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睡中醒过来的吴空,睁开紧闭百年的双眼,他开始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中。上百万平方米的洞穴中,能入目的除了腥红的湖水以及湖水抛出来的一种象鱼一样的动物和水草以外,其它能看到的就只是连他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石头地面,还有地面上沽沽流淌着的腥红色溪流,除此而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凭借着全身的无限活力,直挺挺立起身,想到这洞穴的到处转转走走,可刚刚提起脚来,感觉怎么也没办法迈出需要迈出的那一只脚,吴空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硬的跟玉石桩子没什么两样,郁闷地他只能原样地躺回到大地的怀抱里,对着自己的全身进行不知多久的柔化工作。
刚刚大梦觉醒后立起身来,这会又得重新躺回大地的怀抱,这可真的让吴空悲摧了。
玉石柱子一样的吴空躺在满是腥红溪流的阴寒洞穴里,崩着两只怒目,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活动一直身子,但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因为他躺地太久了,全身筋键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况且在这百余年的沉睡中他全身的关节因为缺少活动而长成了直的,失去了活动功能,虽然说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也做过一些高难度的扭动,不过很快又停了下来。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洞穴之中根本就没有昼夜之分,故而吴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不过他还是知道时间是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但他还没办法使自己的身体获得那怕是一点点的活动能力。出身大山使得吴空完美的传承了大山的精髓,身体暂时是没办法那怕稍稍扭动一下,但这并没给他带来多少打击,反而更增加了他的斗志。日复一日,月过一月,转眼间三年过去了,身体还是没能恢复些许的柔性,不过吴空没有放弃,当然他这也是不敢放弃,为了活命啊~!时光流逝,光阴如梭,又是三年过去了,千万次上亿次的努力,吴空的身体还是根本没办法活动,那怕是小小的一点摇摇头的动作他也还是做不到,“难道真的要这样死在这里吗?”他很是有些绝望。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过了多少时日,想起亲人,想起朋友,绝望的泪水充满吴空的双目,他不怕死,因为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可对父母家人,对朋友的思念使得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泪水滑落双腮,冰凉的感觉瞬间震撼全身,这泪水、这冰凉冲击着吴空的心灵,无意中他的双腿痉挛了一下,刹时象是有什么东西从全身抽出一样,包括他的每一个毛发,阵阵刺骨的难以明状的奇异痛痒袭来,这种感觉使得吴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是以片刻间,整个洞穴中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难以说得清,道得明的感觉终于逐渐退去,阵阵舒爽的酣畅给了吴空开口呻吟,也让他有了快乐了了手舞足蹈,虽然象个木偶一样,不过确实是能动了,竟管还是无意识的动作。难得的畅快过去了,终于安静下来的吴空这才发现自己移动了好长一段距离,再次略略动下手指,发现能动了,虽然不是很灵活;动动腿,也能动了,虽然也还是不很灵活;摇摇头,能动了,虽然还是有点刺骨的疼痛。“我能动了”,“我能动了”……这满充着激动的声音和着呜咽的泪水填满了整个洞穴的每一个小小的空间。能动了,对于此刻的吴空来说确实是一个福音,比将要饿死的乞丐眼前突然出现一块馒头也不差,能动了就代表他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能动了,吴空木偶般地移动着刚刚属于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搜索着整个洞穴,希望能找到一份活下去的更大的希望。绕着整个洞穴能走到地方仔细观察过后,除了光秃秃地不可破坏的四壁之外别无他处,想去湖里看看,可那腥红的湖水真的让人很害怕。要不要去湖底看,吴空犹豫了,“还是再等等看,说不定这里还有我没找到的地方,实在不行了再下去看吧”这样想,他万分仔细的又开始搜索这洞穴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次的搜索,整个洞穴的每一寸地面,每一方墙壁,蹒跚着自己木偶般躯体吴空都仔细的拍打着、敲击着。这一次吴空搜索的真可谓仔细,不过他还是没什么发现。无奈之下,他没得选择的想到湖底去看看,可谁知道刚刚入水就被旋转着的湖水的巨大能力直接给抛起来,狠狠丢到岸上,如是几次,他还是没办法进到湖中。岸上的洞穴中无路可走,湖水中根本又进不支,吴空真的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使自己离开这里,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能使自己活着离开这个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一下如同三九寒天坠入冰窖,真的是从头冷到脚,他这次算是真正的绝望了。四周观望着这个未知的牢笼,团团绕转了N+N圈,“砰”一声响,刚刚才能动作的吴空甩倒在地,发直着泪水模糊的两眼开始等死……
时光就这样静静过去,再一次躺在地上的吴空在模糊的泪水中晕睡过去。睡梦中,吴空见到了爷爷、爹妈,还有昔日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小朋友;刚刚想再次撒欢在爷爷、爹妈膝下,想再次和同学们、小朋友们嬉戏玩耍,怎奈时光一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还是那家乡的那孔半黄土半石质的窑洞,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个头发斑白的已能算是老年的人以及几个青壮年后生跪倒在平躺在地上的一具老者的尸体旁边号啕痛哭,这是那家死了人,吴空这样想着。再仔细看看,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是自己的爹妈,那他们旁边的后生呢,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平躺在地上的是什么人,靠近了看,依稀能看清已然苍老不已的面容,那是爷爷——爷爷死了,吴空惊呆了,双目一空,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如同山洪泻下。哭喊着,吴空扑上前去想去抱着爷爷好好看下,不过命运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扑过去了,抱住的却是一块冰冷的石碑——已经被埋掉了的爷爷的墓碑。傻傻地坐在爷爷的坟前,看着冷然矗立的石碑和一(“扌不”,这两个部首合成一字,念pou,系一量词,不过我怎么也打不上去,好象我的五笔词库没这个字)黄土。三天以后,吴空才起身离开,去看看已然白发苍苍的老父母以及需要认识一下那几个后生。回到H县城,原先吴空住过的那个家屋子虽然还在,不过已然是人去楼空了,在城市的上空飘荡了好长时间,他才找到了父母的住所。爷爷的刚刚死去,心肌憔悴的爸爸已然睡去,妈妈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父亲,想起失踪了几十年的儿子,不觉中轻轻泣着。几十年了,不知是死是活,我的儿啊……
过了一小会儿,吴空看到了,一个在爷爷丧事上看到已能算是老人的人走进了父母的房间,走到跟前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妈,你也睡吧,都好几天了,您也累了,爸爸已经睡了。”“能儿啊,你先去睡吧,我还想再静会儿,不知怎么的,我今天有点心悸,想起你哥了,都五十年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唉,妈,您就睡吧,我哥都去了五十年了,您就是再怎么想他也回不来了。”“是啊,五十年了,为什么当年我和你爸、你爷他们要去玩啊,那时不去该有多好啊,唔唔……你哥没了,我和你爸整整找了三年的时间,彻底绝望了,才生了你啊。以前有你哥哥,如今咱老吴家也就你一个了,明天去你爷爷那儿再看看吧。”“我知道,我知道……您睡吧啊,明天我再去爷爷坟前看看……”听了这段对话,吴空明白了,这个头发斑白的人是弟弟¬——吴能(感情这真是那唐朝取家的一家子啊!!!)
堂屋中,爷爷遗像挂在墙上,写着“吴讳孝先之灵位”的碑位立在那里,旁边空了一格的地方也有一块灵碑“吴讳空之灵位”,自己也有灵位立在这里。静静立在那里看着爷爷的灵碑,想了很多很多;再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灵碑,感觉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看,猛然间觉得那灵位里有什么东西往里面使劲的扯自已,真吓了他一大跳,猛的一使劲,那股劲儿没了,他自己也飘上了高空,想再回去看看,可怎么也回不去了,而且是越来越离得远了,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正要看看刚刚达到的地方,却被一阵莫名的风又给刮跑了,这一次吴空正是被刮到了这个幽暗的洞穴之中,蒙蒙间,一个声音响起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