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戏告一段落用了半天时间,等所有人收工已经到了下午,接下来是在坟地移出任老爷父亲棺木的一场戏,因为没有萧枫什么事情,所以他独自一人逛逛悠悠在镇上找了一家照相馆照了几张相片,办身份证可是一件大事,必须高度重视起来。
照完相片,萧枫没了什么要办的事情,加上囊中羞涩,便早早回到了剧组所在的棚屋,铺开稿纸,写起了个人资料。
落笔之时,萧枫却是好生一阵犹豫,如今自己从2014年的北京穿越到了1985年的香港,那时父母已经不在了,如今时光倒退了近30年,不知道父母是否还健在,也或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原有的时空轨迹?
如果一切都是没有改变,那么此时在陕西那处自己生长的小山村,如今是否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自己呢?若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时空的轨迹,那么此时正值三十多岁的父母是否还有存在?
一时之间,萧枫脑中蓦然纷乱了起来,缓缓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心里真是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见证一下心中所想,到底自己还是不是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两个自己,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越想越是头痛,不觉萧枫已是泪流满面起来,背上汗水一时浸湿了仅有的T恤,双腿哆嗦,整个人窝在床头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这些变化萧枫自己没有感觉到,只是脑子里不断想着大陆那边自己生长的地方和这些因果原因,时间继续,头痛也在继续,萧枫脸色慢慢开始泛白,冥冥之中,仿佛自己的所想在抽取着自己的精气神一样。
就在这时,棚屋的门扉被推了开来,王晓凤跨步走了进来,嘴上同时还在叫着“阿枫”,只是萧枫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依然自顾自地缩在一处。
王晓凤今天白天也是没有什么戏份,所以便早早来到了片场,找萧枫听他自己写的歌曲,可是问到萧枫所在的棚屋,在外面喊了几声都是没有人应,于是便推开了屋门,叫了一声“阿枫”,环视一下屋内,终于看到了缩在里面床头前的萧枫。
蓦然看到萧枫此时一幅落魄凄凉的样子,王晓凤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地走上前去,轻轻用手抚着萧枫的肩头,柔声问道:“阿枫,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告诉阿姐好吗?兴许我可以帮到你的。”
萧枫充耳不闻般继续着自己的抽搐,可以看到两行泪水潸潸落下,此情此景,我见犹怜。
王晓凤一时被萧枫的情绪所感染,慢慢蹲下身去,缓缓张开双臂,抱过萧枫的头,像一位母亲一般,抚摸着萧枫的头发,嘴中喃喃安慰道:“阿枫不哭,告诉阿姐好吗?阿枫不哭。”
随着王晓凤的不断安抚,萧枫的思绪渐渐被拉了回来,头痛也是慢慢的消失了,醒转之后,萧枫自然感到自己的头正抵在一处温暖柔软之处,耳边还不时传来“阿枫不哭”的呼唤,自己这是怎么了,萧枫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刚才有哭过的迹象,怎么莫名其妙自己竟然变化如此呢,难道是跟自己想大陆那边自己的身世有关吗?
想至此,萧枫脑中又是隐隐传来了一丝疼痛,情急之下,萧枫赶紧守住心神,再也不敢多想,而随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头痛又是消失了,而头上一双抚摸自己的玉手和自己脸颊紧贴的那块柔软,却是将萧枫的思绪拽了过去。
任谁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被一位身材婀娜、貌美如花的女子抱着,并且将对方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上,定然也会有些受不了。
萧枫此时就是这样,感受着脸颊上的柔软弹挺,身下不觉已是起了反应,呼吸也是慢慢加重起来,如此时刻,这厮竟然来者不拒,缓缓抬起双臂,搂住王晓凤纤细的腰肢,并且脸颊在其胸口上如猪哥一样蹭了起来。
王晓凤正自安慰着萧枫,蓦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小子直往自己身上蹭呢,王晓凤虽然生性豪放不羁,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少女,更是一直渴望拥有一段完美的感情,并且曾坦言希望自己在三十岁之前能够结婚息影。
如今被萧枫这样无耻地抱着吃豆腐,王晓凤也是感到身上有些发热,呼吸难以控制的急促起来,慌乱之间王晓凤急忙推开萧枫,脸颊绯红地退到了一步之外,睁着大眼睛羞怪道:“阿枫,你,你在做什么啊。”
萧枫一看没有豆腐可吃了,便是讪讪站起来,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对不起凤姐,刚才我本来要写办理身份的资料,当想到家乡过世的父母时,不觉有些难过,当你抱着我,那一刹那,我仿佛找到了母亲怀抱一样的感觉,所以有些冒犯了,凤姐你不要生我气好吗?”
看着萧枫那一对幽怨的眼神,饶是王晓凤社会经验不浅,又怎么能够与萧枫这表面十八岁,实际四十岁的人精相比,心里早已没有了责怪之意,反而走上前去,抚着萧枫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阿枫,阿姐怎么会怪你呢,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现在你到了香港,就要抛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等到你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时,再回去好好看看老家的风貌,修缮一下父母的墓居,岂不是更好?”
王晓凤一番话说完,萧枫本是不经意的心思,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了,是啊,竟然上天注定自己穿越到了香港,定然是有着它的因缘所在,自己还是不要多想的好,通过刚才自己一想回大陆就头痛的事情看来,自己别说回去了,就是想想都是不行啊,既然如此,那自己何不安下心来,在这里好好的发展呢,毕竟上天注定的最大嘛。
想至此,萧枫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明悟的亮光,抬眼看了看王晓凤,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凤姐说的是,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要好好地活着,活出个人样来,等着将来衣锦还乡,若不成名誓不还。”
萧枫在说着这段话时,身上的气势如电波般无形中干扰着周遭,说不清缘由,王晓凤此时看着面前的这个大陆仔,仿佛巨人一般,竟让自己有些如同朝拜般的感觉来。
待萧枫收了情绪,那种气势也是烟消云散了,王晓凤摇摇自己俏丽的脑袋,只觉得自己刚才可能跑了神,微微一笑道:“阿枫,被你这样一闹,我都忘了我来的目的了,你答应要给我唱你自己写的那首歌的,怎么样,现在可以给我唱了吧?”
“没问题凤姐,我唱的不好你可得多多担待啊。”说罢,萧枫便扯开嗓子对着王晓凤高声唱了起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随着萧枫一番激情澎湃的歌唱,也许这首歌正对了此时萧枫即将展开征程的写照,这次他唱得更加的荡气回肠,歌声如暮鼓晨钟,从棚屋破出,直达天际;又如战马铁蹄,触动心弦,直入人心,正如歌中所唱,“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既然上天给了萧枫再踏一程的机缘,何去何从,且看他能够“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