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隶属于新世界的直升机,而是隶属于当地军阀的直升机。这些直升机由齐羽出钱、出技术,当地军阀拿来用作推翻国王以及打击政府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直升机就是齐羽的财产。所以,只要他下令,军阀就一定会倾囊相助……
军阀出兵打击黑手党,这真不是一个可取的途径。
军阀的飞机刚一出动,政府军的飞机也开始出去……
……原因就是,当地国王与黑手党领袖私交甚笃!
军阀站在新世界的立场上;政府军却选择站队黑手党!这似乎是历史对现实的莫大讽刺。
沙漠上空,军阀的直升机与国王的直升机几乎是同时抵达……
随之而来的不是支援地面作战,而是为自己而战。
满载航空炸弹的军阀直升机为了摆脱累赘,竟盲目的把炸弹胡乱投下,造成暗夜猎手与拓荒者都出现了伤亡。
一枚百多公斤重的炸弹落到了防御圈的外围,爆炸的冲击波将数名暗夜猎手都掀到了十多米的半空中……
侥幸躲过一劫的铁面教官扯开嗓门儿在无线电里大骂:“威廉,你是眼瞎了还是眼长脚掌上了?!”
这骂声虽然不带脏字,但却是最大的羞辱。直让听者难以入耳。
此时此刻,非洲执事威廉·史密斯正指挥直升机与国王的直升机进行空中搏斗……
“抱歉,教官!”
空中搏斗进行中,他还是抽空道了声歉。
但是,对己方的误伤并不是口头上道声歉就能结束的。尤其是在误伤了暗夜猎手这样的精英之后。
此时此刻,威廉·史密斯心中很清楚,事后,他必然逃脱不了齐羽的惩罚。唯一能解救他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消灭对手,保全剩余的暗夜猎手……
齐羽与黑手党的搏杀!
军阀与国王的决斗……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谁又能知道军阀与国王谁才是正义的力量呢?
谁又能知道齐羽与黑手党谁才是正义的代表呢?
这场混战一直持续到杜伊文脱离险境之后仍然没有结束。
杜伊文脱离了危险,国内的风雪也没有任何危险;倒是铁面教官这一支援力量,却性命堪忧。
雷鸣般的螺旋翼声中,威廉·史密斯全力对战国王的政府军,并告众部下:“为了绝对的自由权力,我将竭尽所能带领大家打败国王,让我们一起成为这个伟大国度的真正主人吧!”
尽管他为齐羽的新世界效命,但是鼓舞军阀的士气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鼓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军阀的飞行员与射击手们登时士气大振,他们拼了命一样向政府军的飞机进攻;甚至,不惜以身相撞!!!
陡然间,空战变得血腥而又惨烈。
为自由而战的军阀飞行员不惜驾机与对手相撞;为忠诚而战的政府军飞行员尽职尽责消除国王的威胁……
最壮观的一幕就是:
混战的天空中,有三架直升机同时起火坠落!
恢宏的景象里,满是悲壮之情。
当非洲北部沙漠中的孤烟直冲九霄之时;北大西洋的落日同样壮观。
英吉利海峡东岸,一栋简陋的建筑屹立在岸边的平原上。
滞留在欧洲的美女猎手零零八与卫清一起过上了暂时的隐居的生活!
在她的一天中,除了监视黑手党大军的动向以及向铁面教官传递情报之外,剩余的时间全都与卫清独处,过着二人的世界。
荒郊野外,热血青年!
这本是一个不好的征兆,这会让两个还未‘成年’的年轻人酿成大错。
但是……
受了重伤的卫清,每日除了思念家乡之外,便是清心寡欲。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每日沉浸在恢复伤势的锻炼中,或者望着日出的东方怀念父母;过着的是封闭的斯巴达式的生活。
黄昏,落日的余晖映衬在北大西洋的海面上,整片海水波光粼粼,蔚为壮观。
卫清借助拐杖的支撑一瘸一拐的来到海边,任凭浪花拍打着受伤的双腿……
……他是不想跳海自杀,只是想找个机会宣泄一下心中那快要爆发的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她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清,你在做什么?”
也许,她生怕他受不了痛苦而去轻视生命。
“我在欣赏落日的余晖!”卫清说。“一天当中,最美丽的时刻就是夕阳了,稍纵即逝的才是最值得去欣赏的。”
美女猎手零零八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感触很多啊?!”
“唉!”卫清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沉浸在思乡的情绪中,本没有心思调侃说笑,但还是换上轻松的心情:“这里那么美丽,而且没有人打扰,如诗如画!不好好的欣赏这美丽的光景,怎么能对得起创造万物的盘古呢?”
“盘古是谁?”
“造物主,就是造物主呗!”
“不认识!”
“怎么,你们难道都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吗?”
“可惜啊,我们的教官从来不传授那些虚构的神话……”
故作轻松的心态并未能让卫清真正的轻松起来。
他本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乐观的人,如此情绪低落的主要原因就是今天这个节日的缘故。
看着太阳彻底沉落到北大西洋里,卫清掐指算了算时间,“现在……北京的时间应该是午夜了吧!”
“怎么了?”美女猎手不明就里。
卫清说:“除夕之夜,可惜我没办法陪伴爸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失落。
“没关系……”她宽慰着说:“今日固然是个遗憾,等到明年的今天你就可以陪伴父母了!”
“但那不再是今年的除夕……”
他似乎是把家庭看得至高无上。
似乎,任何一个没有在家度过的日子都是遗憾的损失……
也许,他只是感觉时间珍贵罢了。
他离开自己的家庭、放弃自己的事业,加入到这场混战中,就是为了帮助凌雁打败齐羽。
如今,他发现齐羽并不像原先想像中的那么邪恶,这最初的心愿也就失去了价值。没有目标的生活,总是一种时间上的奢侈。
“清……”
“嗯?”
“我们回国吧!”
她毫无征兆的就说出了这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什么?!”卫清不胜惊异,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为什么要回国?万一被黑手党觉查追到国内,我父母岂不是很危险!”
他之前不敢回家,是因为警察通缉他,新世界追杀他。现在,秦莉娜已经承诺不逮捕他,齐羽也已与他结盟,可他还是不敢回家!新的担忧就是黑手党……
“别担心!”美女猎手宽慰一笑,道:“警察系统就是你们最有效的安全屏障!”
卫清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并不是不相信警察的办事能力,只是有所保留罢了。
“为什么?”美女猎手很好奇。“那个长着雷公嘴的女警务官不是你同班同学嘛,你难道不相信他们吗?”
“这个……”卫清迟疑了一下,不置可否,“上次被黑手党跑到国内去,要不是有我和瘟神的护卫在,风雪姑娘早就被绑架了……”
瘟神!
他嘴里的瘟神指的是谁呢?
“瘟神的护卫?”美女猎手越听越是糊涂。“谁是瘟神?”
“就是……”卫清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就是那遭瘟的凌雁。”
遭瘟的凌雁?
好似,他还在为几前天凌雁突然出现的那件事情而耿耿于怀。
‘瘟神’这一称谓,也就是那时他冠以凌雁头上的。
提及凌雁,美女猎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他急忙向卫清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别在背后说道他,当心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这遭瘟的家伙……”卫清摆出了一副让人忍俊不禁的抓狂姿态,大声的抗议爱人的这般惊弓之鸟,“那遭瘟的家伙,他敢杀我?当初要不是我打败攻击者,他早两世为人了……”抗议的同时,他又在自吹自擂。
“什么?”闻言,美女猎手更为诧异了,她的好奇心将对心中的那份恐惧都冲散了,“你具备战胜攻击者的能力吗??”
“呃~……”卫清为子语塞,不好意思起来,“我不太喜欢自吹自擂啦,但我真的可以打败攻击者。”接着,他将第一次遭遇攻击者时的事情以夸张的语法说道一遍:“……话说端午佳节,我随爸妈游山玩水!……那遭瘟的雁早已经被打倒了,而对手,却还有一百多人!我抡起我的铁拳就打将过去……我打打打……后来,我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美女猎手抓过卫清的那双所谓的铁拳看了看,道:“细皮嫩肉,十指修长,很稳。这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一双天生的艺术家的手……”
看似夸耀,其实是在驳回他的自吹自擂。
卫清自知自我吹嘘的太过份了,不禁老脸通红。索性转移话题:“为什么说我适合当艺术家?我记得你前天还说我应该在显微镜与狙击镜之间做出选择来着……!”
“如果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敌人杀死,那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家……”
她的话音未落,卫清已然狂吐不止。
杀人不是卫清的职业,更不是他的兴趣。哪怕只是联想到杀人,也能让他呕吐良久!
他是从什么时候这么排斥暴力的呢?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血腥,所以已经对暴力失去了免疫力。
一个怀里揣着宝剑与枪械的人,竟会对杀人如此的排斥。这似乎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亦或许,上天感觉他的暴力事件做的太多了……
夕阳的光辉逐渐消失在北大西洋的海面上。
除夕过去了,明年还会再来!但是,不会再有第二个相同的除夕夜。
尽管对杀戮事件十分排斥,但只要蝉翼还留在他的怀中,他的战争就不会结束。当然,他也大可以将蝉翼抛到北大西洋里,然后只身退出,远离齐羽,远离凌雁,远离任何危险中!但,他不是懦弱的胆小鬼,他必须得面对眼前的灾难。
如果不是他半路里拯救了凌雁,齐羽早已经结束了新世界与组织的纷飞战火。
如果没有凌雁这个后顾之忧,齐羽已经一早就将黑手党大本营城堡夷为平地……
可以说,眼前所有的灾难全都因卫清他一人而起。
他造成了这个结果,没有人让他去负责。
但他的良心促使着他,让他以生命来为此负责到底。
“呕~——……”
十分钟过后,卫清终于停止了呕吐。
海风将胃部的味道吹散,将他心中的那种对杀戮的排斥也吹得一干二净。
“清,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美女猎手十分关切。
所爱之人的小痛小病也能牵动着伴侣的心。
卫清深吸一口咸咸的海风,“感觉好多了!”
尽管对流血事件十分排斥,但杀戮总在继续!
他的生活也要继续下去。
他不会因为世界上存在战争与犯罪事件而呕出肝胆;他也没有圣人的那份心情要去维护世界的和平。
身为一个普通人,身为一个家庭至上的普通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不要把在外面闯的祸带到家里去……
幕色茫茫!
卫清在美女猎手的搀扶下回到居所;将那北大西洋的海浪声远远的抛到身后。
他们的居所十分简陋,也就是一间世界通用风格的小木屋,刚好可以容得下两个人的生活起居。
里面的摆设更为简陋;房间被一扇简易的屏风一分为二,一边是他的卧室,另一边是她的卧室,最外边的是厨房……
除了这些原始的设施之外,他们的居所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电饭煲……
这种随走随弃的居所只是暂时的。
这种隐居一般的生话她不会享受太长时间;而他,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要去隐居。
她总要去执行任务!
他总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
一尘不染的木质台阶上,两人并肩而坐。
卫清以严肃的语气问:“亲爱的,你为什么突然说起回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直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