坐处,升起了一道道霞光,发出一阵绚烂的光芒,这是每一个咒术师天人相感的时候,所必须经过的一步。
感应天道点点滴滴,自然会吸引天地能量的包围,这是人魂融入天道点点的过程,只有融入了天道,魂魄当中有了天道的气息,才能够施展相应的咒术。
魂魄是精神力的凝聚,而魂力也称之为精神力,刘晔修为尽失的并不是非常严重,仅仅是魂魄里的大道碎片消融了而已。但是说起来,刘晔的这种情况也非常严重,要知道,这意味着,所有的咒术他都无法使用了,必须重新修行,重新感应天道碎片,融入魂魄当中,方可施展咒术。
令刘晔头痛的是另一个问题,不然的话,他也不用从开始第一步修行了,直接用强悍的精神力遍寻所有元素,直接融入魂魄,立马可以施展相应的咒术。但是刘晔的魂魄受损了,修为尽失,神魂被削,刘晔的魂魄直接从三天境界衰弱到了人境,也就是一般普通人的魂魄境界……这也是刘晔无法动用纳戒的缘故,人境与天境之间的阻隔很奇妙,只要是人境的魂力便无法外放,所以刘晔无法沟通纳戒,也无法使用。
但是幸好,铜锈铁块并未伤刘晔魂魄的本源,仅仅是削了那股精神力,若是能寻来灵药的话,能够迅速的恢复过来,而如今,刘晔只能借助微弱的天人相感,来滋养魂力和刻印咒术了。
“轰。”
突然,一股莫名的波动以刘晔脑海未中心蔓延,散发开来。
“哧啦。”
刘晔身旁更是凭空浮现三道火焰,三道火焰,颜色各异,炙热的火红色、幽幽的天蓝色还有一道深褐色。
这一修行,便是一上午,刘晔苦苦修行,终于是借助熟练的优势,生生的将人境的魂力给提升到了天一境界,而除此之外,他也终于将火道三个咒术给烙印进了神魂。
终于,修行暂时完满,刘晔下山,回到了张家,因为中饭的时间到了。
在刘晔昏迷的日子里,一直是药汤代饭,直到刘晔醒来之后,才真真的吃到饭的味道,当真是……有些欣喜啊!
张叔在村子里属于那种在领导位置的人物,当然,荒村之内无争斗,张叔只需要带着村人打猎获取食物就行了,也是因此,张叔一家的伙食也是非常的繁多,貌似各种野味都能吃到,刘晔当然非常的欢喜,要知道,能吃到饭才有了做人的味道。
午饭,张家三口加上刘晔和柳月儿,显得颇为的热闹。
今日是刘晔能够下床,大伤愈合了许多,张家三口以及柳月儿都非常的高兴,在刘晔醒来的日子里,不是柳月儿陪着,便是张叔和张小可陪着了。
刘晔和张叔非常谈得来,甚至两人说得上非常的投合,刘晔经常感叹,张叔身在这与世隔绝的荒村,却谈吐之间让人感觉有大气魄,这让刘晔非常的惊叹。
午饭之时,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小小的房子里,充满了欢乐。
在午饭之时,刘晔从张叔的口中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当时,刘晔提及荒村为何会与世隔绝,荒村的人们曾走离荒村多远?
刘晔明显的看到张叔的神情一震,随后一声轻叹发出,他道出了一个使人震惊的消息。
“荒村已经与世隔绝了几百年甚至更久,当然有人想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从古至今,荒村许许多多有抱负的人都曾尝试着踏出这片土地。”张昌的神情有些苦涩。
“迄今为止,荒村的人们,最远的踏足了足足几十万星里,却依然无法离开。”张昌不无苦涩的说道,接着他继续看向刘晔。“荒村之外是什么,我们不知,因为我们出不去。”
“小友你是怎么来到这片土地的?也许能从来的方向离开。”张昌话锋一转,却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他的双眼之间有一些奇异的色彩。
刘晔默然,荒村确实不对劲,不过……他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张叔有些不对劲,张叔的大智慧实在是与荒村这个环境不相符,他将想法放在了心里。
“我虽然是来到了荒村,但是却也是莫名其妙来的,我和月儿踏入一片险地想寻机缘,却不想陷入了危机,不仅受重创,到后来,我们俩一脚踏入一座法阵,更是被莫名奇妙的被传送到这。”刘晔“诚恳”的道出事实,他笑着看向张叔。
刘晔先前私下问过柳月儿,柳月儿曾经说过,张叔此前也找她问过一次,但是她并没有说任何关于来到荒村之前的事情,
“哦?还有这等怪事?没想到两位来到这个地方的方式如此怪异啊。”张叔看起来有些惊讶,只是眸子更加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