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书说道:郑胖子和汤乔带着自己的手下,径自进到了明朝古墓室,悠长墓道东面的耳室之中,这里正是在墓室之中行内人俗说的:东为仓西为库的东仓位置。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直直的射进了墓室的仓库之中,郑梅石一干人瞬间就被这里面精妙绝伦、美轮美奂的物件惊叹的不能自已。
只见紫檀的大木箱里面,一层层码放的全是或大或小的精美瓷器:有碗、有盒,还有樽、有瓮、有瓶、有壶。汤乔用手电往箱子里面一照,只见精光四射耀眼夺目。所有人经不住都是一阵狂喜,郑胖子不由得啧啧称赞到:“好一个‘琉璃世界万点光,芸芸众生为你忙’啊。”说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汤乔看着这满满一箱的精美瓷器,两眼直冒贼光。这里所有的东西全是精品:大的雍容华贵而典雅却不失妩媚,大气如宏高二尺有余;小的精致而细巧难掩其中的俏皮,小巧玲珑细如雀卵一般。虽都为日常所用器皿,却有仿商周时期青铜器的古朴敦厚的物形,百般技巧烧造竟成了惟妙惟肖明代绝世青花瓷器,其中更不乏明朝当代的古瓷珍玩,大到梅瓶小至汤匙,所有物件应有尽有。每一件青花色泽都深厚透入釉骨,出现了青花瓷中湮散现象和黑色斑点,显得浓艳优雅,很像中国的水墨画一般妙造自然,别有风趣,简直就是青花之冠。
器皿上的仕女人物画其数量之多,描绘之细腻,就如同栩栩如生的活人一样,仿佛就要从上面走下来。青丝飘摇,低头颔首,眉目含情,面如桃花,十指芊芊,手握团扇。轻纱小褂,百褶荷裙,金莲微露,驻足水榭,观鱼赏荷。甚至让看到这间器物的人都能感受得到,这上面的美女轻轻柔柔的呼吸。其他器皿上的士农工商有买有卖的体材之丰富,人物表情之丰满,简直令人望而生情,就如同自己正活在那个时代一样,郑梅石拿起任何一件都舍不得再放下,用手电灯直射在瓷器上,只见每件器物都胎质细腻、色泽鲜明、品相完整,这才是真正的当时景德镇官窑作品,每一件都是艺术品,都是国宝,都价值连城。郑梅石如同梦呓般说道:“精品,难得的精品,我们发达了。”
汤乔碰了一下如痴如醉的郑梅石,郑胖子才又恢复了清醒地状态。汤乔已经指挥人把其他的几个箱子也都一一打开了,里面有的放着绢绸,有的放着古董,还有的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石,可以说每个箱子都不可小觑,不管在艺术上,还是在考古价值上,光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只要拿出去,也绝对是一件会引起轰动效应的事件。汤乔缓了缓精神,回过头又看了看口袋里装的东西,口袋基本已经腐烂,但里面的东西大体还可以分辨出是一些小麦、黍、稻等五谷,再看这些箱子和口袋分别是放在一个长条状的石几上的,而不是平白放在地面上。而石几的下面还撒了许多生石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几百年下来,这些生石灰已经变成了褐黄色。
看完这些之后,郑梅石又让人把箱盖盖好,按原来的位置把东西一件件摆放整齐,码好了重新又关上了檀木箱子盖。一脸贼光的笑着,说道:“今天的东西我们见者有份,但是有些人就不必分了,像后墓室的那两个黄嘴芽子,还有头生反骨的阿华,只要谁能干掉一个,就把他那份给干掉的那个人。”郑梅石说完看了看他的三个手下,又回过头看了看汤乔。但他却在无意中发现汤乔的眼睛里闪过一种不易让人察觉到的诡笑,郑梅石微微撇了撇嘴,暗自思忖道:这汤乔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说让我不舒服,我就让谁在这里给这死鬼陪葬。想到这里郑梅石竟然得意地笑出了声。汤乔冷不丁听到郑胖子的冷笑,吓的就是一激灵,忙震了震精神,小心地问道:“郑兄,你在笑什么?”郑梅石瞥了一眼汤乔,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刚才在想,这么多的好东西,咱们干这一票,今后就能舒舒服服的过好日子了。”汤乔一听郑胖子这么说,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但是,在他的眼角却偏偏难于隐藏那股阴邪之气。郑梅石三个心腹早已是贪心大动,早就让这惊艳的陪葬品弄乱心智,更何况在这地方死几个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此时,这耳室里的这五个人心里各怀鬼胎,却谁都不说破。
汤乔对笑呵呵的对郑梅石说道:“郑兄,这里只是一半,还有一个耳室我们没有去呢。”郑梅石看了看汤乔得意的样子,接着点了点头,也意识到还有一个侧室在对面,自己还没有去过呢。郑梅石也假惺惺的应和道:“那我们就过去再看看。”还没等别人回答,郑胖子早已经向对面的西库,走了过去。那三个姓郑的家伙倒是一股脑的就像苍蝇逐臭一样,又紧紧的跟了过去。汤乔对郑胖子的这种虚伪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是磨磨蹭蹭的跟在众人的屁股后面。
五个人又都从这一间耳室里面出来,越过了古墓隧道,又到了对面的另一件耳室,齐齐的又都看到了对面的,位于西面的另一件耳室。众人一束光柱射过去,前面却是道石门。汤乔微微皱起了眉头,喃喃地犯了嘀咕:“这墓室里面都是不该这样啊,对称建筑为什么一边有石门而一边却没有呢?”郑梅石早就被刚才东面耳室里的宝贝冲昏了头脑,也早已忘记了害怕和小心,现在一心只想再看看这里面会不会还和刚才一样,会有那么多的惊喜。见汤乔愣在那里便有些不高兴,耐着性子催促道:“没什么看的,只是两扇石门而已。”说着话,冲身后的三个手下一挥手,就见这几个傻瓜还就真的到了石门前面,使劲推了几下,上面开始簌簌的落下一些几百年来积攒的尘土。三个傻瓜一起使劲总算推开石门,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进了门来,这边耳室里的地面还好像向上拱的样子。
郑梅石看了看汤乔,用手指着这边耳室里的地面,问道:“这里的地面怎么会是有点高出墓道的意思?”汤乔在石门被推来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这种现象,暗自想到:这个耳室里面弄不好会有机关,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刚想到这里,就听郑胖子问自己问题。汤乔装模做样的蹲在地上,用手电光照着西面耳室里面的地面,看了好一阵,笑呵呵的站起来,说道:“没什么,就是这个古墓时间太久了,地面被挤得有点变形而已,不必担心。”郑梅石冷冷的看着汤乔,问道:“嗷,是这样吗?”汤乔一脸献媚的说道:“郑兄你怎么还怀疑我这几十年的能力吗,这未免太看不起兄弟了。”说着话,汤乔显得有点嗔怒。郑梅石摸了摸自己肥硕的脑袋,又用手在自己的下巴上不慌不忙的狠狠的扥下来一根硬硬的胡子茬,笑嘻嘻的说道:“汤兄说笑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去。”说着话,挽住汤乔的手臂就往里走,汤乔故作镇静,现在想说什么都晚了,跟着郑梅石就进到了里面。两个人往西面的耳室里面走了几步,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危险,汤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慢慢的在这个空间里自由散开,但当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所有人又是一阵眩晕,谁也没有再去顾忌石门和地面的不对劲了。
只见耳室里面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玉架,架子上摆的全是画轴、书籍、团扇、熏香的炉子以及各种各样的饰品,黄金的玩艺、玉饰地挂件和翡翠的香串。在条案上还放着一件二尺多高的大珊瑚,珊瑚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珍珠、玛瑙,所有人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眼前简直就是一座博物馆,一座无与伦比、美轮美奂的博物馆,这些人看到这些物件就像苍蝇见到了血。而就在这个耳室里面的墙壁上与其前一个耳室里面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见,在这里的墙上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方或圆的都掏了一些洞,洞里放的是各种形状的金银锞子。郑梅石好像很大方的坏笑着,说道:“今天给兄弟们发红包,这墙上的金银锞子谁那里就是谁的,随便拿”。那几个心腹一听这话,疯了似的抢起了墙上的各种东西,原来这些小孔里除了金银锞子之外,还有一些珍珠、珊瑚一些的东西,而郑梅石和汤乔却嗤笑着这些心腹向小偷一样的疯抢却没有阻止。汤乔暗暗的想到:郑胖子的心腹,白白给他卖命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被耍的团团转。没有文化真是可悲啊。汤乔微微的抬着头看着郑梅石,郑胖子正在用一种施舍的眼光看着那三个疯抢金银锞子的心腹。原来,这墙上放的小玩意,在墓室主人活着的时候是给小辈儿孙拜年时的礼物,死了之后是犒赏给小鬼们的零花钱。可现如今,郑梅石却是用一种施舍的眼光看着那三个既可怜又可悲的傻子一样的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郑梅石和汤乔带着心腹在中室和左右耳室或看或抢古董宝贝的时候,绍康和秦岭可也没有闲着,他们俩人和阿华在始终合计这个墓室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一丝阴森、怪异感觉也随之而笼罩在后室的三人周围,整个后室除了汉白玉石门旁边的一个灯,还有其他大小不一的另外四盏灯。但也都是捧灯女奴的跪像铜器,正好围绕着二具棺椁周围。但是,另外四盏灯距离两具棺椁的位置却有不一样,或近或远,绍康和秦岭边看边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华也在一门心思的想从这里面看出点门道。铜灯里面的油像是马上要燃尽的感觉,火苗瞬间“突突”的跳的厉害。在灯光的闪烁间整个墓室更彰显的诡异恐怖,墓室里黑色的影子忽短呼长,四面的墓室墙壁好像也在慢慢的向中间压下来。秦岭三个人又靠紧了一些,都在向铜灯上看。围绕棺椁的四盏捧灯女奴铜灯也越来越暗,已经渐渐接近熄灭的关口,而门口的那盏铜灯却是光亮如初,甚至比刚才更亮。三人都大为不解,本来都是一样的铜质灯具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差距?三人惊得面面相觑,转过身刚想去看个究竟,但还没迈动脚步,却猛地听到那具大棺椁的里面竟然发出一阵阵轻声敲击木板的声音,很有节奏:一下,一下,不忙不乱。这在死一般静逸的古墓室里,从六百多年前的棺椁里面突然发出敲击木板的声音,并且是不慌不乱,这对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一种无形的考验。
绍康、秦岭和罗华,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继续听着棺木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敲击声音,莫不是自己有了幻听的错觉。渐渐的靠近汉白玉石门的那盏捧灯女奴铜灯的火苗也渐渐虚弱下去。整个墓室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一片,让人毛骨悚然。一时之间,那均匀地敲击棺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嘭、嘭”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样子。绍康,强压恐惧死死地往下咽了一口唾沫。紧咬牙关从嗓子里,愣是带着惊悚颤音,挤出了几个字:猛鬼敲棺,索命来了!
不知秦岭三人能不能顺利躲过这一劫,请继续欣赏下回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