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长嘘了一口气,心道一切总算是过去了,走到那尸怪的跟前,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去,将它送进了黑水池中。回头看看王道长其他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此刻再出现什么变故,就只有等死的份儿。谷阳将他们三个一一扶起,检查了一下各自的状况,还好,并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境地,都是一些皮肉伤。
四个人坐在一块,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暗自庆幸劫后余生,稍作休息了一会儿,拾起地上的青铜箱,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开始向那个不知底细的山洞出发。很难想象得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史珍香还保持着乐观的精神,一路上他都是哼着那些振奋人心的歌曲,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人得精神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面前的山洞和之前走过的一样,刚踏入进去,就让人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因为这种山洞都是七拐八拐的,总给人一种看不到尽头的感觉,加上体力消耗的所剩无几,在最后的时刻里,谁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一句话。
后面的路还算好走,什么危险也没遇到,十几分钟后,竟然发现了泥土层,那种现象很奇怪,黑色的山岩和那泥土层的分界线几乎为零。很显然,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以前这里肯定都是真正的泥土地,只不过黑水池中那些液体的关系,黑色的岩石开始向四周蔓延,随后就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那副景象。
小贩见此情形,精神又提了起来,冲王道长一笑:“这是好的预兆,说不定前面就会有出口,我们再加把劲,很快就可以看见昔日的阳光了。”
小贩的话也不是信口胡掰,走进这个山洞的时候,王道长和谷阳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山洞路面的坡度虽不大,但能感觉得到,它是一直向上延伸的,据王道长估计,再走上十来分钟,肯定就要到达山头了。
踩着脚下的泥土,总觉得踏实许多,闻着泥土的气味,比任何时候都要振奋人心。然而,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想而已,走到最后才发现,摆在面前的竟然是一条死路。
小贩见是这样,火气大涨,他大骂道:“他妈的,明明这山洞是一路向上的,再上去一点点就会看到出口,为什么到这就不通了,那么修这条山洞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条山洞修的十分古怪,既然不是出口,无疑是多此一举,而且这里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石室,很显然,这里根本没人来,那么修建这条山洞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众人的心情很压抑,大家席地而坐,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待,希望救援的那些人能够早日打入到这里,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谷阳说道。“不过谁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到这里来,三两天还好说,要是耗上个七八天,那还得了,我们四个全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吃的食物,七八天怎么挺过去,吃泥巴过日子吗?”史珍香说出了现在的状况。
至于那些尸蝎,那就更简单了,只要有了第一次接触,直接带喷火式气枪下来,也就不足以为患,那么是什么困难会让外面的人还没进入呢?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身上没有带钟表之类的东西,所以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总之情绪都低落到了极点,刚好这时候王道长的头灯又熄灭了,这无疑是最严厉的警告,对谷阳的影响倒是不大,有灯没灯一样。“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做出最后的选择,是继续等待上面的人下来救援,还是趁着最后的微弱光源掉头反拼。”谷阳问道。
史珍香渐渐的烦躁不安起来,终于打破了这无尽的沉默,他十分淡然的说道:“师傅,师兄!我看我们还是退回去吧,说不定合四人之力,还能让一两个人逃出去,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小贩没有吭声,主要是想听听王道长的意见,然而王道长摇了摇头却不赞成那么做,史珍香终于忍不住,道:“师傅,我们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死,你不想出去我还想出去呢!”
谷阳和小贩都是一脸的惊讶,史珍香一直是个懦弱的人,师傅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从来没有过怨言,而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刚好与之相反。
王道长更是一脸的苍白,可能没想到史珍香会对他突然爆粗口,但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淡定,他对史珍香说道:“史珍香,你冷静点,我们这样出去肯定是送死,到时候谁也跑不了,而等待,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你不要忘了还有谷阳!”
史珍香哪里肯听,铁青着脸就骂道:“鬼知道他妈的要等上多久,再待下去,人就要饿死了!”小贩岔开话题说道:“我告诉你们一个节省体力的最佳办法,你们要不要知道?”王道长和史珍香都没有回话,显然还没从那种紧张的气氛中走出,谷阳只好装腔作势道:“你不要卖弄了,挑重点的说。”
小贩呵呵一笑:“看着啊!”,就见他蹲在地上,把双腿收拢,然后双手抱住膝盖,头枕在上面,又道:“就像我这样子,这个方法是科学研究出来的,你们要不要试试?”
“你做这个动作还不如讲一个故事给我们听听!”谷阳说道,小贩立即兴奋起来,就道:“我最拿手的事情就是说故事,要不,今儿个说个恐怖点的故事让你们提提神,都仔细听好了,我这就道来,话说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说完小贩就绘声绘色的开讲。
这不刚好赶上一个寡妇走娘家,她娘家就在隔壁村,但途中有两座荒山,中间只有一条小道可过。
也该她倒霉,这天夜里刚好月黑星稀,她打着煤油灯就上路,一路上山虫怪鸟叫个不停,那里也没几户人家,加上那时候惜油如金,村民们早早的就吹了灯,该干嘛干嘛去,所以一眼看过去,哪里都是漆黑一片。
这寡妇胆子极大,也不怎么害怕,一晃二悠的就走了大半的路程,在路过一块茅草地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一团白花花的事物在前边闪了几闪。寡妇被那莫名其妙的阴风吹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眼前飘过了一样事物。
那寡妇也没往心里去,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把煤油灯举在前面,就又开始上路。不过她刚走出去几米远,前面有飘过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就在旁边的杂草丛中。这寡妇虽然胆子极大,可知道现在世道刚平,穷山恶水之地还有残匪出没,自己一个人出门,莫非让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寡妇心里就虚了,这里荒山野岭的,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趁对方没有持刀杀到,还是早早逃跑的好。寡妇刚要撒开脚丫子往前奔,却突然听到背后传出细细的声音,好像是个女人的呼唤声。
那时候人心都是热的,寡妇虽然不明白身后是谁在呼喊,却还是停了下来,回头一探究竟,就对上了一张苍白的女人脸,纵然是寡妇胆大包天,也是被着实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后,寡妇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很是年轻,最多二十五六岁,长得也很标准,就是脸上苍白一片,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臂弯上还勾着一个红包袱,里面鼓啷啷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寡妇估计,可能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去走人家的。
那白衣女子看寡妇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厉色,也不说话,就是眼睛就死死的盯着寡妇的肚子看。看了一会儿,那白衣女子阴森森的尖笑了一声,随后往寡妇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乌漆麻黑的手里没有灯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清路的。
那白衣女子并不回答,还是保持之前的那副模样,她衣抉飘飘渐行走远,很快就消失在寡妇的视线里,寡妇也没多想,就继续赶路。
到了自己娘家,正巧赶上老父出更,就和老娘一起睡觉,到了三更半夜的时候,寡妇突然感觉脖子被人掐住,心里大骇,急忙拿火柴点灯,可是她伸手往桌子上一摸……,标子神秘的对我们笑道:“嘘!你猜摸到了啥?”
这故事王道长听说过过,自然知道结局,所以没上他的套子,反而是史珍香,他这回正听得出神,却硬生生的断了,于是催道:“卖什么关子,赶紧说。”
小贩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突然就摸到了一条冰凉的死人手,吓得那寡妇简直要了老命,可她偏偏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废了好大力气,才用脚把老娘踢醒。她老娘一起身,随手一抓,就把煤油灯给点上了,四处一看,什么也没有,就说寡妇肯定是做噩梦了,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那木匠师傅横眉竖眼,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抡起伐木的斧子,在屋内一通乱砍,接着又化了一碗符水,顺着寡妇床边的土墙就泼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就见土墙上起了一个老大的泥团子,木匠大骂道:“汰,你这畜生好大的胆子,竟然还跟老夫较量,定让你灰飞烟灭。”说完,捧着那泥团子就往事先准备好的火盆里丢去,顿时,那泥团子四分五裂,从里面冒出许多的鲜血,而且臭气四溢,这时候,那寡妇也就生了。
“你们再猜猜,生下来个啥玩意?”小贩诡异的眼神看向我们每一个人,神情怪怪的,史珍香就道:“快点讲。”小贩站了起来,双手左右比划了一下,众人很认真的看着他的动作,小贩突然回头说道:“是一根婴儿的脐带。”说完就指着史珍香的肚子处。
史珍香完全被标子带入了那种诡异的气氛当中,他突然的动作和回答,把史珍香着实惊了一跳,愣了一下,随后大家都笑了起来,看小贩讲的好,史珍香要他再讲一个,小贩一点也不含糊,就又徐徐道来。
但好景不长,别说这几个听故事的人了,就连小贩自己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到最后,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感觉他是在自言自语。也许大家太久没休息过了,就那么半个小时左右,谷阳再次从瞌睡中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了过去,小贩子甚至打起了呼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