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荀彧和曹cao带着六千士兵直接杀向虎牢关,隐蔽在通向虎牢关官道旁的树林里,相隔不足三里,远远的可以看到城墙上走动的士兵。
曹cao望着远处虎牢关上密密麻麻的守关士兵,眉头紧锁,他早年在朝廷里当过“公务员”,清楚虎牢关的情况,那可是大汉第一关,曾经创下过一万守将阻敌十万的记录,现在光城墙上的守将不下三千,可想而知关内的士卒也不会少。
“文若,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
曹cao有气无力道,他以为是大好的机会,没想到白高兴一场,心里哇凉哇凉的。
荀彧看着曹cao笑道:“将军何出此言?”
曹cao朝着虎牢关的方向努努嘴,道:“呶,守关将士那么多,我们只有六千人,还有一千是新兵,怎么可能攻得下?”
荀彧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将军不觉得关上的守将过于多了?”
曹cao仔细一看,果然,按照虎牢关城墙的大小,城上的守将确实太多了,显得有些拥挤,幡然醒悟道:“难道是敌将的疑兵之计?”
荀彧点点头,怅然若失道:“倘若有一只奇兵绕道关内偷袭,里应外合,攻下虎牢关才是上策,唉,可惜了。”
旁边的夏侯渊立刻道:“我这就领人去。”
曹cao也笑道:“军师有所不知,妙才用兵贵在神速,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令他为奇兵必不负众望。”
夏侯渊骄傲的扬起了头。
荀彧翻个白眼,讪讪道:“算了吧,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我怕吕布归来,到时腹背受敌的就是我们了。”
曹cao二人气势一顿,问道:“那怎么办?”
荀彧嘿嘿一笑,嘴角画出邪恶的弧线,看着夏侯渊道:“夏侯将军,命人将马牵过来。”
夏侯渊不明所以,但没有询问,这个先生可是略施小计就给他们带来充足粮草的牛人,想来必有深意,岂是他这样的粗人可以揣测的,依言去办。
曹cao在旁边兴奋不已,满心的期待‘文若啊,你会用何妙计破虎牢关呢?’,同时暗自侥幸苍天厚恩于己,赐给他一个大才。
很快,夏侯渊与手下的骑兵牵来一百来匹战马,这是他们全部家当了,自从脱离了“贫困户”,他们就咬着牙奢侈一回,刚买的。
荀彧从两个骑兵手中接过两匹马,温柔捋了捋马鬃,这两匹马似乎有些抵抗,撇头躲开荀彧的手,荀彧却乐此不疲,尽量温柔的接近着。
这一幕看得众人无不感动,尤其身为骑兵头领的夏侯渊更是如同找到知己一般望着荀彧,他甚爱马,每战后,必与自己的座骑如此温存个把时辰,没想到荀彧这样的读书人也爱马,就如同毫不相识的两个烟民,能因为互递的一支烟而亲热如兄弟一般,他看着荀彧也有视为兄弟的意思。
约莫半盏茶时间,荀彧似乎与这两匹马交流好了,这两匹马已经接受了荀彧的存在,完全放下戒心,用大脑袋亲密的迎合着荀彧的抚摸。
荀彧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突然朝着马的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一下。
“啪”,“啪”
此声如此响亮,相应的就是这两匹马惊慌、疼痛的嘶鸣,然后疯一般的逃走了。
这一变故来的如此突然,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夏侯渊一愣神,赶紧去追,可惜马跑的方向是虎牢关,他跨出去两步,硬生生止住,有些愤怒的眼神看向荀彧,似乎是等待一个解释。
荀彧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又牵住两匹马,刚要伸手去摸马鬃,就被含怒的夏侯渊一把抢过马缰,他对着荀彧喝道:“你又要作甚?”
荀彧没有吭声,只是淡淡的望着曹cao,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曹cao心里其实对荀彧也有些意见,毕竟这些战马都是花重金买来的,可以说一匹马的价钱完全可以养十个士兵了,还是过小康生活的那种。不过他看到荀彧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眸,他脑子中闪过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立刻对着夏侯渊喝道:“不得无礼,军师必有深意,汝速速退下。”
荀彧笑了,曹cao也心安了。
夏侯渊却更怒了,曹cao的话他不得不听,将手中的马缰一甩,冷哼一声,退到一边,冷冷的注视着荀彧,很有威胁的意思,似乎在说:“你丫再给老子打跑试试”。
荀彧完全无视夏侯渊,在他杀人的视线下,重播刚才的画面。
曹cao望着远去的扭动的马臀,苦笑一声,心中暗道:‘又是二十个士兵啊!’,他曹cao突然有种憋屈的感觉,就算当年在董卓手下当小弟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日头高悬天空正中,已是正午,在寒冷的冬季,这正午的光热,给虎牢关上的守将带来暖入心肺的热量。
他们关内仅有三千人,守着偌大的虎牢关总感觉空捞捞的,有些寒意,加上冬季的寒风更是让人瑟瑟发抖,心中存些阳光无疑给他们些力量。
徐荣,这三千人得统将,此时心中完全隔绝了阳光的温热,他比关内任何人的心都要冰冷,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很险。
面对盟军的强势,就应该据险而守,盟军久攻不下必然滋生矛盾,不足为虑。可惜他的这些想法谁都不会听,尤其吕布那厮,一来就带人去和盟军叫板,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不得不说徐荣毕竟也有私心,先虑己后虑人这是人之常情,为了自己,他还是把人都给吕布了。
“你娘的吕奉先”
徐荣低声骂了一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大氅,左右看看,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安慰,‘幸好还可以用疑兵之计充充门面,想来就算盟军真来偷袭,也不敢妄动。’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他的疑兵之计被荀彧一眼看穿,反而暴漏了。
“快看”
不知何人大喊一声。
徐荣向关前望去,就见两匹战马狂奔而来,明显受了惊吓。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们的战马’。
西凉军的马更加健硕,这两匹马可以说明,吕布与盟军开战了,而且还占些优势。不得不说挺难为徐荣的,仅仅通过两匹战马就可以看到这么多。
这两匹战马跑到关前似乎累了,不再移动,低头找起食物来。
徐荣正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战马,就听见旁边的裨将道:“将军,这应该是盟军的马,要不我去把他们牵进来,也算盟军送给我们的礼物,呵呵呵。”
旁边的士兵都笑了起来,同时心中轻松许多,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盟军要送礼,不收白不收。”
“哈哈哈,可惜这马没有我西凉的马好,勉强收回来拖个粮草还是可以的,若要上战场,肯定不行。”
“就是,看盟军的马就知道盟军不足为虑,说不定吕将军已经胜了。”
这帮士兵越说越热闹,笑声此起彼伏,徐荣脸上也挂起笑容,毕竟现在的气氛更有士气,他的内心似乎温热的许多。
“呵呵呵,莫轻敌,看看再说。”
听到徐荣的话,所有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是个很谨慎的人,同样因为徐荣的谨慎他们才一路平安的走到现在,不再笑闹,继续站自己的岗。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又从东方跑过来两匹战马,这两匹马跑到前两匹马身边,似乎找到了组织,也驻足吃起草来。
关上守将只是平静的看着,没有再提去‘收礼’的想法。
就这样,虎牢关前的战马越来越多,足有将近一百匹了,徐荣仔细打量着战马,眼中透出一丝喜悦,这些战马中没有他们西凉军的,也就是说盟军可能溃败了。
“将军,我们还是去把这些马都牵进来吧!毕竟我军马匹消耗也不小。”
徐荣的裨将走到徐荣身边低声道,他眼热了,盟军的马没有西凉的好,但好歹也是马呀,还是白捡的,能不眼热吗?
徐荣有些动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虎牢关附近没有人影,挺安全的,开关门牵马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正要点头同意,就见远方跑来十几个士兵,他立刻沉声道:“戒备”
所有人打起精神,拉开弓盯着关下。
来的是十几个盟军的士兵,准确的说是十几个盟军的逃兵,他们一个个衣衫凌乱,身上该有的甲胄,武器,都不见踪影,有些人的身上还占有血迹,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们似乎是慌不择路,竟然跑到虎牢关了,当他们看到关上的箭矢时,都吓得慌张后退,有一个惊吓过度的,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颤个不停,一时竟爬不起来。
徐荣看着这些逃兵,刚才提起的心又重新放回肚子里,挂起淡淡笑容,对裨将道:“不必射箭,让他们自行离去。”在他心中这些吓破胆的逃兵,根本不足为虑,杀他们还浪费箭矢呢。
“诺”
裨将答应一声,鄙夷的眼神看着关下,高声道:“关下之人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这句话很有效果,关下的十几个逃兵连忙往南方跑去,其中有一个坐在地上的逃兵似乎腿还软着,没有爬起来,落在了最后面,关上守将大笑起来,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似乎很生气,跳起来想骂几句,可又生生忍住,突然看向那一群战马,眼睛放出灼热的光芒,壮起胆子向前走了两步。
关上守将对于他的举措有些惊讶,都收起嘲笑,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想破关?这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个逃兵见没有箭射下来,突然往前窜出几步,直接跳到一匹离他最近的一匹马上,拍马向南方逃走。
这一幕看得关上守将一阵头晕,还是徐荣的裨将骂了一句:“尼玛,真是个贪财不要命之辈。”
这也是所有人得心声,徐荣微微一笑,很理解的道:“呵呵,怨不得他,一匹马足够他养一家人的,富贵险中求,我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气。”
众人释然,可不是,自己为什么当兵,还不是为了一口饭吃,如果能捞到一匹马,谁还愿意过这脑袋挂裤腰带上的生活,看着远去的一骑,心中有些羡慕,转而看着关上的战马更加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