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村子的集市,卡普村不愧为大型村子,果然要比哈吉鲁村热闹不少,连集市的货物都是琳琅满目,来往的人员交错,可以算是人山人海。图玛虽然很急,但一看林夏一副好奇的样子,只好缓行,顺便还当起了向导,为他一一介绍道:“这个叫落夜参,是寒山一带的特产,只有在寒山采得到,相传它每一次成熟必定是在夜幕恰好降临的时候,所以叫它落夜参。这个是赤炼金,是打造兵器的最佳材料,也是炼器一等一的材料,哦,你大概还不知道炼器吧,今后我再和你详细解释。因为在寒山这边没有它产地,只有从外面购回来。所以别看它只有这么小一块,应该是这边最贵重的东西了。”
林夏并没有注意落夜参,他的目光聚集在赤炼金上,此刻他的脑中浮现着一段文字:赤炼金,下等炼器材料,外呈金赤色,尤以坚硬著称。林夏心道:看来白洛没骗我,我脑子里果然有个叫百宝鉴的东西。那落夜参没反应,也许是因为材料级别太低的原因。
图玛看林夏盯着赤炼金半天没反应,以为他要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林夏,这个你可买不起,就是我,也得白看一年的病才能挣回来。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两人又走了十几步,却看见一个奇怪的摊子,摊主是一个老人,面色灰败,双目浑浊,行将朽木,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不堪。摊位上没有其他的商品,只有小块黑石头。林夏觉得奇怪,就上前观察起石头来,脑中却显示了一串问号。林夏顿感惊奇,这一路上许多材料百宝鉴都一一辨识,一串问号的情况却从来没出现过,当即问道:“这个东西怎么卖?”
“东西不卖,只收同样的石头,价钱多少都可以。”老人看了林夏一眼,慢悠悠的答道。
“这块是什么石头?”林夏难得有点好奇。
老人却在一旁发呆,理也没理他。这时候图玛说道:“你别问了,他三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摆摊放着这么一块石头,从没有人能让他说第二句话。”
林夏观察了老人半天,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终于还是决定先走了。正在这时,老者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终于明白了!”由于过于激动,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却仍然没有停止。别人都以为他疯了,他笑了足足一刻钟才停下对林夏说道:“小子,也不瞒着你,刚刚你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结,说吧,要什么好处。”
林夏一阵茫然:“请明言。”
老人却一摆手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他看到林夏眼神看着石头,又说道:“石头你也别想了。”
这个不能问,那个不能要,林夏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算了。”刚迈开步子,就被老者一把抓住,林夏动弹不得。他面有愠色,不过心下也是骇然,看来这老头不简单呐。
“我天性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这样吧,算你走运,这里有一袋石头,就送给你吧。”老者肃容说道。
周围的人一听,都快笑掉大牙了,一袋石头也能算好东西?亏他送的出手。只当他疯了,林夏却有些郑重,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的一个大机缘,他打开袋子一看,哪是一袋子石头,根本只有孤零零的三颗,一大两小,大的有拳头那么大,小的比指甲盖还小。
这次连图玛也忍不住笑了。他想着等等离了老者的时候劝林夏扔了,这实在是一出闹剧,林夏却一反常态,郑重其事地收好了袋子。老者点了点头,径自离开了。
两人买完马后就直奔清波门。期间图玛也让林夏把那石头扔了,但林夏没这么做,以长者赐不可辞为由拒绝了,图玛也没再劝他。如果图玛对林夏的个性再了解一点,可能就会有些怀疑,一个能把格尔汗气成那样的人,哪是什么尊敬长辈的家伙。
当天晚上,他们落脚在一家客栈休息。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夏拿出那个袋子,捏碎了其中一颗小的石头。
他脑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子,算你还有点慧根,今天人前多事不便言明,我乃紫阳山济阳真人,我送你的共三样东西,第一样,是那个袋子,名为清光袋,袋中内蕴万把宝剑。你不用看了,现在它不过是个普通的袋子,只有修为到时,才可召唤袋中宝剑布下清光剑阵。第二个,是那块较大的石头,它叫泰山印,驱动时犹如泰山压顶,威力不小。第三个就是那个最小的石头,据我判断,那应该是个宝物,但我多年来细心研究仍毫无头绪,此宝与我应是无缘,现在就转赠给你吧。我知道你是五阳之体,用不了这些宝物,但我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且权当我聊表今日谢意,了却一段因果吧。”
话毕,林夏却愣住了,不是因为宝物神奇,也不是因为老者神秘,而是因为老者的话让他有些不明白。无法使用宝物?什么意思?五阳之体不能使用宝物?
他又来看那三件宝物,清光袋百宝鉴上的说明是:清光袋,中等法器,可布青光剑阵。而泰山石的解释是:泰山印,上等法器,发动可化作泰山镇敌。第一个清光袋就算了,第二个泰山印,林夏怎么都没法把这么个小石头和泰山联系起来。要不是看过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他早当笑话看了。而对于那个最小的石头,百宝鉴则只有寥寥几个字:轮回花种子。林夏虽然有诸多不解,也只好等到明天一并去问图玛。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林夏就提起了五阳之体和轮回花一事,只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古书没有作详尽说明,所以想知道到底是干嘛的,图玛却道五阳之体倒是听说过,不过只是知道名字而已,至于轮回花,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一路上林夏倒是对寒山各地的风景都颇感好奇,在这片没有科技,以农耕为主的土地上,随处可见的是碧绿而广阔的草原,清澈见底的小溪,茂密的森林。和连绵的山峰。由于图玛的关系,每到一个村落,村民都热情的欢迎,备上好酒好菜不说,还赠送路上的干粮,不取分文。看来图玛确实挺得人心的。行了三日,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个村庄,拓邦村,却被告知前方拓邦村正与卡格村发生着大规模争斗,暂时不能通行,一问什么时候才能通行,他们却一个个面面相觑,都说只知道已经打了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能结束却都说不准。他们只好去找村长寻求解决的方法。
来到村长的屋子,却只看见村长夫人,她告诉林夏二人村长正在争斗前线的营地里,如果他们想去见村长的话,她可以让村卫代为通行。二人告谢。
来到村子前方的营地,见众人都在大帐中就坐议事,二人表明来意,村长却道:“图玛医生的请求,我当然想照办,但是不瞒您说,自我们和卡格村交战以来,已经连下数十里地,就在前三天,连前面的隘口都已经被对方夺了去,我们只能依靠现在所在的关卡死守,所以即使我想放你们过去,没有卡格村的同意,你们也一样不能继续前进。”
林夏不动声色,图玛却惊讶道:“连下数十里?你们和卡格村的武力不相上下,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村长叹了口气道:“卡格村村长的儿子在外游历时拜了一个名师,武力一日千里,前几天我们和卡格村交战的时候,他游学回来。才一个照面就斩了我们两个大将。我们村子的第一高手摩格前几天与他交手,才十几个回合,就被对方生擒了。现在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图玛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的?”
“说来令人气愤,前几天卡格村村长的夫人到我们村子来闲逛,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被一伙强盗给掳了去,卡格村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事全赖在我们头上,要我们交出他们的村长夫人,我们上哪去找啊,所以只好开打了。”
图玛不愧为烂好人,说道:“这样看来,责任也不在于你们,我帮你们当当和事老看。”
拓邦村村长一听,大喜,忙点头。
两人遂来到前面关隘的大门前,图玛朗声喊道:“我是图玛,想见你们村长。”关上的卫兵一听是图玛医生,赶紧回去禀报了。
关门打开,出来的却不是什么村长,而是一个年轻人,之间他对图玛行了个武者礼,说道:“图玛医生,我阿爸不在这里,他已经把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我负责,您有什么事么?”
“你是,卡萨?”
“是的,图玛医生。”
“我记得那时候给你看病你还那么小。”说着图玛比了个手势,“现在却已经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等人啊。”
卡萨却一脸肃容说道:“您这次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图玛大感尴尬:“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想为你们和拓邦村的争斗调节调节,毕竟,你母亲是在村子外面被强盗掳去的,和他们没有关系吧。”
卡萨冷着脸道:“图玛医生,这事你就别费心了,我只知道那是他们的地盘,出现强盗和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什么时候交出我母亲,我什么时候退兵。”
图玛只好说道:“罢兵的事还是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还有一件事,我们师徒二人路过这里,想从这关隘过去,希望你放我们通行。”
卡萨却道:“对不起,我接到的命令是死守关隘,不能放过去一个人,不过如果只放您一个人过去,我想父亲不会怪我,但是您的徒弟还是留下吧。”
图玛大怒:“你觉得我徒弟有问题?你让你父亲来和我说话,当年你们村子数百口人得瘟疫,你问问是谁救的。”
卡萨却半步不让:“等我父亲来了再说吧。收兵。”而后就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回关隘了,关隘大门再次被关上。
图玛在关隘下面破口大骂,上面的人均面露愧色,不敢言语,他骂得有些累了,只好和林夏一起回到拓邦村的营地里。
拓邦村村长一见图玛垂头丧气的回来,就知道事没成,也跟着叹起气来。这时候一旁不发话的林夏却问道:“平时他们的村长夫人常常来你们村子么?”
拓邦村村初见林夏不过是一个瘦弱少年(和他们比起来)不以为意,现在看他发话,便问道:“这位是?”
图玛知道林夏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便说道:“他是我的徒弟,林夏,来自哈吉鲁村。”
“哈吉鲁村?哎,可惜不是桑格。”哈吉鲁村向来以武力著称,而年轻一代中,拓邦村村长只认识桑格,一年前他只身一人灭掉一个强盗团的事迹早已在整个寒山中传的七七八八了。有人传言他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寒山年青一代第一人,如果桑格过来,基本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不过既然对方是图玛的徒弟,他也不能怠慢,忙回道:“平均每个月来一次。”
“每次过来只是逛街么?”林夏接着问道。
“是啊,基本就是逛街。”拓邦村村长说道。
“有没有买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没有吧,据几个店面的店长汇报,基本就是一些小玩意儿,像木雕,手链等等一些小饰品,哦,最近每次还会买一些粮食,说是吃不惯家里的大米。”
“不过要说反常的,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就是被掳去前她曾经在我们这里买了几件金饰品,会不会是因为这几件金饰品所以才被强盗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