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将太极木牌被抢,忙道:“快还我,你这贱狗。”
威震天一听,气的不轻,竟然只用两腿站立,前爪抓着那太极木牌抡了两拳向林夏掷来,那声势真如一支利箭一般,林夏来不及反应,恰好被木牌打到了额头,一下子昏了过去。
威震天疑惑不解,它虽然用了挺大的力,但看林夏也不是这么不经打的人啊,顶多吃痛而已。
它正怀疑林夏使诈,却看见林夏眉心处忽然窜出两道不同颜色的光芒来,一道是血红色,一道是蓝色。威震天再仔细一看,蓝色的光是由一块寒气森森的坚冰发出,而血红色的光内则是一块血玉。两道光不由分说开始激斗,相持。不过片刻,蓝光便渐渐不支,红光却开始侵城掠地,威风八面,正当红光要将蓝光赶尽杀绝的时候,林夏四肢处又窜出火红、青、黄、金四道光,光内分别有火焰、雷电、陨石和利剑四样事物。它们与蓝光一起,将红光又顶了回去。双方各占半城开始相持,这时掉在地上的太极木牌颤颤微微得浮了起来,将双方所发出的光芒各引入极微小的一部分后,木牌里的太极图案便开始转圈,将两者化成一道灰蒙蒙的烟气导入林夏体内。争斗双方看见这一幕都似有所顾忌,也都各回原位。
异象再现,被导入灰色烟气的林夏忽然双目一睁,放出两道神光来,它们破开屋中瓦砾,直冲霄汉。天上本有几朵云尽皆被打散,林夏双目复又闭合,但身体却慢慢浮起,停在空中。
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忽然飘来两组金色大字,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顿时将厨房照的金光四射,它们在林夏周围徘徊三周天之后,又尽数没入林夏体内。
林夏跌回地面,厨房也一切回归平静。但厨房外却不太平,并非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异象,厨房在门派内不算太过偏僻的地方,但与众人的居室相对较远,因此在晚上即便发生了什么事,一般门内众人也发现不了。
不太平来自于天象,自厨房一切平息后,天上顿时乌云密布,隐隐有雷鸣电闪。那乌云越聚越多,大有压顶之势,雷声轰隆,将门内的众人都吵醒了。待众人抹开惺忪的睡眼,往外一看,天空已经是雷蛇四走,云浪翻涌,整个眼前都为霹雳所占满,众人大惊,正要逃命,却看见雷电安静下来,乌云开始聚集成一点,那一点的下方,正是门派内的厨房。乌云似乎是在聚力,云内金光隐隐闪现。
“这雷倒像天劫?是谁在渡劫?不可能,难道是门内的凶兽因为我们没有祭祀的原因,对我们实施惩戒?”清风一看,自言自语道。他又想到林夏那边会不会出问题,但先前雷霆声势浩大,他也不敢胡乱冲出去,便对清河道:“你去看看你清轩师弟有没有事。”
清河自然不敢去,但清风积威太久,他只好战战兢兢的向外走去,才走了三步,那乌云便一道金雷打了下来。清河在雷电中挣扎,不过片刻功夫,便形神不在,灰飞烟灭。清风暗呼侥幸,心道:这天劫远在普通的雷劫之上,想必即使是我,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如先在这里等着,等雷劫一过再去别院看看。
再说林夏,落在地上后就如死猪一样毫无动静,自然对外面的天象一无所知。但是威震天却看得清清楚楚,即使他一贯胆大包天,此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当他看见乌云聚顶时,便想转身逃命了,但想到林夏毕竟对它有恩,这么撇下他确实不够义气,他便仗着艺高人胆大,想试试这天地之威。
乌云蓄势已久的雷电终于冲破云层阻挡,只闻其声便可让常人耳膜破裂,它如一条狂龙骤降,又如数条金蛇汇聚,声势浩大,遮天蔽日,直劈林夏。威震天心中惴惴,却两腿一蹬,逆风迎向天劫。只一个照面,它就被天劫打的大呼小叫,原本身上光亮的毛发,也逐渐焦黑,到后来,它已经叫不出声,天劫威力奇大,它只能暗自咬牙支撑,心中却不停咒骂着林夏。
大约持续了一刻钟,雷电终于停歇,威震天也全身乌黑,但此刻它那一张黑脸却裂开大嘴狂笑着,心中暗自得意:天劫算个球,还不是被你狗大爷,呸呸呸,威震天大爷给轻轻松松就顶过去了?
它笑到后来,眼睛都眯上了,结果天上又劈下了第二道金雷,它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劈到了一边,大嘴还来不及闭上,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第二道金雷的余威直接落在林夏身上,他虽是五阳之体,坚如金铁,却仍远逊于威震天,只一个照面便已经皮黑肉焦,不用想,这样下去必然只有灰飞烟灭一途。
这时候他身上的六道灵光又再出浮现,血红、火红、蓝、青、黄、金齐出共同帮助林夏抵挡天劫,六道光芒渐渐暗淡,不过好在雷势也逐渐变小,到最后,光和雷同时消失,六样事物又钻回了林夏的体内。
但老天爷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准林夏生于世间,乌云深处又有金光闪现。第三道金雷劈下,将这个天空照的亮如白昼,清风看去,没有雷声,天地寂静的可怕,仿佛整个天地就剩下了那一道光柱,从远及近,从上到下。与其他的雷电不同,它速度不快,但却像定格画面一般,带着一股浩瀚大势,无可阻挡。
那太极木牌又颤颤微微升了起来,似乎想去挡那道天劫,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人发笑的事。因为从声势来看,如果说那道天劫是一条盖世神龙,一座压顶神山,那么那块太极木牌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连站立都困难的那种。试想一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去用双手顶起一座大山,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但奇迹发生了,天劫骤至,劈在太极木牌上,那木牌滴溜溜的旋转,轰出八个古字来,没人认识这八个古字,它们的一笔一划都像带着山川河岳,又带着浩然的古意,像是将亘古的岁月摆在面前,每一寸都蕴含着一个自然。这八个古字化成一个屏障,挡在木牌前面,天劫威势吞天,却拿这八个字毫无办法。最终只能慢慢消失。而在那八个大字金光内的林夏,原本焦黑的肌肤却重新焕发生机,一寸一寸回归原貌。
那八个大字复又钻进太极木牌,木牌落下,掉在地上,归于平凡。
威震天醒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太极木牌用八个大字对抗天劫的那段,看得它目瞪口呆。看见木牌归于平静,它赶忙上前去拨弄,想看看这木牌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可任它拨弄也好,咬也好,舔也好,那木牌就是没动静。它只好作罢,复又想到:刚刚的天劫应该已经惊动了门派里的其他人,他们肯定都往这边来了,要赶紧撤。
它倒是想撇下林夏不管,但转念一想:别院的三道阵法摆明了是囚禁林夏的,他要是被抓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到时候怪怨我不讲义气,把我给供出来那就麻烦了,还是带他一块儿走吧。
它又只用两腿站着,直立起来,将林夏衣领一拽,拖着就回别院。
再说清风,他是看不见那八个大字抵抗天劫的,只是看见一团金光在那里乱窜,第三道天劫平息后,他怕还有第四道,便又等了一会儿,反正千里香的味道还在,他可以确定林夏还在门内,因此不急。
待乌云散尽,他便径直来到别院。
此时还是晚上,别院的门锁着,他扣了扣门,叫道:“林夏?”
无人应答,他又连叫了三次,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响,他便一脚踹了进去,却看见林夏在床上好好的睡着,他上前推了林夏几把,林夏醒过来,摸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有事?”
那清风看着林夏,却像是和往常有些不同,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疑神疑鬼:“刚刚敲门你怎么没听见?”
“我睡熟了。”
“刚刚那么大的雷声你能睡着?”
林夏淡然道:“雷声过了多久了?有半刻钟么?半刻钟我还不能睡着?”
清风一时语塞,片刻又谓林夏道:“那雷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林夏却指指自己:“你看我像被雷劈过的样子么?”又冷笑道:“再说了,老天要是劈,也应该是劈你这类的吧。”
清风面色一变:“你……呵呵,你就等着一个月之后我将你剥皮拆骨吧。”
说完转身离去。
待清风走远后,威震天从床底悄悄走出。林夏看着他道:“算你有良心,还知道不把我抛下,下次给你吃好吃的。”威震天听到吃的眼前一亮,但它也没太多气力去理会他,它先是抗了天劫,又将林夏这大活人拖回来,累了半死,要赶紧睡一觉。
回想刚刚经历的那一幕,林夏还是心有余悸,他并非真正的昏迷,在天劫来临时,他就已经醒了,但他不能动弹,三道天劫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尤其是第二道天劫,那种疼痛,让他至今还不寒而栗,威震天和太极木牌帮他挡下的两道天劫也让他震惊万分。威震天这家伙帮他挡下了一道,倒是让林夏对这只贱狗刮目相看了,而太极木牌用八个字挡下的那道最是神奇,不但挡下了天劫,还将他原本被天劫轰的焦黑的身体恢复了原状。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手上那平凡的木牌,依然是那么的不起眼,谁曾想过,它竟能轻易抵挡天劫?
不过至今最令他疑惑的,还是他为什么会招来天劫?在天劫来临之前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思来想去这事也只有那只贱狗知道,但看它呼呼大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吵醒,只好等到明天再说。
第二天威震天一醒,林夏便将昨晚上从厨房偷来的食物放在它的面前,它眯着眼,抿着嘴,对着林下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而后对着食物狂啃起来。
待它吃完,林夏便问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招来天劫。”
威震天一听,思考良久,开始了它上蹿下跳的解释时间。他先是指着红色的木椅,林夏道:“木头?”它摇摇头。“椅子?”它还是摇头,面露不耐,一副嫌林夏笨的样子。“红色?”它终于点点头,而后又指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林夏这次学乖了:“蓝色。”它又点点头,将蓝色书本对着红色椅子不停的拍打,又将红色椅子搬起来对着蓝色书本不停的敲打。“打起来了?”威震天又将蓝色书本撕成七零八落状。“蓝色的输了?”它点头,又开始找其他几种颜色的事物,废了半天时间,直累的它脑细胞死亡无数,才终于让林夏基本明白了整件事。
林夏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昨晚上有红蓝两道光打起来了,蓝光输了,接着青、红、黄、金四种颜色帮蓝光一起打红光,然后他们谁也赢不了谁,这时候太极木牌出来了,把他们都打败了,还传了道灰色的光进入到我体内,然后天劫就来了?”威震天点点头跳到林夏头上,摸摸林下的脑袋,裂开嘴对着林夏直笑。
林夏翻了个白眼,这狗夸他的时候,还真有长辈风范。林夏没猜错的话,那蓝光就是那道冰了,当初藏在他的额头,红光自然是血玉,当时应该也藏在他的额头,其他几种颜色应该是藏在他四肢上的几种事物。这些本来就在他身上,应该不会招来天劫,看来肯定是那道灰气招来的天劫了。
那么这道灰气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