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军营,荀彧大帐。
“你为何揭皇榜,说吧!”
荀彧坐在主座上,眼神扫一眼面前五花大绑的年轻人,淡淡道。
“哼,狗东西,呸”
张子仪被两个健壮的士兵按住,跪在地上,盯着一身天蓝色直裾锦袍甚为英俊淡雅的荀彧,硬着脖子骂道。
说起来这一幕的出现还真有些巧合。
首先说张子仪,他一心想证明自己,所以抢了个任务,这个任务就是调查官军的意图和动向。为什么有这个任务呢?这里还要细谈,官军聚集一大帮子人在河内,黄天寨也在河内,两者又是死仇,所以黄天寨怕官军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剿灭他们,虽然他们知道官军要讨伐董卓,可官军集结的地方离黄天寨太近了,只差十几里路,保不准官军那天发个神经,上山打打猎,就能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
张子仪一查就是大半个月,其中有一次收获,俘虏张凡一枚,然后就是像往常一样,守在城门口抓舌头,打探消息。
今天张子仪也发神经了,不顾周仓的劝阻,决定进城看看,可能是作为女人都喜欢逛街吧!一时忘乎所以,逛的时间长了点儿,被荀彧这只老狐狸盯上,不是荀彧牛13,而是张子仪太嫩,他进城忘了把绑头发的黄巾取下。
黄巾贼顾名思义,头包黄巾,被官军剿灭后,余孽不敢太嚣张,不过传统不可费,他们变了一种方式,用黄巾布条绑头发,掩人耳目。可惜他们这一招对于荀彧就不管用了,谁叫荀彧是颍川人呢,见过这样打扮的黄巾余孽,于是就盯上了张子仪。
张子仪逛的正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盯上了,回去路过城门时看到一个皇榜,出于好奇,跑过去看看,一下子愣住了,这个皇榜是董卓满世界通缉张凡的那个,他一把揭了皇榜,转身跑出城。荀彧看到这一幕,完全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立刻吩咐人跟上。
再说荀彧,这犊子被张凡涮了之后,如霜打的茄子,想去请教一下张凡为何能提前一天就安排人马偷袭,鬼谷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他当晚与曹cao一起去孙坚那里找人,和其他诸侯一样,扑了个空,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没多想,先回曹营,打算改天再去找张凡,可是连着几天都没有找到人,他慌乱了,曾经怀疑过孙坚把张凡藏起来了,后来去孙营找孙坚聊过几次后,得出结论:‘张凡真是自己走的’。
他想不通,当初张凡和他一起定下的计划,怎会不告而别?‘肯定是出了大的变故’,他如是想着,于是不停的派人去找,连曹cao提出进军都被他推迟了。
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他开始猜测张凡会不会被人掳走了,然后询问当地人,得知懐城附近果真有个黄天寨,有黄巾余孽驻守,于是谋划起来,刚巧让他见到张子仪。
只能说荀彧走狗屎运,出门就踩到狗屎,而这摊狗屎就叫张子仪,天意使然。他见到张子仪揭皇榜,当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张子仪怎么可能斗得过荀彧,被抓回了曹营。
荀彧微笑道:“你可知大汉律法叛逆是何罪?”审讯进入威胁阶段。
张子仪抬起头,蔑视荀彧道:“哼,你少唬我,不接揭个皇榜,能有多大的罪过。”
“那如果你是黄巾余孽呢?”荀彧依然漫不经心道。
张子仪身子一颤,沉默不语,心中苦笑:‘爹,女儿不能为你报仇了。’“我可说对?”
“要杀便杀,休要多言。”张子仪一副滚刀肉模样道。
荀彧笑道:“呵呵,我又没说你是黄巾贼,只要你告诉我为何揭皇榜,我就放了你。”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老实配合,是不是黄巾贼都无所谓。审讯进入利诱阶段。
张子仪盯着荀彧看了一会儿,平静道:“我拿来玩的。”
“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我就直接问了,张凡是不是在你们手里?”荀彧不想再拖延时间,他急切的想知道张凡是否安全。
张子仪眼睛猛然睁大,然后很快恢复,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张凡是谁。”
荀彧一直盯着他,张子仪的变化没有逃出他的法眼,笑道:“我换个方式问你,我军有近一万军士,如果攻打黄天寨,你说需要多久可以攻下?”审讯进入高级威胁阶段。
张子仪这下慌了,荀彧说得没错,这一大帮子官军真去攻打山寨,他们根本防不住,又想到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怀里的张凡,她凌乱了。
荀彧发现自己掌握了这个黄巾贼的弱点,喝道:“来人,召集人马。”
“别,你……你让我考虑一下。”张子仪连忙阻止道,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已经有水雾笼罩。
荀彧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给他安排个营帐,再派一队人看管。”
“诺”两个精壮士兵回答。
张子仪快走出门口时,荀彧幽幽的声音传来,“你若自杀,我一样会覆灭你们的巢穴,我只想知道张凡的消息,你考虑清楚。”
听到他的话,张子仪身子一颤,搭拉着脑袋离开了,她确实想过自杀来逃避选择,可惜被荀彧一句话打消念头。
张子仪刚走,曹仁就走了进来,他对着荀彧一礼然后道:“军师,人马已经召集完毕。”
荀彧点点头,动兵是下下策,他只是留作后手,他怕和黄巾余孽兵戎相见,可能将张凡置于险境,黄巾贼真要撕票,他也阻止不了。他要等张子仪的消息,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
半天的时间转眼过去,荀彧又派人将张子仪带了过来,这次张子仪一出现就直接道:“张凡在我们山寨,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荀彧见他肯合作,心中大喜,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哦?你说来听听。”
张子仪一边回忆一边道:“她的身高各方面和皇榜上说得差不多,不过‘得张凡者得天下’这句话和她相差很大,她这个人除了很懒之外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有,她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张凡是女人的事情他没有说,既然张凡刻意隐瞒,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也不想坏张凡的事情。
“什么,他不能说话了?”荀彧听到“她很懒”,就已经肯定是张凡无疑,听到张凡“不能说话”时,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张子仪咆哮。
张子仪被面前这个儒雅之人的咆哮惊呆了,‘原来他也会对人咆哮啊!’,不知道为什么被吓住了,连忙挥手道:“不……不是我们干的。”
“说,怎么回事?”荀彧已经不再好声好气的问话了,每个字都如同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张子仪很老实,将遇到张凡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带回山寨我才知道她是个哑巴,不过我一直把她当姐……兄弟看待,没有让她吃过亏。”他看得出荀彧很重视张凡,对张凡无害,所以不再隐瞒。
‘张凡为何突然离开孙坚,大晚上去懐城又有何事,突然不能说话又是因为什么?’荀彧脑子里一连串问题浮现出来,想了许久想不通,只好放弃。
他看着还跪在面前的张子仪,忽然挂着笑脸走过去,一边给他松绑一边道:“呵呵,误会,你既然和张凡相熟,那你就也是我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望小哥见谅。”
张子仪迷迷糊糊的被荀彧扶起身,疑惑道:“你和张凡是什么关系?”
荀彧皱皱鼻子,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张子仪,突然很诧异的道:“你是女人?”
“呀,你怎么看出来的?”张子仪惊呼。
“呵呵,姑娘似乎有许多秘密。”荀彧一副“我完全看穿你”的样子道,然后也不看张子仪,自顾自的倒起茶水,递到张子仪面前。
张子仪先是把自己看了个遍,心道:‘奇怪,我哪里露馅了,在黄天寨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这个人一下就发现了,此人不好对付’。
其实张子仪能瞒过黄天寨众土匪,只能说土匪们太“二”了,她身有女儿香,咽喉平坦,声音中性,明眼人近处一观便知其身份。
张子仪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一把抓过茶杯,喝问道:“你这人真不懂礼数,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荀彧看她个小丫头片子,没和她计较,喝口茶,淡笑道:“张凡算是我半个老师吧!”
“噗”
“就她?”张子仪刚喝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去,她实在想不明白,张凡那个弱不禁风的死娘竟然如此牛叉,果然人不可貌相。
“没错,就他。”荀彧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继续慢悠悠的喝茶。
“哈哈哈,那我就是你师伯了。”张子仪嚣张的笑道。
荀彧大奇,放下茶杯,问道:“你与张凡同出一门?”同时心中暗道:‘我又碰上一个鬼谷传人?’张子仪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更乐了,拍着案几笑道:“我是你老师的闺……兄弟,自然就是你的师伯了。”
荀彧感觉有些扫兴,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端起茶杯继续品茶。
张子仪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与张凡是兄弟的关系,下个猛料,神秘兮兮的道:“我们可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的噢。”
“砰,噗,咳,咳咳……”
荀彧没有经受住打击,脚下一软,从坐榻上滑到地面,口中没有咽下的茶水,一下钻进了气管,全部喷出,接着就是止不住的咳嗽,脸红了,眼泪流了。
“哈哈哈”
张子仪指着地上的荀彧大笑,然后嚣张道:“吓到了吧!”
荀彧坐地上傻傻点头道:“吓到了。”
“叫师伯”
“师伯”
“乖”
这时荀彧反应过来,自己被带沟里了,苦笑着爬起来,重新坐好,心道:‘我其实早就该发现的,张凡除了懒就是风流,那两个刚让王宏送走,就又来一个,还有了实际进展’他偷瞟一眼兴奋状态的张子仪,暗下评论:‘此女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