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天,张昭瞪着“熊猫眼”来到张凡面前,狠狠的刮一眼嬉皮笑脸的张维,对张凡一拜,“军师,昨日先晓送来的银子已经清点完毕,共296580两。”。
张凡做梦也没想到卖药这么赚钱,兴奋道:“可够买马钱?”。
张昭摇摇头,“马匹的价格是:劣马六十两,中马二百两,好马五百两,大宛马千两,所以我们要给马商968640两,您答应马商多给一成的价钱,所以共计1065504两,去除现有银两,我们还有768924的差额。”。
张昭说完不再吭声,就算张凡一夜之间变出近三十万两白银已经算是神迹,但是还有如此大的亏空,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内凑齐。‘除非……’,他脑子中闪现过一瞬灵光,嘴角挂起一丝淡笑。
‘擦,这年头马怎么这么贵,难怪吕布要为了赤兔戳死干爹,如果是我,肯定也禁不住诱惑,反正又不是亲的。看来我这次真成冤大头了。’。
张凡摸着光滑的下巴,沉思起来,‘恶意哄抬药价的缺德事不能再干,还是想其他办法为好。怎样来钱快呢?赌博?不行,十赌九输。买彩票?你妹,怎么想到这个了,这个时代有狗屁的福利彩票。对呀,爷可以发行彩票,来钱快……还是不行,首先防伪就做不来,到时候都是中奖号码,还不亏死?玛德,只能抢劫了,名声呀!民心呀!坑爹呀!……’。
张凡如同那个叫什么思想者的雕塑一般,定格了。张维和张昭对视一眼,都没敢打扰他。
这时张子仪莲步而来,朗声道:“都在呀!商量什么呢?”,她最近可谓相当幸福,什么都不用管。无聊了,就带着天仪军几个女兵出去逛街,心血来潮了,就去军营找刘关张打打架,小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坦了。
张昭和张维纷纷见礼,张凡也从思维乱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子仪来了,坐吧!”,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张子仪一屁股坐他旁边。
“呵呵,小凡,难得见你愁眉不展呀!难道是盟军不打董卓来打我们了?”。
张凡白她一眼道:“不是,咱们没钱花了”。
“什么,这么大一座城竟然没有钱了?你别骗我。”,她最近逛街出手相当大方,银子成块成块往外扔都不带找零的,完全就是暴发户做派,突然听说没钱让她可劲造,一时心中难以接受。
张凡没有回答他,而是给张昭一个眼神。
后者很有眼力劲儿,立刻拱手道:“府中本有近四百万两纹银,最近购买军辎花费颇繁,仅余万两。”,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偷偷看一眼张子仪继续道:“天仪将军几日来花费六千多两,府中实在没有多少银两了。”。
黄巾军早就受够了钢叉锄头打仗的日子,所以这几天不停的装备自己。幸好以前徐州军存有不少装备,不然近两万军队花费可不止这么少。
张子仪微微愣神,挠着后脑勺傻笑,“呵呵呵,我有花这么多吗?”。
‘败家娘门儿,话说她装傻充愣的姿态为什么有我七分风采呢?爷始终在被模仿啊!不错,有前途。’张凡想着想着,想跑偏了,立刻转动方向盘回到正轨,“子布,你有何计策?”。
张昭很果断的摇摇头。
张凡又看向张维,后者立刻道:“别看我,老大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我了。”。
张子仪推张凡一下,小声道:“要不今晚抹黑让周仓他们去干一票?”。
‘干你妹呀,这几天的课你都学狗肚子里了?’。
张凡狂翻白眼,苦笑不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您老还是回去看书吧!这里真用不到您。”。
张子仪知道张凡嫌弃自己,猛然起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老大,其实天仪将军说得也不错,只要做的干净利落,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不就行了?这是如今最好办法了。”,张维犹豫道。
张昭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道:“不失为一种办法”。
张凡怪异的眼神盯着张昭,直到将后者看出一身鸡皮疙瘩,才笑道:“好,就这么办,不过子布,你对徐州城最为熟悉,你先去踩盘子吧!”。
张昭一愣,“何为踩盘子?”。
“这都不知道?就是事先侦查要劫的家户。”。
“哦,那我现在就去”,张昭转身离开,脸上逐渐展开奸笑。
张凡见张昭离开后,对着张维招招手,张维连忙哈腰赔笑来到张凡身边。
“他刚才报的数目可对?”。
张维道:“丝毫不差”。
张维昨晚可不是故意弄一座银山戏弄张昭,而是张凡有意安排的。
“视钱财如粪土吗?这样的人不好对付。先晓,你说人这一生到底要追求些什么呢?”,张凡望着门外,眼中闪出一丝迷茫。
张维同样望向门外,此刻脸上竟然出现神圣的色彩,“可能如同天仪将军所言,为了梦想吧!”。
张凡诧异的看着张维,‘这厮吃错药了吧!’,继而笑了,是种很有爱的笑容,他没有问张维是什么梦想的傻问题,因为每个人被问到相同问题,都不会说出心中真正的梦想,人就是这样,内心深处总要有层黑纱,掩去一些东西。
“你附耳过来”。
张维立刻将头伸过去,张凡在其耳旁细语几句,他满脸不解道:“老大你要坑子布?”。
张凡不屑的一笑,“呵,他促成此事就没安好心,我为何不能坑他?”。
张维没明白张凡的话,还是点点头离开。
张维离开后不久,刘辟从后堂走来出来,走到张凡身边道:“数目丝毫不差”。
张凡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又一个视钱财如粪土吗?也许真是为了梦想吧,至于什么梦想,管他呢。”,他对着刘辟微微一笑,道:“那件事情进行的怎样了?”。
“正在进行,小凡,我不是太理解,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去下邳呢?”。
“呵呵呵,因为他们必须去”。
镜头转换。
张昭出了城主府,一头扎进行人之中,很快消失不见,等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自己家中。
这几天王朗一直住在这里,完全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家中有个恐怖老爹,他也很无奈。
“子布,你终于回来了,唉,不得不承认,张凡表演的那一幕好戏真是太精彩了,恐怕民心已不在我们手中。”王朗几天没见张昭,一见面就开始抱怨。
张昭冷冷一笑,“明日我就叫他尽失民心”。
“子布有何计划?”,王朗好奇心立刻被勾引起来。
“最近府中缺钱,张凡打算派人偷偷抢劫一家大户,来填补空缺,我今日得以归家就是因为他要我去打探消息。”。
王朗眉头扭成“一”字,疑惑道:“此举未免太不智了”。
张昭突然警觉起来,暗道:‘对呀,张凡之智岂会给我如此大的漏洞?还让我去踩盘子,竟然连个监视之人都没有,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他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问题。
王朗见张昭紧缩眉心许久不言,脸上竟然出现了惧怕的表情,心中犹如惊涛拍岸,难以平息,‘相别不过几日,一向傲然自信的子布竟然也会畏惧,张凡到底是何许人也,可怖致斯’。
“子布,想当初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唉”。
张昭听到此话,顿如电过全身,猛的一颤,继而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坚定道:“机会难得,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
王朗见他恢复往昔神采,暗自点头,笑道:“如此才是我认识的张子布”。
两人相视而笑。
“我决定选择糜家”,张昭笑着道。
“糜家是徐州最大的商家,资产丰厚,门客众多,如果张凡与之结怨,确实够他受的”。
“是也,糜家在徐州城的家仆、门客少说也有几千人,待各郡人马来攻,其作为内应必然可成事”。
“呵呵呵,还是子布想的周全”。
----------------------------我分-------------------------------------------徐州城最繁华的街段,一座高大的二层建筑鹤立鸡群,就算从远远的街角也能一眼看到,门前立着一根四丈高旗杆,黑色大旗迎风尽展,上书“糜家粮栈”四个红艳大字,非常醒目。
张昭站在门前望着大旗,露出笑脸,暗道:‘就这里了’,转身正要离开,就见十几个庄稼汉子从身后涌来,手中还拿着棍棒之物。
张昭一眼看出这些人是来糜家粮栈找茬的,赶快低下头向一旁躲去,可惜为时已晚,他被十几个汉子推搡进粮栈。
这些人冲进粮栈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打砸,糜家粮栈的伙计也不少,见有人敢来自己的地盘撒野,火冒三丈,不知从何处抽出家伙就迎了上去,双方扭打在一起。
粮栈中的顾客见此情况,哪里还有买卖的心情,一哄而散,唯独留下张昭一个事外人被挤在火拼场中无处可逃。
“住手,别打了”。
张昭见眼前棍棒乱飞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扯着嗓子大喊,可惜无一人停手。他只好趴在地上躲闪头顶呼来啸去的棍棒往外爬去。
“咦,我看你往哪儿跑”。
一个声音响起,张昭只感觉自己被人给提了起来,入眼便是一张戏谑的笑脸,粗重的鼻息喷在他脸上,让张昭更加的害怕。
“我是徐州……”。
张昭见此人挥着拳头就要打人,连忙自报家门。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鼻子一阵剧痛,接着就是辣眼睛的辛酸感,眼泪夺眶而出,眼前更是似有星星环绕,仰面摔倒在地。
“我管你是谁,呸”。
那人朝着张昭吐一口痰,转身再找目标扭打起来。
张昭蜷缩成团躲避着往来的脚步,他不记得自己被踹了几脚,又被抽了几棍,只觉得全身无处不是疼痛的地方,这一刻他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家仆们打野狗的场景,而他就是那只可怜的野狗。
“都住手”。
就在张昭即将昏过去时,一声大喝,众人停了下来,就见从楼梯口站着两位少爷。
一人较瘦弱,身高七尺,身穿葛麻直裾袍,(先前命笔犯了错误,写的锦袍,后查过资料后得知,汉代重农轻商,规定商人不得衣锦绣等织物,只能着葛麻织物)头戴进贤冠(缁布冠,文官、读书人所戴的帽子,在东汉时期,戴冠是很讲究的,不能乱搞),他相貌普通,可姿态出众,雍容大方,神采奕奕,这人是糜竺。
另一个身长近八尺,体格健硕,头裹青巾,上身襜褕(直身单衣),腰间一条黑锦带,下身管裤的汉子,此时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刚才那声喝就是出自其口,他是糜芳。
“大少爷,二少爷”。
粮栈伙计见到二人立刻行礼。
那十几个闹事的汉子相顾一眼,转身便跑。
“站住”,糜芳大喝一声,快步追去。
“子方,回来”,糜竺淡然道。
“可是……”。
“别说了,又不是第一次”。
糜竺一脸的平静,身为徐州城最大的商家,与其利益冲突的仇家不在少数,像这种找茬的事情不少见,这也是粮栈为什么有如此多伙计的原因。
“可恶”,糜芳朝柜台上狠狠的踢一脚,满是不甘心。
糜竺这时发现趴在地上蠕动的张昭,见他穿着与刚才逃走之人不太一样,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这是何人?”。
一个伙计踢张昭一脚,将他翻过来露出脸面,“是和刚才那帮歹人一起来的”。
“哦”,糜竺失去了兴趣,正要吩咐人将张昭扔出去时,一队士兵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