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万兽之源此时的万兽谷中依旧是浓雾弥漫死气萦绕。秦武与薛小玉快速地奔到大殿之前,只见殿门紧闭,一块巨大的匾额高悬门上,上书三个大字“万兽阁”。字体笔画遒劲,霸气十足,特别中间的兽字,宛如一头猛兽张口欲吞万物。
“咦?好字!笔画生精神,几成道矣!”秦武惊异地看着这面匾额,禁不住赞道。
“快点进去吧!”薛小玉催促道。
“哦,等一下!”心神一动,巨大的匾额飘然落下,秦武伸手接住送入识海昊天神殿内。黑子正寂寞得慌,见有东西送进来,急忙扑上去一看,却是块木板,哼哼两声掉头走开。
薛小玉好笑地看着秦武把匾额收走,撇撇嘴,“快走吧!”拽着秦武的胳膊,推开万兽阁啊不,匾额已经被秦武收起,现在应该叫做无名阁了,薛小玉推开无名阁的大门走了进去。
进得殿来,薛小玉轻轻掩上殿门,秦武催发真元,紫竹剑光芒渐盛,照亮了殿内的一切。殿内十分宽阔,正中一座高大的神台,神台之上站立着一尊高大的木质神像,神像手里提着一柄奇形兽头权杖,环眼苍髯,一头红发张扬着,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四周围绕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凶兽,气势凛然。
“师兄,这供奉的是谁啊?”薛小玉问道。
秦武端详了一下,摇了摇头,围着神台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侧的墙壁上镶着一幅玉制的古拙壁画,壁画有一人多高,画中是一只长相狰狞的玄龟,龙头锯尾,背生骨刺,头顶漂浮着一颗圆球,玄龟作昂头吞吐状,笔画细腻描绘的栩栩如生。秦武不禁走了过去,仔细地看着。
“咦?”当秦武走到玄龟图前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壁画中作吐纳状的玄龟好像动了一下,耳边响起一声仿佛是从洪荒传来的兽吼。刹那间,秦武如同穿过了千百万年,一幅幅杂乱的景象从眼前流过,体内的血液流速瞬间加快,薛小玉看到秦武脸色突然涨红,以为伤势发作,慌忙扶住秦武的胳膊,急声唤道:“师兄,你怎么了!”
秦武蓦然双目圆睁,眼内七彩光华闪烁。薛小玉吓了一跳,本能的退了一步,一会儿光华消失,秦武双目微合如老僧入定。
薛小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围着秦武转了几圈,几次想要惊醒秦武却又缩回手,不知道秦武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定。
就在秦武入定的时候,识海中扔在昊天神殿里的那块万兽阁匾额慢慢得发出荧荧的光华,黑子好奇地上前嗅了嗅,用舌头舔了添,没有什么动静,黑子失望地转身,就在这时,秦武的识海里风起云涌巨浪滔天,昊天神殿中一道星力光柱直射那块万兽阁的匾额,匾额上巨大的兽字光芒四射凌空飞起,化作一个巨大的光茧,把黑子笼罩其中。
而此刻的秦武仿佛化身为玄龟,置身于远古洪荒之地,森林、大漠、沼泽、高山、雪原、汪洋,无数的影像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凶禽在天空中翱翔、猛兽在荒原中撕咬。周身的血液翻滚沸腾,“吼”又是一声震耳欲聋地兽吼,秦武觉得好似从自己胸膛发出来的一般,一股凶戾之气随之而出,天空的凶禽、荒原的猛兽尽皆匍匐于地,如拜王者。
秦武无思无虑无想无识,整个人如一具木偶,心神随眼前景象而动,上一刻行走在群兽之间,顾盼披靡,下一刻就置身于汪洋深渊,遨游嬉戏,动一动身躯波澜奋起,张一张口冰雪塞川。
不知过了多久。蓦地,天地间乌云密布,闪电如织,雷霆如雨而下,玄龟一声嘶吼冲天而起,从嘴里喷出一颗七彩闪烁的圆球直击雷云。秦武全副的心神好像都跟随这颗圆球而去,眼看着电光闪烁,雷霆如斧,秦武想动一下而不可,只觉得周身被雷霆闪电击打得由痛而麻,不由得张口欲叫。忽听得耳边有人说话,“师兄师兄,那些臭和尚快来了,你快醒醒,醒醒!”
秦武猛然睁开眼睛,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那幅玉制玄龟图哗啦一声被秦武无意中释放出的神识击得粉碎。
“啊唔!”薛小玉惊叫半声觉得不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半晌,薛小玉小心翼翼得伸出一只手,在秦武的眼前晃了晃。“师兄!师兄?”
“嗯?”秦武回过神来。
“你听!臭和尚们已经快到门外了,怎么办啊?”薛小玉小声地问道。
此时殿门外隐约传来白莲罗汉说话的声音。
秦武左右看了看,拉住薛小玉的手,向神像后面奔去。薛小玉心里砰砰跳动,被秦武握住的手仿佛被放在炉火中,滚烫滚烫,烫得连脸颊都火辣辣得,此时又不敢使力挣脱,身不由己地被秦武拉着向神像后奔去。
来到神像背后,薛小玉慌忙挣脱秦武的手,急促地喘息声让秦武一惊,“师妹!你怎么呼吸如此急促?你受伤了?”说着伸手搭向薛小玉的脉门。薛小玉慌忙把手背到身后,无意中手一挥,重重地砸在高台上,“蓬”得一声,一扇暗门应手而开。
秦武薛小玉同时一愣,这时传来殿门正在开启的声音,“谁!出来!”白莲罗汉们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大声喝道。
秦武和薛小玉对视一眼,一矮身钻进暗门,转身把门轻轻阖上。
暗门内比想象中的宽敞,在紫竹剑光的映照下,一条甬道斜斜向下,不知通向哪里。
秦武手持紫竹剑小心翼翼地走在前头,薛小玉轻轻地拽着秦武的衣角跟在后面,弯弯曲曲地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前面豁然开阔,甬道中央放置着一只石刻的巨大兽头,兽口大张,凶残欲噬,旁书四个鲜红欲滴的大字,“万兽禁地”。两人转到石兽后面,这是一个宽大的山洞,钟乳石犬牙交错,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水流淙淙,灵气盎然。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吹走了在万兽谷中沾染的死气。河水中央有一块被利刃削磨平坦的大石,石上面盘膝端坐着一具骷髅,身穿火红的道袍,隐隐光华流转,显然是一件宝衣,露在道袍之外的骨骼晶莹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薛小玉不由的啊了一声,“师兄,这是什么地方?灵气这么充沛!”
秦武四周打量了一下,纵身跃到河中央的大石之上,只见骷髅面前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玉盒,还有一块玉简。秦武对着骷髅深施一礼说道:“晚辈秦武,欲要察看一下前辈遗物,惊扰之处请前辈莫要怪罪,事毕秦武必当把前辈遗体妥善安葬。”
说完秦武伸手拿起玉简,用神识探入察看。玉简中记载的原来是万兽谷第一代祖师留下的遗言,这具骷髅赫然就是外界传说中已然成道的万兽谷祖师的遗蜕。
“余自幼失孤,不知父母为何人,终日与山中野兽为伍,然老天待我不薄,一日偶入此洞,得一玉盒,内有上古巫族功法一部、金丹一枚、玉制上古圣兽图像一块及巫族大巫所传至宝御兽赶山鞭,由于血脉所限,余靠金丹之助也只炼成巫族功法其中之一的“万兽吞天功”。随后建此万兽阁,创建万兽谷,统御万兽快意恩仇。但余年少轻狂,只知痛快一时,不知潜心修炼,终离大道远矣,如今大限将至,余悔之莫及,无奈之下兵解转世再入轮回,期灵识不寐,重拾大道,扬我万兽谷之威名。上古圣兽图之功用余百思不得其解,置其于万兽阁大巫神像前以供谷内众弟子参详,盒中之物即为上古巫族功法和御兽赶山鞭,置于此地以待有缘。”
秦武看完玉简,伸手拿起玉盒打开一看,盒内盘绕着一条暗金色的长鞭,柄端雕刻一个饕餮的头颅,整条长鞭如一条沉睡中的洪荒巨蟒,给人一种沉闷的威压。长鞭底下放着一部功法秘籍,却是由不知名的兽皮制成,坚韧异常,看起来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秘籍封面上画着一幅人像,身材高大筋肉愤起,作仰头长啸状,看模样正是万兽阁中供奉的神像样子。
秦武跃回岸上,把玉盒递给薛小玉。
薛小玉接过玉盒,看完玉简中的内容,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她只知道自己是巫族后裔,身上流的是巫族血脉,却从未见过其他的巫族人,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心中却茫茫然。如今手里端着的玉盒内虽然只是上古巫族的功法物品,但是心里百感交集,激动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