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陈福叫住了不沾道士,喊道,“你的木剑不是用来杀人的,给你我的剑。”
陈福慷慨地将自己的佩剑——二阶灵器给了不沾道士。不沾道士在用他的剑的时候,似乎能领悟什么,让他用剑,似乎更合适。
自己嘛,嘿嘿,元气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兽丹爆炸,发挥出来的威力可不比这些火炮小。
不过,这些炮火也确实厉害,如果被几十门大炮同时击中的话,那么自己纵然有元气护体,估计也要被炸得稀巴烂了。所以,还是谨慎点的好,不硬闯,要智取,擒贼先擒王。
这个时候,将军的人头,似乎是最有价值的,只要将他掌握在手中,便可阻止炮火的蔓延。
山上其他的香客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他们感觉到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消失的时候,阳光已经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嗅着自己身体上的血腥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也有的香客,在被炮火击中的一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令人汗毛倒竖,心惊胆寒。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没有看透生死,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可是他们对待死亡的态度,却与那些没有功夫的香客们截然不同。
四真人已经杀上去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着杀上去,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怒火,或者说,多点化几个误入歧途的士兵们,让他们跟自己共赴黄泉,好在阴曹地府,与他们继续谈经说道。
不沾的身法极快,左右腾挪,堪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次次的炮弹,躲过了一片片的炮弹碎片。毫发无损地,来到了包围圈旁边,与包围圈的士兵开始了厮杀,杀!杀!杀!杀出一条血路。
道观已毁,传承了上百年的基业已经被炮火付之一炬,所有的道士们,心中充满了信仰被毁的愤怒,死前绝望的怒火燃烧着他们,和不沾一样,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杀出血路,方是自己的道路。
陈福也在不断挪移着,避免被炮弹打中。与此同时,身体周围变幻出一个淡淡的护罩,若隐若现,在这场血腥的厮杀中,没有人注意着他,没有人注意着这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公认的炮灰而已,不值一提。
陈福的身影在众多疯狂厮杀的道士和官兵中时隐时现,一个个的士兵莫名其妙地倒下,没有一丝痛苦,元气透过他们的身体,渗透进心脏,直接切断了血液输送的纽带,然后,他们就如电击一样,瞬间失去了反应。
人群中,陈福寻找着将军的身影,只有找到他,才能化解这场危机。虽然陈福现在来说并非凡人,可他体内的元气,他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会不会在人群的攻击之下渐渐枯竭,一旦枯竭,他所有的优势将会丧失殆尽,最后的依仗二阶灵器也给了不沾道士防身,期望他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没有了元气,没有了灵剑,陈福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虽然,他也会世俗武林的功夫,而且有名师指点了好几个月,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不沾那样的武道天才,放到千军万马中,自己,真的就是蝼蚁,出了被杀,没有别的选择。
尽快结束,尽快擒王,这是此刻陈福心中唯一的念头。
此刻,杀红了眼的不沾等人剑、手并用,招招致命,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群如此疯狂的道士,一剑封喉,一掌毙命,又快又准又狠。
他们四真人剑法凌厉,掌法坚韧,身法也轻快,但却敌不过人多。此次包围碧云观的都是行伍出身,历经百战,擅长联手技击之术,众人一拥而上,看似混乱,可是将他们个个包围,逐一击破,进退功防自有掌法。
不沾周围刀光剑影,闪烁不定,简直没有一处可攻,也没有一处可防,可不沾手中的剑,在多次使用以后已经得心应手,手持仙剑,如虎赴羊群一般,笔直的冲了上去,剑光飞舞,登时剑折枪飞,官兵的断肢残臂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剑刃,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天空。
许多士兵被一剑挑飞,剑的坚韧、不沾身法的灵活与狠毒的劲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被挑飞的士兵在其他伙伴头顶飞过,摔落在地上,亦或是同伴的身上,缺少头颅的,被刺穿心脏的,比比皆是。
纵然被包围,也一路向前,摧枯拉朽,势不可挡,无一合之敌。
不沾的目标,和陈福一样,也是将军,擒住他,那么顾忌主将,包围和炮火的攻击自会暂时停止。
不一会儿,不沾的两个师兄已经挂彩,体力渐渐不支,他们没有不沾这样的奇兵宝刃,拿着普通的兵器上千厮杀,剑刃都已翻卷,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敌人的,自己的。
咔嚓,一个真人的剑断了,紧接着,一柄长枪次来,没有了长剑的抵挡,长枪直直贯穿了心脏,一口鲜血吐出,带着不甘的心情,离开了这个世界。
咔嚓,又是一个真人的剑折断了,紧接着,一把大刀砍来,半个头颅飞出,仿佛能看到临终前那种痛苦不甘的表情,飞到了不沾的脚下。
咔嚓,观主的剑也断了,在支撑了这么长时间以后,观主的体力也终于枯竭,终于也倒了下去,被十余柄长枪贯穿了身体,带着痛苦,带着遗憾,观主看了不沾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长枪拔出,一抹鲜血喷射出来,鲜血的末端,正好洒在了不沾的身上。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战场上。
不沾彻底愤怒了,撕心裂肺地呐喊着,这群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就如同亲兄长一样,此刻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不甘离世,不沾的心在滴血,愤怒化作了无穷的力量,剑光所到之处,有人被拦腰斩断,有人被一剑贯穿,有人喉咙被切断。杀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敢于靠近他的人越来越少了,望着他往前走得脚步,众官兵纷纷后退,后退,退到将军处。
眼见着不沾杀来,将军心中的恐慌愈加浓郁了,他还没有忘记,昨天与不沾较量的时候,他那惊天一剑,倘若让他靠近,自己性命堪忧。
“弓箭手,火统手,准备!”将军急急忙忙呼喝这,不让他靠近,绝对不能让他靠近,心中暗暗想着,调集来了为数不多的弓箭手,所有的箭头瞄准,不沾,便是靶子。
万箭穿心,这似乎将会是不沾最后的结局。
“不好!”陈福暗道,“不沾危险。”
来不及多想,陈福元气运起,锦囊中飞出一颗兽丹,迅速将意念注入进去,元气*控着,一瞬间,弹射而出,目标,正是那群已经瞄准了的弓箭手和火统手。
“轰!”一声闷响,没有火炮那么强烈,但却带着比火炮更为强大的劲力,刮起比火炮更为炽热的热风,一片弓箭手,俱都化为了血水,哪怕只是被波及到的,也都被炸得只剩下断肢残骸,呻吟声刚刚发出,第二枚爆裂的兽丹已至,所有处在波及范围内的官兵,那些火统手们,惊讶得看着这股热浪,然后惊讶得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融化,一点点化为灰烬。
抱头鼠窜,这是将军目前唯一的反应,丢盔弃甲,穿着那个,跑得太慢了。
这两个不是人,是魔鬼,是修罗,是索命鬼……
倒下的一片片士兵,一片片尸体,一片片碎裂的身体,一片片断裂的武器。
士兵临死前,拉满弓的手松开,发射出最后一箭,扣动扳机的手攥紧,发射出了最后一枪。
不沾,舞剑飞舞,格挡住了所有的飞箭,滴水不收的防御没让一只流矢伤到他。
可是,火统发射出的子弹,却无法全部格挡,“砰!砰!”两声,不沾的身子上出现两个大血洞,鲜血涌出,不沾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但是他忍住了,强大的毅力迫使他站直,一旦倒下,必然死亡,他亲眼目睹了三位师兄的死,在没有报仇之前,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带着遗憾去见他的师兄们,去见他们的历任观主。
陈福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不沾身上的两个血洞,陈福终于也愤怒了。
眼睛朝着将军所在的方向冷冷望去,眸子中爆射出精光,血红色的双眼中燃烧着怒火,整个碧云观,此刻几乎已经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他们两个侥幸存活的人。
也没有必要擒住他了,虽然,陈福很想知道,他们要真武剑究竟想干什么,可是,此时的怒火燃烧了他的计划。
先保住不沾道士的命,保住自己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朋友的命再说。
口袋里飞出一颗有一颗的兽丹,陈福双手法印不断变换着,聚精会神地*纵着漂浮在空中的兽丹,一股股的元气喷射而出,一颗颗的兽丹在陈福四周爆炸,一滩又一滩的血水蔓延。
那将军,在这种恐怖的攻击下,双腿发软,失去了逃跑的力气,被爆炸所炸飞的长矛击中,被炸飞的断剑击中,被炸飞的断刀击中,被炸飞的官兵的断肢残骸击中,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此刻,陈福兽丹的攻击,化为一股狂风,刮入了在场的所有官兵中,然后,一声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的被击中的人,都化作了一滩滩的血水。
拉起受伤的不沾道士,陈福飞快地跑下山去。
将军阵亡,失去了武将指挥的官兵,早已乱了秩序,成不了气候,化作了一盘散沙,没有真正的精英力量追来。
二人得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