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喊杀声震天,密集的弓箭似飞蝗漫天,又像疾雨般倾泻下来。宫殿里的人在四处逃亡,熊熊烈火吞噬着雕梁画栋,尸体与流血布满着巷陌交通。奶妈阿橙抱着年幼的公主钻入了密道。国破家亡,生灵涂炭,十三岁的公主,幼小的心灵被血腥的场面、亲人惨遭屠戮的画面伤害着。
奶妈牵着公主的手,像一对母女那样出了城。
“奶妈,我们去哪?”公主的眼睛已经哭肿,她的衣裳也磨破,好在她们都是男人打扮,否则如此美丽的她又如何全身而退。
“孩子,我要带你去西边——那是奶妈的家乡。”阿橙拉着公主的手,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奶妈,我要报仇,我要留在齐国。”公主突然停下来,她心中除了伤痛,更多的是仇恨,她要留下来——她要复国。
“孩子,报仇的事,等你长大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阿橙没有放松抓着公主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
公主同奶妈一起踏上了去西边的路。
没有谁知道阿黎此刻的心,她已经十五岁了。“我再也不是公主了,我是一个有着国仇家恨的复仇者。父王,母后,哥哥姐姐,你们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留下我独活于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阿黎在熙熙攘攘的咸阳城,望着皇宫在发呆。她恨不能一把火将那个皇宫给烧了,让那些作恶的人化为灰烬。此时她已经改姓沙,因为奶妈嫁给了秦国的商人沙飞,而她成为了他们的养女。
“父亲,母亲,我要进秦王宫。”阿黎想去皇宫当宫女,这样她以为就有刺杀仇人的机会了——她太天真了。
“孩子,你这是要干什么?”阿橙无奈地看着女儿,她知道阿黎还是忘不了复仇。
“我要报仇!”阿黎的眼睛里除了眼泪,似乎还有血。
“不行,我们不能送你入虎口。”养父沙飞坚决不同意,膝下无子的他,把阿黎当做了自己的亲骨肉。
“那我该怎么办?”阿黎趴在了养母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孩子,如果你一定要复仇的话,为父可以带你去西域。在那儿有一位*师,他乐善好施,法力无边。”沙飞终于要讲一件埋藏在内心已经许多年的事情。
“夫君,你是如何知晓?”有些狐疑的阿橙呆呆地望着丈夫。
“娘子,你忘了?为夫乃是行商之辈。十五年前,为夫在西域购买宝石,回来途中,路遇歹徒行凶,就在为夫命悬一线之时,那*师从天而降。他大显神威,只一掌挥去,那十几个歹人即飘上半空,跌落而死。”说这话时,沙飞因激动而唾沫横飞。
“父亲,那接下来又如何?”阿黎从母亲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她眼里充满着期待。
“为父欲将所有珠玉宝石赠与*师,可他丝毫不取,并对我说,将来如果我收下养女,则将此养女带到西域。”沙飞一吐为快,心中再无块石。
“夫君,还有如此凑巧之事?”阿橙似不太相信。
“是啊,娘子,为夫当时也觉事有蹊跷,心存疑惑。可是后来遇见你们,我才相信*师所言非虚。”沙飞也觉命有定数,凡事冥冥之中都已安排了。
“太好了,*师有如此本领,我如若能跟他学艺,则报仇易如反掌。”兴奋的阿黎看到了一片希望,她有了新的目标了。
半个月过去,养父终于要出发了。一行十七人,二十几匹骆驼与马,阿黎穿着粗布衣裳,一身男人打扮。
过了秦关,即是草长鹰飞之地。阿黎骑上骏马在前面奔驰,美丽的她换上男装也是那般俊俏,策马扬鞭时的那一举手,搭弓上箭时那一抬头,虽不是伟丈夫,却也是奇女子,动作好不潇洒!
“阿黎,你的身手真的不错!”沙飞在一旁边欣赏,边感叹。
“那是因为小时候,我不爱女事,喜练武,爱射箭,所以父王为我找了很多的师傅,他们个个武艺精湛,所以我的功夫略有小成。”阿黎想到过去,神不免自伤。
“那为父可要仰仗你这个小保镖了哦!”沙飞一阵暖语似要打破女儿的哀思。
“父亲,女儿若能替您解忧,虽九死其有未悔!”对养父养母的恩情,阿黎是没齿难忘的。
“小姐,您看那只鹰,跟了我们好久,不如将它射下来如何?”侍女小媞凑上前来,她好像看看弯弓射大雕的雄壮场面。
“好,你们等着!”阿黎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弦上,将弓拉成满月,嗖的一声,飞箭刺空,奔那苍鹰而去。
片刻工夫,众人将那被箭贯穿咽喉的老鹰拿来传看,连声称赞阿黎的箭术——真是直追后羿!
一路还算顺利,直到进入稀罕国国镜,选了一家上好的客栈歇息下来。
“父亲,这个国家的人好奇怪,与我们华夏之人殊为相异!”阿黎一路甚是欢腾。
“女儿,不用大惊小怪!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沙飞笑说。
“小姐,我们到集市上买些衣物,也好换洗不是?”小媞又撺掇起主子来。
“父亲,那我同小媞去街上了。”阿黎正有此兴。
“好,你们可不要露了女儿相,千万记住!”宠惯了女儿的沙飞,岂会不答应。
“记住了,父亲!”阿黎开心地拽着小媞走出了客栈。
市集之上,人头攒动,牛羊猪马充斥街旁。有卖各种商品的店铺摊贩,也有几处玩弄杂耍的各路艺人。买了些当地小吃的阿黎和小媞一起挤入了人群,看那西域的柔术表演。
只见那白皙的西域女子着薄纱似的衣裳,将脚踝从后搭在肩上,众人喝彩。那女子接着又似水蛇一般将自己扭成麻花状,甚是惊人。一旁看得发呆的阿黎,十分佩服。等到撒场之后,阿黎找到那卖艺的西域女子。
“姑娘,这是给你的赏钱。”
“谢谢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妾身小绵薄之力?”
“请问姑娘,你这武艺从何习得?”
“公子见笑了,这不是什么武艺,只是柔术而已,算是一种杂耍罢了!”
“你可愿意随我一起西去,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愿意,只是小女子有何本事——让公子出如此重金?”
“我想跟你学柔术。”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到客栈,阿黎对着父亲,将收下西域女子的事交代了一番。对女儿千依百顺的沙飞,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不几日,沙飞一行进入沙漠地带,滚烫的烈阳将沙地烤熟,阵阵热浪似要将这一路苦行的人吞没。
西域女子成为了他们的向导,很快就找到一片沙漠绿洲。一行人趴在水中牛饮起来。这时远处扬起的沙尘越来越近,原来是强盗来了。商队人员各个拿出武器,欲与强盗以死相拼。
此时,一位长者从天而降,出现在沙飞的面前“*师,终于又见到了您!”
“沙飞,你果然如约,这位就是你的养女是不是?”
“*师,您真是好眼力!”
“你叫阿黎,对不对?”
“您太神奇了,这您都知道?!”
“呵呵,好了,先不说这么多了,你们在此不要慌张,静坐即可。”
*师念动咒语真言,顿时,一阵龙卷风平地升起,将就要到眼前的强盗马队卷起,很快,那些歹人与龙卷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孩子,你就跟*师走吧!”
“父亲,您和母亲的搭救、养育之恩,容女儿日后报答!”
*师收下阿黎,沙飞等人继续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