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湿湿的腐败气息迎面扑来,厚厚的乌云笼盖,地面上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很多地方,泥土都呈血灰色细碎颗粒,在远处,在一道巨大的弧线上,一排巨大的散发着惨白光芒的骨山,一线排开,阴暗的天空上,一圈极淡的阴影若隐若现,沉窒而苍凉,透着一股令人晕眩的窒息感,有种说不出的快意缭绕灵魂深处,一切又是那么的熟悉,空旷的大地,空旷的天空……就这样随着岁月,永恒的存在着……“砰……”!
被传送回冥界的战是直接从数百米的高空中掉下来的,标准的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惹的它的牙齿忍不住再次相撞发出流氓般的“喀嚓喀嚓”声。
一骨碌警觉的从地上爬起,战很快打量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庆幸,还好没把自己扔到冥界深处去,要不它想哭都没地方哭去。战,瞅了瞅四周,小心的调动起自己达到白银骷髅之后,瞬间变成汹涌的大河般的精神力小心翼翼的向周围查探着,随后,一蹦三尺高,空洞的双眼中灵魂之火闪耀夺目,充满了将要杀人越货的快感。
战一纵数十米,摩拳擦掌,刀光霍霍奔着前方不远处几个只拥有百名骷髅亡灵以上的小部落杀去。
“我叫战,当以战为生。”战傲然站立,骨刀向天,仰天长啸,阵阵恐怖的精神波动奔腾而起又轰压之下,激起层层血黄色的土浪,浩荡四方。在它的跟前,八个呆楞愣的骷髅,一反呆傻的常态,屁滚尿流,慌不择路的瞬间逃到了数十丈之外,那闪电般的速度,那飘曳的动作。啧啧,即使它也是自愧不如啊。
待的兴奋的状态中,以为自己甚至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十个八个黄金骷髅揍个半死的战平静下来,八个逃到远处的骷髅晃悠悠,缩头缩脑的朝它,它们新的王者走了过来,单薄的躯体随着风来回的摆动,让它有些不忍触目的感觉。
战看着自己从数百名骷髅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骷髅战士,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啊,……”,就在此刻,在无比残酷的现实中战豪情万丈,欲上青天揽明月的雄心壮志,彻底败在了这八个收下的小弟手上,得咧,它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平素玩玩几个亡灵妞儿,爽爽一生就过去了。
思及此处,战歪着头琢磨,冥界之中爷们多的是,可母的十分罕见,并且还都在那些大哥的跨下,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解放全冥界的妇女,让她们统统都进入伟大的战的怀抱,接受伟大的战的温暖雨露滋润,它平复下了心情,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这第一批班底,豪情如炽,郑重的对着它那八个手下宣布,今后它的一生都将献给这个光荣而艰巨的理想。
“为了全冥界妇女的解放而奉献终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精疲力竭,也决不假手于人……”。
战骨刀一挥,如一只大鸟般,从插天的骨峰上落下,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向远处掠去,带着自己的小弟朝着考虑好的一个骷髅部落杀去。现在的它虽然有了几分实力,但还是不够强大,整个冥界边缘比它强的不可胜数,更罔论更加凶险的冥界深处。
它感觉自己需要细细规划一下,不然根本不可能在危机四伏的冥界存活下去,它现在最需要的是让自己的火种燃烧的更加旺盛,努力提升自己地实力,在一切都*裸的冥界惟有永远都有着比对手更加强大的实力,当然还要有更加多元化的手段,才能保障自己会活下去。
战犹如石像一般,久久站立在骨山山巅之上,风从四面八方汹涌的闯过来,灌透他的骨骼,四周寂静的犹如坟墓,岁月一般的悲怆气息,浓郁的无以复加。战抬头,感到冰冷的脸颊一阵滚烫,仿佛有什么在他的灵魂里燃烧着,天空是无尽的辽远,一圈隐约的黑色痕迹,更在那辽远之上,惶惶然,惶惶然地沉了下去。
山下是近百个骷髅战士。过了很久,战才伸出一条骨臂抚摸着自己这具银灿灿的骨体,“我要强大,我要活下去……”,它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如此疯狂的渴望着力量,从开平大陆回来之后,在它心里,仿佛一直有着一个旋涡,在澎湃,在呼啸,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冲出来,刚冒头,就又被狠狠拽了下去,斑斑点点,只留下了一个十分模糊的影象,最终仿佛成了锈渍,镌刻在灵魂里面。
而每当这时,它总会不自觉的拂上自己的脸庞,入手冰凉。战抬起头,仰望着冥界亘古如一的灰暗的天空,再俯头了望向前方不知其范围的白骨大地,或明或暗的灵魂光芒犹如天上的星辰,洒落在各片地带。
“吼”,战骨刀挺起,携着猎猎风声,骨体冷峻的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他纵身,涟漪如水一般在他的身周徐徐摇曳开来,他飞下了山巅,带着凌驾于苍穹之上的坚硬,带着自己的骷髅部队冲到了混乱的大平原上,参与到残酷的竞争中去,这是一场最精致最轻盈的战争,你死我活一般的干净。
这就是亡灵的生活,强者出击,弱者反抗,直至灵魂的毁灭。这里永远的躁动,永远的疯狂,永远的轮廓分明,永远都有在云朵上歌唱的亡灵,就这样,诅咒一般的存在着。
“哗啦”
战以手中那坚硬的骨刀挑开一个白骨堆,将下方一个阴险的实力不弱的火种生物给暴露了出来,在对方惊恐的想要扑击上前时,一刀劈开了其头骨,将灵魂之火吸收。
成长!它需要快速成长起来,每时每刻它都在不停的杀戮,疯狂收集着灵魂之火,一路越过高山大川,跨过莽莽平原,它仿佛永不知道疲倦,整整十年它马不停蹄的征讨着冥界边缘,挑战着一个又一个同级强者,那是真正的生死大战,在冥界,实力相近的强者对决,每次都是生死相搏,如果是寻常的火种生物,恐怕很难始终保持胜利,即使是它也说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人打的落荒而逃,手下的小弟被屠戮殆尽,要不是它的速度远远比其它的同级强者快,骨体更坚固,头脑更阴险,它早就化为一堆白骨,成了它自己口中的失败者。
好在,虽然艰难,艰难到好几次它自己都撑不下去,它还是活了下来,并且把它的对手一个个亲自送入了真正的冥界。
十年,这是一段多么漫长而遥远的岁月,在这一段疯狂而单纯的岁月中,它一手建立了整个冥界边缘最强大的军队,它开启了冥界边缘已上万年不曾开启的,席卷整个冥界边缘的兼并战争,无数的强者为之陨落,同样也有无数的强者冉冉升起,而它也在一次次的或失败或胜利的战争对决中成为了冥界边缘声威最盛的王者,无数的强者匍匐在它的脚下,挥手所指一支庞大而凶悍的亡灵大军将为它摧毁一切阻挡,夺得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这就是它,冥界边缘的无敌王者,至高无上的战,战之王者……而随着战在冥界边缘的崛起,一个接一个曾经纵横无敌的强者被斩落马下,它的目光已经不在局限于冥界边缘这个狭小而破烂的舞台,它时常坐在它的高大的由无数颠峰白银王者的骨骼熔铸成的至高王座上,穿透无尽的阴雾,沿着无尽辽远的天空,望向冥界深处,那里永远都没有尽头,在那里,有着冥界边缘所没有的一切,恢弘的白骨大殿,各种奇异的亡灵种族,无数的亡灵至强者,还有它渴望的纯净而飞扬的激情。
它无时无刻不想进入那片它梦想的天堂,但它不敢,至少它现在不敢,那里是强者的崛起也是葬身的地方,而它还远未成为一个亡灵强者,以它现在白银王者的实力进入那里是找死。
战很清楚现在的形势,想要前进,哪怕只是前进一步,也需要与之相配的实力,否则就是白白送死。故此它一直很平静,不急不躁的开始计划着,慢慢的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时间如梭。转眼十年如烟眼云般飘散开去,那个坚硬而冷酷的战,安安稳稳的坐在他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犹如刚铁浇铸的骨体上风飞扬在里面,沉淀着如岩石般的固执与冷静,他空洞的眼洞中似乎有无穷的风云聚散又合拢。
他呆在冥界边缘,只在冥界边缘周围出没,不去危险的禁区,而是在绝对安全地域收割火种,即使这样会使它的晋阶之路愈发漫长,但好在稳妥。
厚积勃发,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战终于再次晋阶了,火种炽烈旺盛,在头骨中缓缓流动,似熊熊燃烧的星空,充满岁月雄浑,浩瀚不可琢磨的气息,苍茫而梦幻,在冥界永远灰败的天空下犹如一颗璀璨的金色星辰,而且,它的骨骼也再一次蜕变,真真正正的蜕变,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再无半分不适感,骨体晶莹光润,犹如是被金色的玉石打磨熔铸而成,每时每刻都在流溢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压迫感。
又过去了整整两年,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战终于决定离开了,前往冥界深处,那里面有真正的强者,每一刻都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生死存亡,为灵魂之火而战,或许更是为了自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摆脱冥界的束缚而战,战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次在冥界外的经历,那里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那里有着亡灵生物无法抗拒的诱惑,生命精气是那样的浓郁,那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