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便是四月初八,张三丰的百岁寿辰将至,范遥自然要去凑凑热闹。
张翠山一家回来了,这百岁寿辰必定是大场面,五大门派的人*问张翠山夫妇屠龙刀的下落,最后只能照江湖规矩动武。
原书的情节是武当七侠准备摆真武七截阵时,殷素素去请教俞岱岩阵法走位时被认了出来。张翠山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就是伤了俞岱岩的人,觉得对不起瘫痪多年的三哥,继而自刎谢罪,殷素素也追随而去。现在,俞岱岩只伤了几个月,张翠山夫妇应该不会有事。
范遥提前了一天到武当山,此时各门各派的人都还没上山,张翠山和殷素素倒是已经回了武当山,张无忌应该在玄冥二老手上。
范遥的特点十分明显,俊朗不凡,身背古琴,腰悬棋袋,手持木剑,有时候身边还跟着一只丈高的神异白鹤,任谁看了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武当派的弟子基本上都认识范遥,自然直接就引他到了大殿,宋远桥正在接待客人。
一共三人,分别是金陵虎踞镖局总镖头祁天彪,太原晋阳镖局总镖头云鹤,大都燕云镖局的总镖头宫九佳,都是为了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一家七十二口被灭门之事而来。还有些人站在他们身后,想必不是弟子就是镖师。
范遥刚到,莫声谷也自后堂出来,大着嗓子道:“我们师兄弟既然负了‘武当七侠’这个名头,便上奉恩师严训,行事半步不敢出错。
张五哥是武当七兄弟之一,性子斯文和顺,我们七兄弟中,脾气数他最好。你们定要诬赖他杀了龙门镖局满门,那是压根儿的胡说八道。”
那三人既然敢上武当山,自然不会就这么被莫声谷给吓住了,那气度威猛的大汉是虎踞镖局总镖头祁天彪,朗声道:“武当七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难道少林派高僧便惯打诳语吗?少林圆音大师亲眼目睹,临安龙门镖局上下尽数伤在张翠山张五侠……的手下。”
说到“张五侠”这个“侠”字时,声音拖得长长的,显是充满讥嘲之意。
范遥佩服的人极少,张三丰却是其中之一,爱屋及乌,武当派众人有麻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见祁天彪出言嘲讽,范遥与宋远桥和莫声谷打过招呼后,冷冷道:“不知祁镖头此言何意,可是要替龙门镖局上下报仇雪恨?”
那祁天彪也是久在江湖行走之人,虽然明玉没在范遥身边,但范遥这独特的装扮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自然很容易认出,依然朗声道:“原来武当派与大名鼎鼎……的明教也交了朋友,怪不得如此不将武林同道放在眼里。”
“大名鼎鼎”的后一个“鼎”字也拖得很长,显然是嘲讽武当和声名狼藉的明教结交。
莫声谷早看不惯这几个找麻烦的,站起身来大声道:“别说我五哥此刻尚未回山,便是已经回到武当,也只是这句话。莫某跟张翠山生死与共,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三位不分青红皂白,定要诬赖我五哥害了龙门镖局满门。
好!这一切便全算是莫某干的。三位要替龙门镖局报仇,尽管往莫某身上招呼。我五哥不在此间,莫声谷便是张翠山,张翠山便是莫声谷。老实跟你说,莫某的武功智谋,远远不及我五哥,你们找上了我,算你们运气不坏。”
祁天彪大怒,霍地站起,大声道:“祁某今日到武当山来撒野,天下武学之士,人人要笑我班门弄斧,太过不自量力。
可是都大锦都兄弟满门被害十年,沉冤始终未雪,祁某这口气终是咽不下去,反正武当派将龙门镖局七十余口也杀了,再饶上祁某一人又有何妨?便是再饶上金陵虎踞镖局的九十余口,又有何妨?
祁某今日血溅于武当山上,算是死得其所。我们上山之时,尊重张真人德高望重,不敢携带兵刃,祁某便在莫七侠拳脚之下领死。”说着大踏步走到大殿中心。
宋远桥先前一直没开口,这时见两人说僵了要动手,伸手拦住莫声谷,微微一笑,说道:“三位来到敝处,翻来覆去,一口咬定是敝五师弟害了临安龙门镖局满门。好在敝师弟不久便可回山,三位暂忍一时,待见了敝师弟之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身形干枯,犹似病夫的燕云镖局总镖头宫九佳说道:“祁总镖头且请坐下。张五侠既然尚未回山,此事终究不易了断,咱们不如拜见张真人,请他老人家金口明示,交代一句话下来。张真人是当今武林中的泰斗,天下英雄好汉,莫不敬仰,难到他老人家还会不分是非、包庇弟子么?”
他这几句话虽说得客气,但含意甚是厉害,夹枪带棒。
莫声谷哪里听不出来,当即说道:“家师闭关静修,尚未开关。再说,近年来我武当门中之事,均由我大哥处理。除了武林中真正大有名望的高人,家师极少见客。”
言下之意是说就凭你们几个臭咸鱼、烂番薯,还不够资格拜见。
那高高瘦瘦的晋阳镖局总镖头云鹤冷笑一声,道:“天下事也真有这般凑巧,刚好我们上山,尊师张真人便即闭关。可是龙门镖局七十余口的人命,却不是一闭关便能躲得过呢。”
宫九佳行事极为谨慎,听他这几句话说得太重,忙使眼色制止。
但莫声谷性子急,早就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你说我师父是因为怕事才闭关吗?”云鹤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范遥最讨厌不明真相被人利用,偏偏还自以为是的白痴,抽出手中木剑冷冷道:“三位为朋友之仇而来,范遥本来好生佩服三位的义气。可张真人是我最敬佩的人,三位胆敢不敬,便就不用下武当山了。好在明日才是张真人寿辰,今日见血也不算对张真人不敬。为了三位的义气,我让你们三招。”
身为明教光明右使,范遥的名头比武当七侠更盛,甫出江湖便杀了上代昆仑掌门白鹿子,这三人自知万万不是对手,背心立时冒出一股冷汗。
宋远桥虽然也恼怒这三人,但甚有涵养,也知若是让范遥杀了这三人,只怕更难收场,缓缓道:“三位远来是客,我们不敢得罪,送客!”
说着袍袖一拂,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祁天彪、云鹤、宫九佳三人身前茶几上的三只茶碗突然被风卷起,落在宋远桥身前的茶几之上。
三只茶碗缓缓卷起,轻轻落下,落到茶几上时只托托几响,半点茶水也为溅出。
祁天彪等三人当宋远桥衣袖挥出之时,被这一股看似柔和轻缓实则强劲至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喘不过气来,三人急运内功相抗。
但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三人胸口重压陡消,波波三声巨响,都大声的喷了一口气出来。
三人同时一惊,心知宋远桥只须左手袖子跟着一挥,第二股袖风乘虚而入,自己所运的内息必定难逃逆行倒冲,就算不立毙当场,也须身受重伤,内功损折大半。
这一来,三个总镖头方知眼前这位冲淡谦和、恂恂儒雅的宋大侠,实是身负深不可测的绝艺。自然也知道宋远桥这一句“送客”其实是在救自己,方才若是与名头更在武当七侠之上的范遥动手,恐怕不死即残。
只见祁天彪抱拳说道:“多谢宋大侠手下留情。告辞!”
宋远桥和莫声谷起身相送,至滴水檐前,祁天彪转身道:“两位请留步,不劳远送。”
宋远桥道:“难得三位总镖头光降敝山,如何不送?改日在下当再赴京师、太原、金陵贵局回拜。”祁天彪道:“这个如何敢当?”
两人正在说客气话,祁天彪突见门外匆匆进来一个短小精悍、满脸英气的中年汉子。宋远桥:“四弟,来见过这三位朋友。”当下给祁天彪等三人引见了。
张松溪笑道:“三位来得正好,在下正有几件物事要交给各位。”说着递过三个小小包裹,每人给了一个。
祁天彪问道:“这是什么?”
张松溪道:“此处不便拆看,各位下山后再看罢。”师兄弟三人送到道观门外方与三人作别。
武当七侠都知道范遥是个不守江湖规矩,做事全凭自己喜好的人,自然不会计较他刚刚想在大殿中杀人的事,反而很是感激他因为祁天彪三人不敬张三丰而动了杀机,他们却是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几人一阵寒暄后,莫声谷问到那三个包裹是什么东西,张松溪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门外。
范遥熟知原著,自然知道张松溪是施了恩惠给三人,那三个包裹就是证据。果然,过了一会儿,祁天彪三人匆匆忙忙跑回来,向诸侠纳头便拜,不过一直防备着范遥,诸侠也一一还礼。
范遥自然看出这三人心里想什么,只是他向来懒得理会小喽啰,冷冷站在一旁。
再次送走三人,俞莲舟、张翠山、殷素素等人自大殿屏风后出来。
武当七侠今日终于聚齐,自然喜极而泣,殷素素也上来拜见范遥,口称“范右使”,与殷野王一样,不想叫这个和父亲平辈论交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叔叔。
众人齐向张三丰闭关处而去,张松溪向众人解释他如何施惠予祁天彪三人,那三个包裹又是什么,没多久便到了张三丰的后山小院。
PS:最近的更新应该都不会太稳定,请各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