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伊文带着他手下的情报人员执行针对旧组织的任务之时,凌雁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场预谋已久的反制措施。只是,反制已经逐渐由暗中转向明处。
特区城市,在那栋穹隆圆顶的白色大楼前,军乐队奏响了合众国‘沦陷’的悲歌……
——“立正,欢迎齐格菲议长就职!”
军乐队所奏那洪亮的乐声并非是指真正的沦陷,而是迎接高官上任的欢迎曲。
这个新上任的高官齐格菲,并不是几天前被解肢的那个航模机器人。事实上,此人真实的身份就是凌雁手下的超级间谍,只是恰好,他也叫‘齐格菲’这一名字。
早在数月以前齐羽就收到消息得知凌雁正打算着手控制美利坚合众国,照目前的态势来看,凌雁的进度十分迅速,快的超出齐羽的预想。
然而,超级间谍的计划还不是凌雁实施应对来自新世界威胁的落实,这只是他拓展势力计划下的一个部分。
当他真正把间谍全部安插完毕之后,才会真正的着手应对威胁。
自从与齐羽划分辖区到现在这短暂两、三年间里,他为了巩固来之不易的拉丁美洲而持续不断的派出兵员四处征讨。在他的高压打击之下,不管是南美洲还是北美洲,地下世界可谓是焕然一新;毒品部队销声匿迹,雇佣兵军团土崩瓦解,以建立‘政权’为目的的非法武装也消失殆尽。
可以说,即便是同齐羽在欧洲以及非洲的傲人成绩比较起来,他的成就也丝毫不会黯然失色。
如此丰硕的成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在那个唯武力至上的世界里,任何道德或公约都不具备约束力,只需作战能力高超就可以夺取统治权。
值得一提的是,在消灭了那些邪恶分子之后,凌雁并没有担当正义者的角色,他用更加骇人听闻的手段掠夺资源,他的部队就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各个市场、行业,无论是涉毒还是走私亦或是符合法律的行业,全都有旧组织活动的身影。
用一句话来概括,拉丁美洲那污秽的地下世界并没有好转,只不过就是从无数个小的势力演变成为凌雁一手遮天的局面;而且,更加有系统、更加有目的化。
在位于温哥华的巢穴里,凌雁望着局势地图默默推演。地图上呈现的是旧组织与新世界双方的现阶段态势。无论是肃清地下世界还是安插超级间谍进入美利坚,那都只是他实现宏伟蓝图的一项序曲罢了,他最终级的目的就是打败齐羽,从而重新恢复旧组织那辉煌的时代。
只是,时代的更迭是历史的法则,失去昔日光辉的只能退出舞台!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吗?
每每对着局势地图推演一番之后,他总会告诫手下的大头目们一句话,告诫他们战争随时都会爆发,和平只是暂时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十分严肃的对身边的包括零零三在内的大头目们说: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一味沉浸在和平里,灭亡的厄运就会很快降临!”
他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如果不愿意承认人类的道德水准还没有达到消除战争的地步,就一定会在别人的侵略中灭亡。
对于大头领们来说,他们视凌雁的每一句话为真理,百听不厌。
这几乎算得上是狂热而且盲目的崇拜。
在这一点上,旧组织和新世界出奇的类似。
在随后的片刻里,情部部门首脑凯急匆匆来到巢穴,他向凌雁呈递上一份情报,纸质的资料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欧洲,已经被证实的第三方第二条消息,齐羽已准备出动部队……’
所谓的来自第三方的消息,就是通过非官方途径得到的情报。也就是说,这条消息并不是凯特的情报人员获得的,而是由组织外的线人所提供。
看过这一条消息之外,凌雁没有痕迹的战栗了一下,心头没由来的产生出一丝恐惧感,“他……终于安奈不住要开战了!!!”
他虽然一直都在积极的准备着应付来自新世界的攻击,但他对齐羽的恐惧是毋庸置疑的。这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他还从来没有赢过对方。
唯一还算值得庆幸的是,他准备充分,至少不会落到被打得手足无措的境地。
凯特腋下夹着文件本,双眼中充斥着无举措,洁白的牙齿也在打着磕碰,“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似乎,对新世界的恐惧成为旧组织元老级人员的最大特点。这种恐惧感之所以挥之不去,源至于他们经历过那场大变动、经历过那场血腥而残酷的杀戮。
从震愕中回过神来,凌雁出言询问:“他们最新都有什么活动?”
“这个……”凯特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很显然,他并不清楚新世界最近都有些什么活动,他也不知道齐羽最近都干了哪些。
似乎,这是严重的渎职。
就像卫清曾经当着凌雁的面讥讽他那样,卫清认为情报首脑一职超出了他的担当能力。
现在看来,卫清的眼光还是很准确的。
他不但不清楚新世界在欧洲的动向,就连对杜伊文最近一段时间在美洲的间谍活动也一无所知。他唯一还算合格的是大概的可以猜测出新世界有可能性的做足了情报工作。
“唉~!”凌雁微微叹息了一下。他对凯特的无能而无奈。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不是看在忠诚的份上,他是不会让凯特在情报部门首脑这一位置上坐太久的!如果可供选择的话,他倒十分乐意让昔日的救命恩人卫清来接替凯特。只不过,自从卫清在两年多以前宣誓效忠齐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卫清来往的打算了。
“老板,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属下告退。”
凯特自知没趣,告辞离开。
大头目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显得十分潇洒。
留下凌雁呆在原地,继续在心中进行推演,推演战争的序幕与尾曲。
源自于对情报的缺乏,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改怎么去迎击齐羽的进攻。
“零零三。”
沉思良久,他出言召唤零零三。
“有——”劲装、蒙面,一袭暗夜猎手装扮的零零三应声走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凌雁的护卫,区别于其他的护卫,他保留了暗夜猎手的装束……在得到允许的前提上!因为没有经历新世界代替旧组织的那场浩劫——在那场大变动来临之前他就已经奉命潜伏进入黑手党去了。尽管现在‘暗夜猎手’这一部门已经被新世界掌控,但他还保留了那份最原始的信仰。
凌雁伸手指着局势地图上标有雄鹰地球旗帜的骷髅城,“你去探路,我们需要了解对方的虚实。要注意,不能被察觉,我会随后赶过去。”
“遵命!”零零三朗声应诺。
不同于凌雁或凯特,他倒是十分期待与新世界的再度交锋。此前在第三科研基地附近打败铁面教官之后,他就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那份战意。
此时,战争终于爆发了,他认为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最大限度发挥本领的好时机。就像他没有经历过新世界代替旧组织的大变动一样,也正是因为没有见识过齐羽的血腥手段,所以他无所畏惧。
……‘欧洲,已经被证实的第三方第二条消息,齐羽已准备出动部队……’
因为这条来自非官方途径的消息,天下第三高手零零三被派去只身涉险、性命堪忧。
……
当凌雁误以为齐羽即将对他发动战争的时候,坐镇骷髅城的齐羽则是在使出浑身解数、充分利用新世界可用的精锐力量准备‘收拾’教皇。
首先,他命令返厂维修的攻击者尽快回到前沿;其次,他对所有的地区领导人下达指令,命令他们尽可能的招募保卫者并筛选出精锐,这项指令通过大头领逐一传达给在外的地区领导人——其中也包括卫清。
结束了一整天的紧张工作之后,在睡眠前的片刻,他忙里偷闲的进入计算机,打算浏览一下过去几天的新闻联播或者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
计算机屏幕渐渐的亮起来,一个人形智能软件精灵在屏幕上跳动,发出很悦耳的、带有轻微磁性的声音:“您的信箱里有两千六百二十五封邮件……其中有两千六百零九封的署名是‘卫清’。”
卫清把辞职信全部发到了齐羽的私人信箱里,而不是通过权威途径发送。
发到私人信箱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隐秘性。但也有一个很大的坏处,那就是,如果信箱的主人倘若不登录计算机,就永远不会收到信件。
难怪卫清孜孜不倦的一封接一封的请辞信全部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原来竟是齐羽没有查收的缘故。
“哦~!”齐羽很是诧异,“竟然这么多?”
“是的!”智能小精灵回答说:“您是否要一一拆开来看呢?”
“先打开几个给我看看,我要那男孩儿的。”
“好的!”
精灵自主调出一些来自卫清的信件,并把信文呈现在桌面上。信的内容千篇一律,全部都是请辞的。
粗略的看了一封之后,齐羽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全部删除。”他吩咐小精灵,“以后但凡署名是卫清的,一概拒收。”
他的时间严重有限,他不可能花费太多的时间去一一拆阅卫清发来的那两千六百零九封信件。更何况,卫清出尔反尔的态度也使他颇为恼火。数日前在结束了前沿战斗并受命到中非就职之时,卫清就曾承诺过会坚持到合约期满为止。可现在,他才刚一就职就想反悔,这怎么能说得过去呢!再者说,新世界也是有着法律条文的,他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好的,立刻执行!”
小精灵把卫清辛辛苦苦写的那些信件删得干干净净,这样不但齐羽耳根子清净,而且还能防止信件太多而阻塞系统运转。
“啊~嚏——”远在中非的卫清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喷嚏。“真是活见鬼,这大热的天怎么能感冒呢?我想,一定是有某个家伙在议论我……没有错,一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抛开了与零零八的意见不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
就算身边没有可以谈天说话的人,他依然可以自娱自乐,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打发没有激情的供职时间。
深夜的天空一派湛然,这儿月亮和国内的一样明、一样圆、一样远;这儿的星星也不比国内的少——他曾试图数过星星,但没有获得成功!
私人专属的阳台是他的卧室,而且还是露天的。
成群结队的蚊子就像轰炸机群一样在脸边盘旋,时不时的一个俯冲在他脸上留下一片大疙瘩。
夜晚的时间是用来睡眠的,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一个充足的睡眠是十分必要的。不过,他显然不会合理利用睡眠,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成了煎熬……就像在这儿任职一样的,是他的一个煎熬。
不过,他也乐得睡在露天的地方,免得饿坏了蚊子。
第二天凌晨……
在雄鸡啼叫、百鸟歌唱声中,一望无际的农场被灌输了勃勃生机。
脸上被蚊子盯满大疙瘩的卫清睁开惺忪的眼睛,眯着眼皮瞅一眼遥远东方地平线上的红日。口中喃喃不清的自言自语:
“日出东方,谁爱起床谁起床,反正我,只想多睡一会儿!”
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多享受一下懒觉。
就这样,他继续沉睡。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天塌地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在正午的时间吧,他终于从美梦中悠悠转醒。
一觉醒来,还没有等他伸个懒腰,就看到裙裾飘飞、宛如仙女的零零八的身影在耀眼的阳光中从远处急急奔来。
嫣然,她就像是刚刚才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仙女嫦娥。
“哼,不理你!”
本欲起床的卫清索性倒头继续酣睡。
与他的小心谨慎不同,零零八一过来就是大开大合的手段,迅速的稳固了这里的秩序。在此前提上,他非但不感谢她,反而还一直对她的行为耿耿于怀、怀恨在心——记恨她杀死了酋长以及一部分部落反对派人士。
零零八径直冲到阳台上,一把将其从床单下揪起,“嗨,你不能这么睡下去了,还有很多事情在等你去做呢!”
卫清一万个不满意,嘟囔着:“现在又不是学员时代,我现在可是地区领导人,所以,我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再者说,不是有你坐镇市政厅嘛,还有我什么事儿呢!……”
零零八带以训导的口吻抗议:“你这样可是有失官贞的,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你有听说过那样的一句话嘛?”卫清挣脱束缚。
“哪句话?”
“修自身容易,修官身可就难上加难了!你看看吧……”卫清指了指自己,“我跟本就不是个当官的材料,至少,不适合在新世界当官,相比当领导人,我更乐意在这儿种种庄稼,浇浇水。”他蓬头垢面,睡眼惺忪,身上还只穿着睡衣,丝毫没有身为一个地区领导人应有的风范。
他不在市政厅当领导,反而跑到农场来睡懒觉。这算得上是他反对新世界立场的最直接的表现吧。
也许齐羽应该趁早把他驱出新世界。只不过,零零八做的实在是太符合……太出色了。齐羽还恰好误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卫清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