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散去,山风吹起。
霍鸣抬头再去看时,大师兄及师弟师妹豁然消失。
妖蟒不见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鸣回头看看身后,妖蟒的巢穴入口处,长长的乱草在山风吹拂下,飘飘摇摇。
“妖蟒就这么被捉走了?”霍鸣找了块光滑的石头,一屁股坐上去,心中疑惑,“西山这条妖蟒已成了先天圆满级的大妖,能用阵把它生擒,阵法自是不一般····听黑袍男子的语气,所布的这个阵叫摄魂阵,是他师父传给他的,由此推断,幕后的师傅必定是个擅长布阵的高人。”
山风袭身,霍鸣突然觉得胸口处隐隐有些疼痛,鼻孔仍然闻到一点淡淡的香味。
“不好。”霍鸣心中一惊,“毒气!黑袍男子将瓶子摔碎,里面散发出的毒雾侵蚀到了我的身体,赶快驱毒。”
霍鸣闭目,用意念牵引太阴太阳之力,丝丝星光涌入体内,片刻,侵入到身体里面的毒气被驱散了出来,淡淡的白雾随山风飘散而去。
“好险啊。”霍鸣睁开眼睛,起身活动了一下,没觉得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布阵及用毒,不是正派所为,这几个人鬼鬼祟祟,不是附近府邸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霍鸣休息了一会,顺着树木丛林,下了西山。
——————————————————————霍宁府。
风摇晃着窗前的树枝,轻轻吹打着窗户。
古色古香的宽大木床。
一条柔软的兽皮毛被盖在卞雪梅的身上,霍天啸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
叶草手里端了一碗清水,侍立在一旁。
“咳,咳”,卞雪梅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
霍天啸从叶草手里接过碗,送到妻子嘴边,“这些日子来,你身体一直不好,我在想……是因为你生霍儿前受的那次重伤····”,霍天啸表情很难过。
卞雪梅轻轻闭上眼。
“我们联手闯荡魔域没遇到强敌,在返回的路上,却遭了意外。”霍天啸边回忆,边说道,“当时你已经有了身孕,在拼杀中受了重伤,原本不应该生的····”
“多亏了霍鸣的白伯。”卞雪梅睁开眼,接过丈夫的话,“他白伯背着我,全力逃退,你奋力断后,才避免了一场大难。”
霍天啸点头,顺着刚才的话,继续道:“你不听我的劝告,执意保住孩子····”
“别说了。”卞雪梅摇头,“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我们都不要再提。”
“好,我不说了。”霍天啸走过来,“我就是看到你身体这个样子,心里不好受。”
“天啸,你别这么想”,卞雪梅握住丈夫的手,“儿子争气,我很知足……你还没有感应到玉晶吗?”
“嗯……有点感应,有轻微的感应!你放心,儿子没事的!”,霍天啸安慰道。
卞雪梅看看丈夫的眼睛,“我知道你骗我,其实,你没有感应到……你只是怕我担心。”
“儿子会回来的,会的!”,霍天啸接过妻子手里的碗,递给叶草。
“早知道这样,真该让小黑把霍儿直接接回来,别稍什么口信了……天啸,听说那条妖蟒修成先天圆满后离开了西山,你说,它会到哪里去?”
“不好说,修成先天圆满的大妖很难控制。”霍天啸沉吟道,“我的担心不是怕它逃跑,真要跑了,离得远远的,反倒省心。”
“那是?”卞雪梅望着丈夫的脸。
“在这片无尽辽阔的疆域上,有很多的宗门及教派,有擅长用毒的,也有擅长布阵的,还有的,专门捕捉先天圆满级的大妖····”
“捉拿大妖?”卞雪梅很惊讶。
“我从前听说过,至于他们为什么捉大妖,我也搞不明白。”霍天啸回答。
“天啸,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要抓紧安排人手,将妖蟒拿住。”卞雪梅道,“妖蟒离开西山,有两种可能,一是流窜到部落中去祸害子民,再就是,像你说的,被某个宗门或教派捉去,这都是用心叵测的人,捉拿大妖……我想,是为他们服务。”
“已经安排好了,一旦得到它的消息,我马上去除掉它”,霍天啸点点头,咬牙道,“决不能让它出来作乱。”
————————————————————————————————“喳,喳”,院子里桃树上,一只野喜鹊叫了两声,扑棱一下子飞了起来。
吱~,门开了。
霍鸣回来了,几步就走进了屋门。
“霍儿”,卞雪梅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咳,咳……”,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哇”,吐出一口鲜血。
“母亲,你怎么了?”,霍鸣慌忙上前扶住卞雪梅。
“你回来就好,你母亲见到你就放心了。”,儿子出门闯荡了数月,脸色晒黑了不少,肩上多了一张大弓,霍天啸来不及多问,回头吩咐叶草:“叶草,你去把秋姑叫过来。”
“是”,叶草转身去了,秋姑是霍宁府的后勤事务管家。
一会,一身红衣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府主,您找我?”
“秋姑,你去一趟铜山部落,把木山翁接过来。”,霍天啸说道。
“木山翁?“红衣女子看了眼咳嗽不止的卞雪梅,顿时明白了,“是,府主,我马上去。”
霍天啸走到门外,低啸一声,一只火红鸟降落到院子里,忽闪着两个大翅膀。
秋姑走到院子里,坐在火红鸟的背上飞去。
木山翁是铜山部落的族长,在霍宁府管辖的方圆几千里范围内,木山翁的医术最高超,霍天啸当年被蟒毒浸伤,是木山翁给配制了解毒药,顺利地解了蟒毒。
“这张弓是怎么得到的?”,霍天啸眼力何等的精准,一眼就知道,霍鸣肩上挎着的大弓不是凡器。
“父亲!母亲!”,霍鸣解下大弓,放在石桌上,并且掏出如意袋,“我去西山,想趁妖蟒不在,探探底细,却闯进了空间隧道····”,然后,霍鸣把前后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霍天啸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大为惊喜。
“这都是难求的法宝啊”,霍天啸感慨,“尤为难得的是,你学会了用神念移物····机缘啊,这是机缘啊!”
“咳,咳……”,卞雪梅又咳嗽起来。
霍鸣坐在母亲身边,霍天啸看看妻子,时而向外张望。
忽然,透过门外看到远处高空中一只火红鸟的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红衣的秋姑,另一个是干瘦的灰衣老者。
霍天啸一眼就认出来了····干瘦的灰衣老者就是铜山部落的族长木山翁。
“雪梅,雪梅,木山翁来了。”,霍天啸过去扶起妻子。
火红鸟降落在院子里,秋姑搀扶着灰衣老者走过来。
“府主。”灰衣老者恭敬地说,“我听秋姑说,夫人病的厉害,就急急地赶来了····”
“木山翁”,霍天啸直呼其名,眼中带着焦急,“你赶紧看一看夫人,一直咳嗽不停,都吐血了···”
“别急,让我瞧瞧”,木山翁走到卞雪梅的身边。
“族长一路辛苦了”,卞雪梅略微欠身,点了下头。
“夫人不必客气,给您看病,是我的荣幸”,木山翁恭恭敬敬地说。
卞雪梅半躺在床上,霍天啸坐在一边的石椅上。
木山翁伸出手指放在卞雪梅的手腕处,凝神屏息,闭上眼睛。
霍鸣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霍天啸紧皱着眉头。
足足盏茶功夫,木山翁睁开眼睛,面对充满期待之色的霍天啸父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摇了摇头:“病根已深,我无能为力。”
“啊!”,霍天啸和霍鸣脸色都白了。
“说来奇怪”,木山翁满脸疑惑,“据我所知,夫人早年就具备了先天圆满的实力,不知为何,病根竟然已入骨髓····除非有适合给凡人延长寿命的丹药,否则,怕是很难有其他办法。”
霍天啸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仅仅是延长寿命的丹药,虽然珍贵无比,但是霍天啸靠着霍宁府的家底子也能换来一些·····可是,延长凡人寿命的丹药,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因为,凡是药力强能延长寿命的丹药,在炼制过程中就越逆天,能让凡人脆弱之躯延长寿命,丹药的珍贵程度就可想而知,珍贵先不说,其稀有程度就难以设想。
“不必为我担心”,卞雪梅躺在木床上,一脸平静,“生死由命,寿数在天,无须过于强求。”
“我想起了一人,可以去找找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木山翁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谁?”,霍鸣和父亲齐声问道。
“燕巫师···雪谷山的燕巫师或许能医治夫人的病,只是···”,木山翁微微叹息,干瘦的脸上现出一丝怅意,“雪谷山据这里百万里之遥,不仅路途险阻,而且在西域王朝异域之地,吉凶难测!”
“在你未出生前,我和燕巫师曾有一面之缘”,霍天啸看着霍鸣,“现在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罢,只好去一趟了。”
“秋姑,你让火红鸟把族长送回去。”,霍天啸吩咐。
“是”,一身红衣的秋姑陪着木山翁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