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珠索命
老龙吟2015-10-25 09:469,268

  满香阁酒楼亮满了烛火,晚上七点多天已经大黑了。烛火照的酒楼很亮,甚至比白天还亮,满香阁却没有客人。但是在晚上再暗的酒楼在吃饭的时候也应该有客人,更何况比白天还亮的酒楼。

  一楼极大的大堂里坐了六个黑衣壮汉,三个靠近门口,三个靠近上楼的楼梯。没有人吃饭,更没有人喝酒,六个大汉动也不动,脸上毫无表情冰冷如冰,他们静坐在那就如同六尊金刚罗汉。桌子上是空着的,桌面被擦得一尘不染。

  他们不是客人,也没有人招待他们。

  二楼也是极大的,却只坐了两个人,两个人用的是同一张酒桌,吃的是同一桌子酒菜。

  这两人在江湖上却也有名有姓。一人是“鬼手”王七,一人是“碎金刀”孙不为。

  两个人推杯交盏言谈甚欢,不多时,酒已喝到半酣处。王七脸已通红,睁着半眯含笑的双眼*不断,将桌子擂的“隆隆”作响,好像听说了一件极猥琐的事情。孙不为*了一碗白酒,嘴里喷着酒气,乜斜着眼睛,双手左右比划,张牙舞爪的极尽所能的描述。王七笑得更欢。

  只一片刻,两人又交杯喝了两三碗。王七抹一把嘴说道:“老哥,咱哥俩做了刘老头家这笔买卖弄得动静可是不小,这次弄得钱也够咱哥俩挥霍上一两年的了,依我看,倒不如咱哥俩先避避风头找地方乐呵一段时间如何?”

  孙不为倒不以为然,他拈了两枚花生,舒服的躺在椅子上远远一抛,将两枚花生吞进口中,细细的砸吧几声仿佛吃的很有味道,他的眼睛里满是骄傲懒洋洋的说道:“老弟忒也多心!这些事情我俩又不是做了第一次,尽管这次做的有些狠辣,但那人如此吩咐,我俩又岂敢不从?”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这刘老头忒也不识抬举,那人好意邀他他偏硬充英雄,老弟,这种人死在我俩手下也不委屈!若说他一家上下的惨死,那也只有怪他自己活该。”

  王七听到孙不为说那人,神色稍稍一变,他已经喝了过多的酒,脸色就算有了变化也难看得清楚,但他看起来明显变得紧张严肃了许多。他压低嗓音,仿佛怕极了被别人听见他要说的话,然而整个二楼上只有他们俩人,他伸长了脖子问道:“老哥,你说的那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孙不为也有了犹豫,他一摇头喃喃说道:“不瞒老弟,真假我也不知道,老哥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即使是真的我又怎么能见到?不过,”孙不为眼中忽然闪烁了几下神秘的光彩,他掏出右手一伸小指说道:“这事便是九爷牵的线!九爷开口说是那人的吩咐我俩还能信不过?”

  王七一听说九爷,他的疑惑大减。但他却仿佛依然难以相信,自己*了一碗自顾自的说道:“然而这事还是难以让人相信。”

  孙不为不再和他啰嗦这件事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王七道:“老弟,刘老头那两个女儿你要怎么处置?”

  王七嘿然一笑,眼珠一转笑容里里满含深意:“还能怎么处置,这两*们便是在服侍我,等过几日直接卖到青楼去便也罢了!”

  孙不为随意的说道:“也不必卖到青楼了,过几日把她二人随便杀了,不再留下活口将这桩案子做死便了结了!”

  王七仿佛极是不舍,“这倒可惜了!这二人可真是浪得很呢!”

  二人正说着,楼下轻步走上来了一白袍青年。

  这白袍青年面挂一抹微笑,看起来和善亲切极了。然而你若细细端详起来他并不在微笑,他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反而却有着一分的严肃。但他看向别人,别人永远也感觉到他在冲你微笑,那原来竟是他眼睛在笑。眼睛怎么会笑呢?但这白袍少年却分明就是眼睛在笑。

  他的这种“微笑”,笑的很自然也笑的很恰当,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既不会让人感觉他是在耻笑或是讥笑又或者傲慢的笑。会这种“微笑”的人肯定很招人喜欢,尤其是会招女人的喜欢。眼睛能够“微笑”,这双眼睛也一定是极迷人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能传达出浓浓的*,女人最心软的就是男人会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白袍青年上到二楼,捡了个就近楼梯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喝酒的这两位。他也不像个客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招呼小二上酒。其实是他没有看到小二,他只是看到了六个大汉,否则他一定要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可惜大汉不会给他上酒,只会让他滚蛋。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好一会,也不说话,好像在等着眼前的这两位招呼他过去一起喝两杯。

  “鬼手”王七干了一碗白酒,朝楼梯口处瞥了一眼才发现这青年的存在。

  这喝酒的两位捡的是在二楼极深处的位置,好像怕被人打扰一般,但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乐意是决不会有人敢来打扰的,楼下的那六个大汉足能把所有不长狗眼的家伙打的满地找牙。

  白袍青年上楼的脚步极轻,就算是没人喝酒不用眼睛看着楼梯口也决难有人会发现白袍青年走上楼来,这倒不是白袍青年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他走路一直都是轻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甚至是走在厚厚的积雪堆上,你也听不到他脚下会有踩碎积雪的“咔嚓”声音。

  “鬼手”王七心里甚是奇怪,还道是自己眼看花了,便揉了揉眼睛细看,远处果然是坐着一个白袍青年。

  “鬼手”王七心里起了一股火,大声怒斥道:“你是什么人,跑这来打搅俺哥俩喝酒,难道是活够了不是?”

  那白袍青年听见了喝酒的这两位在招呼自己,虽然话说的不是好听,但总是在招呼自己。所以他还是站起来打了一个揖微微一笑说道:“两位英雄,说来惭愧,方才走至满香阁楼底下便闻到一股好浓的酒香,竟直把肚子中的馋虫给勾了出来,便上来看看能否讨要两杯剩酒喝喝。”

  “碎金刀”孙不为却没王七那般的暴躁狂虐,他看着这青年,眉毛一挑扬声问道:“你上楼时可曾见楼下有六个大汉?”

  白袍青年微笑道:“自然见得,三个靠近门口,三个靠近上楼的楼梯。”

  “碎金刀”颇感不悦,皱眉说道:“他们却是如何叫你上的楼的?”

  白袍青年讪笑道:“此事说来更教人惭愧,我料想楼下的这几位好汉绝不肯叫我上楼,我便扯了一个谎,诈骗他们说我是楼上大爷的亲戚。”

  “鬼手”王七想也不想便笑骂道:“这几个兔崽子想是活的腻了,这样的狗屁说辞竟也信得?等大爷我待会喝舒服了酒便下去打折他们的狗腿!”

  说完朝那白袍青年一招手道:“你且过来让大爷好好看看你竟长了几个狗胆!”

  白袍青年苦笑道:“在下只怪是酒瘾发作痒的难受这才按捺不住上来打扰了两位英雄,狗胆确实是万万没有的。”话虽如此说着,这白袍青年却已轻步走近了喝酒的两位。

  二楼的烛火虽是明亮,但这两位喝的却是有一点多,稍离得远了,眼睛便看不真切。

  等青年走得近了,“碎金刀”又细细从头将白袍青年打量了一番,大笑道:“我看你也是长得干干净净一表人才,竟像个考取功名的秀才,想来肚子里也装了点文墨,怎么竟是如此的龌龊怂包?”

  那白袍青年走近跟前又作了一个揖说道:“说来惭愧,在下确实曾也欲搏点功名,无奈何屡试不中,钱财渐耗,又没有谋生的手段,只好做些蹭吃喝的勾当。”

  “鬼手”王七又*一碗白酒,笑骂道:“原来还不止是个怂包,竟还是个贱骨头!”

  “碎金刀”满脸恶意的笑说道:“我看你也不招人厌恶,既然想喝酒,大爷们也不是吝啬的人。这地上还有四坛子尚未开封上好的女儿红,你竟当着大爷们的面喝个干净,大爷我倒想看看你这种贱骨头竟有多少斤两!”说完便从旁边取了一只大海碗放到白袍青年的面前。

  白袍青年搓搓两只手,似是不好意思一般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两位英雄,我好久没喝过这般好酒了,肚子里的馋虫勾的实在要紧,我倒不想用碗,直接用酒坛子喝行么?”

  “鬼手”王七听罢拍手大笑道:“好好!老哥,你看这短命的家伙不仅是个贱骨头还是个贪心鬼,不但贪心还能说大话!”

  说完稍一停顿,仍是挑着眉毛笑道:“这每一坛子都是四斤的分量,你就用坛子喝,你要是连一坛子也喝不了,老鬼我便把你脑袋塞到酒坛子里!”

  “鬼手”王七脑门靠近眉角的地方有一条三寸长的刀疤,喝多了酒那道疤鲜红的犹如皮肉翻卷了一般,一笑起来,刀疤便随着眉毛的跳动一抽一抽的甚是恶心。

  白袍青年听得他们的准许,忙笑道:“喝干净那是自然,在下如何敢玩弄两位英雄!”

  青年手下也没闲着,一弓腰,右手搭在一酒坛上稍一用力,酒坛便被他提了起来,又稳又快。

  “碎金刀”心下总感觉哪有不对,有心要看一下这青年的底细。见青年伸手去提酒坛眼睛便看上了那只手,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声,他赞叹不为别的,只为是这只手实在是太漂亮了!

  白袍青年的这只右手绝对是一只漂亮的手,细长白皙,像是象牙雕刻一般,指甲嵌在最上面干干净净,倒好像嵌了一块块的白壁宝玉。这手竟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碎金刀”玩过数不上的好女人,可竟没有一只手能和这一只相提并论,若放在一起比较,那些手连脚都不如。

  如果这只手是长在一个女人身上多好,摸在身上一定会让男人神魂颠倒,且女人不说模样,单单这双手就一定能征服无数的男人。

  可见上天是不公平的,女人们都想要双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玉手,可这玉手却偏偏长在一个男人身上,这男人却偏偏又是最怂包的那一种!

  “碎金刀”光是看了这只手一眼便再也拿不下眼去。眼睛盯着那只右手,满脑子却开始想象长着这样手的女人躺在自己的怀里,用这只手抚摸着自己身上每一寸土地,借着酒劲,他竟然开始有了飘飘然的感觉,残暴的眼睛里闪着*猥的神情。

  他出神的正好,却忽然听得“鬼手”王七叫了一声好。

  原来这白袍青年竟将一整坛子女儿红喝的一滴不剩!

  “碎金刀”盯紧了白袍青年那张简单无害却又显苍白的脸,他心里忽然“咯噔”多跳了一下,脸色开始泛白,刚要开口却听得“鬼手”王七拍手笑道:“不错不错,看来大话是没有说,好好!”

  白袍青年并不多理王七的这番赞叹,他反手一挥,随手将空酒坛子朝后扔了出去,那酒坛子脱手而出,却在空中飘得极慢,竟好像有人在托着一般,稳稳地慢慢地落在了七八丈开外的空桌子上,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青年一口气喝了一整坛子的酒,酒气便一股脑的涌将上来,他的脸色这才仿佛有了血色,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他伸出右手擦干净嘴角残留的滴酒,嘴角微咧开的时候无形之中却露出了残酷的神色,他笑道:“这酒果然是好酒,想来是二十年的陈酿,这样的美酒也得只有满香阁才有。两位英雄若是不嫌弃,我竟将这剩下的三坛子美酒也喝干净却是如何?”

  白袍青年说这话的时候,“鬼手”王七和“碎金刀”脸色早已变成了铁青色。刚才就凭这青年扔酒坛这一手若再看不出点端倪以后也甭在江湖上混了。

  任谁都知道,抛出去东西要让它在空中行得极快确实容易,只要有了极深的内力,就算是脱手快如闪电也并非难事。但让它飞行的极慢难度却不亚于登天,即使有了极高深的内力想做到也是极不可能。这样的手段,喝酒的这两位行走江湖多年却还从未曾见过。二人一见这青年使出了这一手酒猛地醒了一大半!二人心里全都明白,今日若不是见了鬼了那自己便马上就要变成了鬼!

  这青年绝对来者不善!

  白袍青年仿佛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那抹和善的“微笑”,让人能立刻放松警惕喜欢上这青年的“微笑”,此刻青年依然挂着一抹“微笑”。这恐怕并不是那青年刻意装出来的,一个人的眼睛只有在自己情绪发生极大变化的时候才会有所改变,楚云潇眼下坦然的许多,他便带着这抹“微笑”看着那两人,但他这抹“微笑”在喝酒的两位看来却比阎罗王的横眉怒目还要恐怖。

  “碎金刀”咣当一声将脚下的金背大砍刀拍在了桌子上,他声音冷得几乎凝成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位兄弟若也是行走江湖的便报个名号,日后我兄弟二人也好去府上交个拜帖。兄弟今晚想来也必不是为了喝酒,若是缺几盘纹银我兄弟二人倒也有一些,想要多少兄弟尽管开口。我二人行走江湖也有一分半分的虚名,兄弟若不嫌弃,我二人倒有心交你这位朋友!”

  “碎金刀”行走江湖多年,摸爬滚打中自练出一派的老奸巨猾,他这一说一做中恩威并济,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既显不出屈服又有了退让。

  那白袍青年却微微一笑,后退两步坐在旁边的一条长凳上,他一跷二郎腿先是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碎金刀”,他仿佛满心的遗憾后又摇头说道:“两位也不必费心日后去交什么拜帖,我今晚来确实既不是为了喝酒,但也决不是贪图二位的金珠白银,我来只是受人之托取二位身上的一样东西!”

  白袍青年话已说的明白,“鬼手”王七勃然大怒。

  他横眉怒目,满脸又涨得通红,鼻孔中喷着酒气,怒斥道:“你这贱骨头当我兄弟二人是鸡鸭鱼肉想如何便要如何?我兄弟二人在江湖上成名也有了十多年,还不曾有人敢这样对我俩说话!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二位是谁?”他顿了一顿又怒吼道:“人呢!还不都给大爷我滚上来!”

  “鬼手”王七前一段话自然是说给白袍青年说的,后一段话却是朝楼下大吼的。

  白袍青年现在满脸挂满了狡诈的笑容,但却烂漫的像是孩子一般,他笑嘻嘻说道:“鬼兄也不必大叫,楼下的几位兄弟早已听不到了,如果他们肯让我上楼也就罢了,可惜他们偏偏拦着我,但我想楼下的六位兄弟跟着两位想来也没做过多少的好事,我便送他们上了路。不过两位不必担心,我马上便送你们与他们相聚。”青年稍一停顿又说,“我自然是知道二位是谁,我若不知道又寻到此处来干什么?”

  “鬼手”王七和“碎金刀”听了这话脸上已经扭曲的不能再扭曲了,脖颈上根根青筋暴起,这两位却是像极了活阎王。

  守在楼下的六个大汉是楼上的这两位贴身的保镖,身手自然是数得上的,如今在楼下全部被一个人杀死,楼上喝酒的两位却连点动静都没听见又怎么能不让人胆寒?如果这人不是用了暗器毒药之流能在一瞬间取了六人的性命,那他的功夫得厉害到什么程度?但这哪一样都足够轻易要了喝酒这二位的性命!

  “碎金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装聋作哑讪讪问道:“却不知道这位兄弟受何人所托,要取什么东西?”

  “碎金刀”心里当然清楚得很,边说着边按紧了桌子上的钢刀,以备随时都可以突然发难。

  白袍青年笑道:“受何人所托两位不必知道,我来便是取二位的性命,二位只管安心上路就可。”

  “我*姥姥!”“鬼手”王七却是再也按捺不住,说话间一双快手犹如毒蛇出洞一般十指舞动招式千变万化犹如万千蝴蝶一般,十指尖尖竟像是勾勒出了一张密不透雨的大网,一丝不差的点向白袍青年周身七大穴位。

  “鬼手”王七平步江湖靠的就是一双练过铁砂掌、百步打穴之流,又快如闪电的利手,分筋错骨游身点穴往往一瞬之间便置敌人死地。

  “鬼手”王七发难突然,两人又离的极近,这一击势在必得!但却见那白袍青年却根本不加躲避,几乎与王七发难同时右手一翻,两道银光破空而出,恰如两道闪电一般。

  “鬼手”王七大吃一惊,他的手再快又岂能快的过这闪电一般的暗器?怕不等自己碰到白袍青年分毫自己便做了阴间之鬼,当下他不及多想,身体一扭便像离弦之箭般向左后方弹了出去。

  “碎金刀”见这两道银光,仓皇之间也道是极快的暗器,金背大砍刀“嗖”的一声被从桌子上抓起竖挡在自己面前。

  那两道银光却不是暗器,原来只是两粒龙眼般大小的明珠。明珠被抛到桌子上便再动弹不得分毫,任它圆圆滚滚却像是被粘住了一般。

  那白袍青年见这两位甚是狼狈的动作不禁拍手大笑,说道:“两位且莫要害怕,莫要害怕,我既然来取两位的性命便也得送两位一件礼物我方取得安心,这却不是什么毒门暗器!”

  这两位听那青年这番话低头看去果然不是什么暗器,原是两个明晃晃的珠子,俩人脸登时被羞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这一番反倒使两个人下了狠心,刚才受了此番羞辱,今天就算拼掉性命也得把这不知来路的青年干掉!

  行走江湖的脸面最是重要,日后若是传出去“鬼手”王七和“碎金刀”竟被两颗珠子骇的半死,两人纵便是在黄泉之下也难安心!

  明知是死,人却反而没有了畏惧,更何况放手一搏更也说不定究竟谁死!人到了绝路,使出的力量更是无穷。

  “碎金刀”暗向“鬼手”王七使了个眼色,“鬼手”王七心下意会,现在那青年坐在长凳上,左右攻击必然顾己而失彼,“碎金刀”算盘打的精细!

  这时那白袍青年却朗声笑道:“在下一份薄礼,两位却连看也不看,岂非太不给在下面子了?”

  话未说完,那两位也不知听见也无,却早已形成左右包抄之势!“鬼手”王七怒目暴涨显是愤恨已极,他怒斥一声:“我看你姥姥!”一双铁爪伸出犹如猛虎猎食一般,挟着一股恶风猛撕向那白袍青年的肋间,人的肋间原就是最软弱的地方,但“鬼手”王七这一招扑来,无疑也是把自己送入对方的手中。喝酒的这二人本就是穷凶极恶拼将起来不顾性命的的匪徒,“鬼手”王七早看出自己本不是这青年的对手,一击之下便做出两伤攻势!

  与此同时,“碎金刀”也撩起了那柄不知舔过多少人鲜血的金背大砍刀,呼啸着当头横劈了过去,带起了阵阵阴风正像是无数索命的鬼魂!

  两招必杀,躲无可躲,那白袍青年却神态自如。

  虎爪已近,那白袍青年左手翻飞灵巧的竟比那“鬼手”更胜几筹,那双虎爪探来时已是变换千端花样百出,这少年左手探出当空忽的一拐竟如同忽然折断一般,绕到了这双虎爪后面,五指尖尖迅速左右啄了一下“鬼手”王七的手腕,这双虎爪便再不能动弹分毫!那青年出手速度之快,手法之高,动作之妙,竟难以形容的出!

  虽已擒住“鬼手”王七,那柄砍刀却也呼啸而至,但见那白袍青年也没怎么动,但却忽的犹如一滩水一般瘫了下去,堪堪避过了那柄横切的大砍刀,细看起来若差之几毫那白袍青年的脑袋便如同刀切的西瓜了一般!

  那白袍青年身子跌落后又猛得犹如蓄势的巨蟒一般直直的弹了出去,右掌直切向“碎金刀”!

  “碎金刀”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下暗道不妙,砍刀势已来不及收回,忙把左臂护在胸前,但听得“卡擦”一声,“碎金刀”猛吐鲜血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半柱香之前“碎金刀”还在赞叹不已想入非非的那只完美无疵的右手此时断了他一只胳膊!

  白袍青年左右攻击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完成!

  刚才尚威风凛凛满面杀气的两人,一瞬之间便满头大汗倒地不起!仅仅几秒的时间便结束了一场生死搏斗!如果是亲眼看到这一场搏斗是绝不能眨眼的,这场搏斗的开始结束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听起来似是极其玄妙,但高手过招也差不了许多,更何况看起来这几人的实力悬殊之大比起黄牛青蛙也无二般!

  白袍青年拍了拍手,自顾自的站起来,眼睛紧看着地上的那几坛酒,两坛已经歪倒跌碎,美酒洒落了一地,他紧吸了几下鼻子,仿佛惋惜的很。他脸上还是挂着那般迷人的”微笑“,只是笑容之中有了失落,也不知是对美酒的失落,是还对这不堪一击的二人失落。

  在青年出神的时间,“碎金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如同想要脱困的猛兽一般霍的站起来踉跄着、几乎是爬到了放明珠的桌子边上。那白袍青年仍是出神的看着洒落一地的美酒,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碎金刀”的动作一般。

  “碎金刀”满脸汗水,眼睛突起的好似两颗鸡蛋,他的脸因为疼痛已几乎扭曲变形!他颤抖着左手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明珠,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眼神便已几近涣散,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全没了生气!

  那白袍青年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回复了过来,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涣散无力,这一晚的事情又已经是有了结局,这二人马上便会死了,江湖上又多了关于自己的一个传说。他又坐在了长凳上,神态甚是慵懒,仿佛在等,等“碎金刀”开口打破沉默。

  “碎金刀”果然开了口,但却不是“碎金刀”的声音!那声音尖厉而又嘶哑、无力而又歇斯底里,他喘息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像拉风的破风箱一般,他显然是恐惧已极!没有人能装出这样的声音,这样一种一听便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声音!他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只问了一句话:“你是不是‘鬼潜龙’!”

  其实问题便是答案,他手里的明珠上赫然刻着一个“潜”字!

  那便是彰显着天下第一杀手“鬼潜龙”身份的索命明珠!

  那白袍青年便是天下第一杀手“鬼潜龙”楚云潇!

  “鬼手”王七霍的坐了起来,他的两只手腕已经废了,浑身湿透有如刚刚水洗过一般!

  “那人究竟给你多少钱?一万两?五万两?我们兄弟给你五倍!给你二十倍!”“鬼手”王七浑身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的一片残叶,他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脸色枯白的犹如死人一般。没有人不畏惧死亡,尤其是面对突然的死亡时更加害怕,如果会有一线的生机谁不会拼尽可能的去求生?

  再不怕死的人看到“鬼潜龙”的明珠都会颤抖!怕的不是他的模样,怕的不是他的手段,怕的是他的名号,怕的是他的江湖传说!这种怕就像是害怕阴曹的黑白无常,你从没有见过他你只是听说过他,你只是知道他一出现就是要索取人的性命,就这么一天你突然看到了他,你怕不怕?

  楚云潇紧盯着“鬼手”王七,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精光,那精光中仿佛充满了嫌弃、充满了可怜,他却又笑吟吟的慢慢的说道:“单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还要跟我谈条件!你说,你该不该死?”他稍一停顿还未容得别人插话,眼睛射出的精光立刻变成了凶光,那目光恶狠、毒辣,像马上就要撕碎羔羊的饿狼,他竟像是在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两个要马上去死!我不为别人讨命,单只为西阳刘家无辜惨死在你们刀下的一十八口人家!”

  孙不为听他说着,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惧反喜,他仰天大笑,笑的如同一个疯子。他看着楚云潇眼睛里同样的充满了恶毒嫌弃,”怎么?难道你竟然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要和这世上的黑暗为敌?你果真当做了自己是正义的审判?你,‘鬼潜龙’,你算得了什么?你不过也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你只不过为你自己的残暴凶虐寻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江湖上都说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但你扪心自问你心里究竟没有因为半点的私心和变态?我看明白了,从你来找我们开始你就在满足你心中杀人的乐趣!你,你才最是一个世上残忍的人!“

  孙不为说的激动,他断臂又疼的厉害,他的脊背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扭曲的容貌在烛火之下恐怖诡异。他现在想要尽快的死掉,他反正已经必死无疑,与其要忍受这种的折磨,死亡便要高贵的许多。

  ”你说完了?“楚云潇冷冷的问道,”这算是你最终的遗言了?“

  ”哼!“孙不为看着楚云潇那张脸,他冷笑着在心里已经将楚云潇咒骂了千百遍,他用一种很诡异很压抑的声音对楚云潇说,”你小心吧!我要告诉你杀死刘家是那人的意思,你永远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你不是要和我们这些人作对么,那么,我保证,你用不了多久也会下到地狱!你一定会死的比我们死的还要惨上一万倍!“他说完仰天大笑,笑得很凄厉,笑的很悲惨。

  楚云潇仿佛又有了兴趣,但他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哦?那人?那人是谁?“

  ”我敢保证你永远也不愿想知道的,我也绝不会告诉你的!即使你用千刀将我折磨蹂躏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与你为敌我死的不过只是肉身,但与那人为敌我死的却是灵魂!我敢保证,他绝对会夺走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也不能超生!“孙不为已经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那么,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说完话,楚云潇从腰间取出了两柄小小的铜剑,那铜剑约有一尺多长,通身碧绿好似青玉一般,细看来却比最好的青玉绿的还要妖冶,那幽绿泛着的寒光,冷的能摄人心魄。

  这两柄铜剑便是三十年前“神工匠”莒三三用了三年的时间用一块天外的陨铜铸造的天下独一的一双碧血虎碟剑!

继续阅读:第2章 劫持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鬼潜龙传奇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