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殷凌云手中的折扇终于被握碎了,数根木刺深深地扎入他的手心,滴滴鲜血迅速流出,染红了衣袖。
照理说,这普通的木刺根本就无法伤到殷凌云,而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故意放弃了所有防御,因为……只有疼痛才能使其保持冷静。
“哎灵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声鸟叫?”荀翎突然四处看着向墨灵儿问道。
“嗯,夫君,灵儿也听到了呢。”墨灵儿假装天真地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夫妻二人配合地相当默契。
闻言,殷凌云和陈航都明显愣了一下,而后陈航突然明白了什么,怒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小子你们找死!”
“哦呦,又叫了一声。”荀翎依旧不去理会他。
“你……哈哈……好好好,好小子!果真不知天高地厚啊!?”陈航怒极反笑,以他的身份,还从来没被一个前来报名的弟子这般无视。“谢龙,谢虎!”
“陈少!”其身后的谢氏兄弟朝他微微抱拳。
陈航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折扇轻轻在胸前扇了两下:“你们听好了,纳新争夺战中死伤不论,而且不会有门派的人观战,你们大可以放手施为。在结束后,我不想看到这两个人。”此时,他在看荀翎二人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阴毒。
谢氏兄弟连看都没看荀翎他们一眼,一个融合八层,一个心动四层,根本就不值得二人正视。嘴角同时扬起一抹不屑:“请陈少放心。”
“嗯,我们走!”陈航又深深地看了殷凌云一眼,随后带着谢氏兄弟径直离去。
“哎~~兄弟,你何必呢?”待陈航三人走出侧门,殷凌云无奈地叹息一声。其实他也很纠结,荀翎这样做明显是为自己鸣不平,但现在可是将陈航彻底地得罪了,那谢氏兄弟在纳新争夺战中肯定会下死手的。“不如……今年就算了吧,我先为你们在画灵阁找一处住所,等下次纳新争夺战我们再来。”
“呵呵,我明白大哥所担心的,不过,一切还尚未开始,那谢氏兄弟未必就能斗得过我们。”
“可是……”
“一次逃,次次皆逃。若是这次我们放弃了,那以后就算能够顺利地加入太虚宫,也不会过上安生日子。陈航和谢氏兄弟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找我们麻烦,倒不如抛开一切与他们拼上一拼,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荀翎打断了殷凌云的话,他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大哥多年来肯定经常受陈航的欺压,而且他一直都是选择隐忍逃避。或许是因为天赋差的无奈,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但这都不能说完全是他的错,只能说,像太虚宫这样充满竞争压力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他,他所追求的,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与荀翎是一样的。不过,人,唯一决定不了的便是自己的出身,就像荀翎,若是他能够选择的话,肯定不会想要这个曾创造过无数魔修神话的地狱修罗体。而身为仙修第一门派宗主之子的殷凌云,生来便是注定要受万众瞩目的存在,做的好了,那是应该,做的不好,就会有千万鄙夷的目光投向自己。说实话,殷凌云能撑到现在而没有崩溃,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看着荀翎那灼灼的目光,殷凌云终于将已经到嘴边的反驳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紧紧地握了握已经止住血的拳头说道:“好吧,跟我来。”
其实在殷凌云心里,荀翎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这种感觉从第一次在妖兽山脉里看到他的时候便有了,一直到两天前荀翎与墨灵儿毫发无伤地来到自己面前,这种神秘感又一次增强。不过即便是结拜兄弟,荀翎不主动说,殷凌云也不好开口问。也许,自己兄弟真的有神灵天佑也说不定呢。
“夫君,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好帅啊。”墨灵儿悄悄对荀翎耳语道。
“呵呵,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
“弟子殷凌云参见百花师叔。”殷凌云带着荀翎二人走到那老妪面前恭敬地行礼道。
“嗯……”老妪答应一声,随后嘴唇微动,一段话语便传入殷凌云耳中。“云儿啊,不是姑姑不帮你,只是碍于那陈航的父亲乃是本门首席长老,又是你爹的师弟,若是姑姑当众袒护你,又会被那小子抓住把柄让其父亲在仙盟里参我一本,这对我们殷氏一脉对太虚宫的控制相当不利啊。”
听到老妪的传音,殷凌云的鼻尖莫名一酸。在他的生命中,除了李若瑄外,还有一位女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那便是眼前的这位老妪,也是其父亲的亲妹妹,他的亲姑姑,道号百花,太虚宫最强的丹修。殷凌云从小就是在百花的怀抱里长大的,小时候为调理身体所吃的药都是百花亲自调制的,而且自他开始修炼以来,每次受伤后的第一时间,这位姑姑便会出现在其面前,仔细地为他检查身体并疗伤。每当他完不成父亲为其制定的修炼目标而接受惩罚之前,姑姑都会悄悄塞给他一两瓶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而最让殷凌云无法释怀的是,百花从一开始便想撮合他与李若瑄的亲事,可奈何自己对若瑄并没有那种感觉……
“姑姑不必在意,云儿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云儿无能,云儿活该受此羞辱!”殷凌云的眼圈微微发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甚至已经调动元力封住了泪腺。越是在能容忍自己脆弱的人面前,就越要表现得坚强。因为男人,天生就不是要被人呵护的存在。
“哎~~你这是何苦呢……”百花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要问谁最了解殷凌云的话,那就非她莫属了。十年前,当殷凌云将整整二百瓶丹药原封不动地交还给她时,她才明白,在自己这位侄儿如此瘦弱的身躯里,是隐藏着一颗多么倔强的心啊!
殷凌云的嘴角翘起一丝笑容,似无奈,似自嘲:“哼,我自己的路,我只想以我自己的方式走完。哪怕前方有堵墙,我也要用这血肉之躯去撞开。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又能如何?呵呵,只不过,这忍字诀,还不到念最后一句的契机。”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每一个字都像巨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百花的心上。
“百花师叔,弟子就劳烦您为我这二位朋友测试资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