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绍康、秦岭和罗华三个人刚推开明代公主坟墓葬隧道中的汉白玉石门,进到阴森的墓室当中,就感到有一阵幽暗刺骨的冷风带着腐烂发霉的味道迎面吹了过来。罗华不敢大意,麻利拿起手电朝墓室的四周看了过去。猛然抬头,只见正在汉白玉石门上面倒悬着许多亮白色的锥形物,如同宝剑一般正对墓室门口。罗华不由得心里一紧,随口喊道:“不好,上面有飞刀。”绍康和秦岭也是大吃一惊,抬头往上看,只见门框上面在雾气缭绕中,正有太多的东西如同利刃悬顶一般精光闪闪,仿佛就要从上面穿射下来。就在两人一愣神的功夫,只见罗华已然将手电朝着墓室的顶部高高的抛了起来,腾出双手一手抓着绍康一手抓真秦岭,两膀一较劲,就把两个人硬是给拉到了墓室当中,躲开了石门上面的尖锥样物体。此时,墓室顶上的手电筒也刚好落了下来,再看罗华轻舒双臂,一把就接了过去。
绍康和秦岭两人被阿华猛地一拽,身形站立不稳,随着身体的重心前移,往前猛跨了几步,总算停了下来。罗华接住手电一转身形,一道亮光正好照在绍康和秦岭两人的脚下。这不看还好,猛然一看更是一个恐怖、惊悚的场面。只见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正在半跪半趴的杵在那里,双手环抱着什么,紧紧的就是不松手,整个身体就如同被挂在架子上的死猪肉一样,在那里晃晃荡荡毫无知觉。眼睛突兀,脸色发紫,整个鼻子都已经完全塌陷,一条舌头也已经顺着嘴角长长的伸在外面。地面上已经满是一大摊鲜血,并且还再顺着这个人的鼻孔在不停地往下滴着!秦岭猛地“啊”了一声,再看绍康早已经一脚狠狠的蹬了过去,只见这个怪异的人和他正紧紧抱着的东西一下子就“咕咕噜噜”地倒在了地上。
罗华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死人”正躺倒在地上。阿华心头一紧,暗自思忖道:莫不是这古墓里还有别人。想到这里,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抬起脚尖正恰到好处的点压在那人的身上。但是那人还是一丝不动地趴在地上。绍康和秦岭两人面面相觑,都看着罗华。只见罗华慢慢地蹲下身去,一伸手猛地就把那人翻了过来。满脸的鲜血,整个脸上极度扭曲,都变了形了,不仔细看只看这颗头颅谁能说这是个人。罗华皱着眉头伸出双手往那个人的鼻子上一放,微微之间还有气息。再用手电光一照,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刚才来探路的那小子吗,他怎么会进到这个墓室里来的?
绍康和秦岭一看罗华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自己的心也跟着稍稍松快了一些。秦岭低低的声音问道:“阿华,我看这个人怎么面熟啊?”罗华伸出双手把那个人平放在墓室的地上,然后才缓缓的说道:“没错,他就是刚才那个来探路的人,也是郑大熊的心腹,叫:郑福。还没进来的那两人是他的兄弟,一个叫郑彬,就是那个稍微高一点的,还有一个叫:郑爽,就是那个胖一点的,他们三人是亲兄弟三人。”说着话,就把那面脸是血的小子的衣服扣子都解开了,阿华给他又是捶胸又是敲背好一通忙活,总算看到那小子的心跳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开始有了起伏。罗华坐在地上接着说道:“这小子别看瘦小,可是跟郑大熊年数最长的一个,风里雨里可以说是忠心不二。坏心眼子也最多,算不得好人。”秦岭听到这里慢慢的点了点头。绍康一脸的不解,皱着眉头问道:“阿华,你明知道他不是好人,你还救他?”秦岭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了身,轻轻地说道:“我相信一个人的生死总会有报应,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是如果他没死我们不就,那就是我们的错了。做人就要是非分明。”说着话冲着绍康和秦岭两人莞尔一笑。绍康和秦岭两人听罗华一番话,不禁暗伸大拇指,心里暗暗称赞道:这是君子。
阿华看了看地上的郑福,又看了看秦岭和龙绍康,问道:“这小子是怎么自己进到这墓室里面来的。”秦岭看着郑福,慢慢地蹲下身去,摸了摸他那已经磕断的鼻梁,又看了看刚才他抱着的那个东西,好一阵,才慢慢地说道:“我看这完全是个巧合。”
“巧合,什么巧合?”绍康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华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岭。
只见秦岭慢慢的在地上蹭了蹭手上的鲜血,说道:“我这也是推测,你们分析一下是不是这样。这郑福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主,原本我们是让他到第一个门口就要回去,却不曾想,他出了左耳室,感觉没有危险,就擅作主张又往前去了一段,正好一脚就踩在了石门前的台阶上,恰好踩空往下趴了过去,手里的火折子就被甩到了身后。而他在往下倒的时候,鼻子正好碰到石门的机关上,惯性使然,整个鼻梁都骨折了,但石门却被他误打误撞的弄开了。但是,就在他倒下去之后,整个身体往前扑空,而石门里面正恰巧是一个铜铸的捧灯女奴跪在地上,那人正好整个的上身压在铜像上面,给胸口猛地一撞,他显然没有准备好这么突然的心理应变,惊恐之余就发出了刚才那一声我们都听到的那非人类的声音,恐怖至极。他就这么又惊又怕又被铜像猛顶在胸口上,一口气上不来,才造成脸色发紫,已经突兀,舌头突出,口冒白沫。慌乱之中,两腿就把门在里面又给蹬合了。所以我们在外面看到的血都是这小子鼻子上的鲜血,在外面看不到他,却在墓室里面能发现他这也纯属巧合。”绍康和罗华听着绍康的分析,都佩服的点头称是。正说话之间,就听这小子悠悠的一声极其微弱的从嗓子里发出的一声叹息!
三人赶紧又接着给这小子活动筋骨、擦血,又捶胸拍背好一阵,郑福这才醒过来。罗华把他安置好,让他靠在墓室的墙上休息了一会,郑福满是感激的两眼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却还是喘息的厉害,说不出一句话来。阿华只是向他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好好休息。
绍康和秦岭仔细观察了一下墓室内的布置:进入墓室的汉白玉石门,第一个就是捧灯女奴的跪势铜像,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铜像,但是造型却极为精致、*真。高高的发髻映衬着,柳眉细眼脉脉含情,脸形标志微微发福,削肩细腰双胸丰润,箭衣小袖十指芊芊,薄纱罗裳,腰系彩绦,长裙极地微露金莲。宽不盈尺高不过米,怎么看都感觉到:那么美!秦岭和绍康背着精湛的铸铜手法所深深折服。但是,再细看之下,只有灯,灯芯已经完全腐烂,油倒是还有不少。但仔细一看原来这个捧灯女奴的整个身体都是中空的,油就在里面,而灯里的油是从女奴捧灯的手心里往灯里回流,就像一个连通器一样的模式,既不会溢出来也不会干涸掉。绍康眨巴眨巴眼睛,对秦岭说到:“老秦,我看着灯好像还能点着。就是缺个灯芯。”
阿华一眼看到了那个苏醒过来的郑福,过去在他的袖子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浸在灯里。秦岭拿起蜡烛将灯点燃,这火苗比蜡烛亮多了,也比手电筒的光温暖得多。使原本幽暗、死寂的墓室里终于有了充足的亮光,在墓室的四周还摆着不同形状的铸铜油灯,秦岭都一一点燃,整个墓室瞬间都豁然通亮起来。绍康趁着灯光一看所有灯摆放的位置,又一看棺床上放的一大一小两口棺木,顿时迷惑了。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脑袋。秦岭也趁着灯光打量刚才门框上的宝剑,抬头仰望,只见十几道如同宝剑似的物体,原来是一种独特的石头,由于地宫封闭日久,宫中充满水汽,墓门上方的玉石在水汽的侵蚀下石料逐渐有所溶解,随着水滴一点点流淌下来,日积月累,终于形成宝剑状的“钟乳石”,漆黑幽暗的墓道之中猛的看上去,确实像是一排倒悬的飞刀。秦岭轻出了一口胸中气,叹道:“原来是你在做鬼。”而绍康此时的心思却完全被调到了墓室的布置上,耳边听到秦岭一声幽怨,根本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只是条件反射似的重复道:“有鬼?”声音虽然不是太大,但在整个墓室和墓道中又是一阵回响。
这阴森的“有鬼”两个字一出口,绍康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而秦岭和阿华,猛听得绍康一声惊呼,都以为又出变故了,一人架着绍康的一条胳膊就往外冲。而绍康也以他们俩人又看到了什么怪异事情,也跟着秦岭和罗华顺其自然也往墓室外面跑,三人往外一跑,墓室内的气流随之变化,火苗突然之间就摆了起来,不停地“突突”跳动着。罗华刚跑到墓室门口就感觉有个东西正径直朝向自己飞过来,阿华猛地一下就站在了当地,紧接着扬起手就把握着的手电给扔过去。绍康也看到了这种变故,不由分说大吼一声:“老秦,拿斧子。”说着两人几乎同时从后背的长兜里抽出了雷击枣木金刚斧,昏暗的灯光下又是一片死寂,又像是所有人都被凝固住一样。罗华悄悄接过秦岭手里的手电猛地按开开关,朝墓道中扫去,只见墓道中有四个人,正都一起紧紧地趴在墓道的墙壁上不敢睁眼,手里的手电早已不知去哪了。阿华仔细,压低了声音用低沉的声音吼道:“怎么会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