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白云在天空嬉戏,变幻着模样,向太阳公公炫耀着自己魔幻般的实力,却不见变大的躯体慢慢变得稀薄,风一吹就散。乌云这时一脸冷酷的杀了过来,撕扯着白云的躯壳。太阳老爷子却是笑而不语,隐藏了身影。看来装*是要遭雷劈的,而有时候步子走的太大,会扯到蛋。
青一按照树枝指的路一直走着,走的越远却越是奇怪。按照茶馆老板说的,这会儿应该接近巨鹿城才对。那就是说越靠近城市,道路越是好走,人也越多才是。而此刻走的路却还是一般模样,甚至越走越越荒凉的感觉。
此刻天阴沉沉的,天快要黑了,又刮起了风,吹起青一的衣裳一阵飞扬,身形越发显得单薄。秋日里的风吹起来有一丝丝微凉,尤其是将下雨的时候。接着走了几里地,终于看到远方有一处地方升起袅袅翠烟,那边应该有村落人家。青一不由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下雨天黑前找个落脚的地方待待。
终于走到了村庄不远处,入眼处村口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树下有两个人在聊着什么。风越来越大,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周围用些树桩等做成的篱笆桩,应该是用来防野兽之类的。
走进村口的时候才发现树下的人一个是老和尚与一个老农。只听见那穿着破袈裟的老和尚说道:“老施主,信我佛者得永生,信我佛者不坠地狱轮回,信我佛者死后可登极乐净土享受永世欢愉。我为佛主代言者,施舍点斋饭便胜造七级浮屠。老施主,你就施舍一点给老衲吧。”
青一听了,不由满脸黑线,敢情是骗吃骗喝的老神棍。想想乡下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劳作容易么,你想讨口饭吃就直接说嘛,何必装呢。
不过想到自己貌似也是需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待上一晚,不由计上心头想整整这秃驴,嘴角扬起一丝坏笑。早在青一出现的时候,老和尚就发现了他,见到青一那邪恶的笑容,心头不由咯噔一下想到,坏了,这不知哪来的兔崽子不会想阴我吧。
却见青一靠上前去对老和尚说道:“老师侄啊,你怎么能抛下师叔一个人跑了呢,还在这里招摇撞骗,真是丢我佛的脸。这位老丈年岁大了,田间劳作容易吗?既然我们有求于人家,自然得回报点东西给人家,你说是吧。”
不理会老和尚错愕的眼神及迅速黑下去的脸,青一接着说:“上次给你的那件佛家宝物呢?佛家讲究缘分,既然遇见了老丈,自然是有缘人,既然是有缘人,那你就送给老丈吧。”
看到老和尚刚要讲话,青一立马对老农说道:“这位老丈,我师侄有件佛家宝物,带着可以延年益寿,供着可以保家人平安,这就立刻送给你了。”说完马上对老和尚说道:“师侄啊,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的啊,没看见天要下雨了啊。等会淋湿了我们无所谓,淋湿了老丈,要是病了你承担责任啊?”
老和尚一脸的杀气看向青一,心里想着:“好嘛,老和尚我都一百多了,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叔就算了,还诓骗我的宝物,尼玛,我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弟子我不小心犯了戒,罪过罪过!
一边想着手一边慢慢的伸进怀里,似是要拿什么东西,青一眉毛挑了一下,莫非这老和尚还真有什么宝物不成,还是想杀人灭口?不由暗暗运功防备,自己无所谓,要是伤了这老丈,那就罪过了。
或许真是青一多想了,因为此刻老和尚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迷你版的小钵盂。老和尚伸手递给老农,一边说道:“这个是佛祖小时候喝奶用过的,乃是佛家至宝,本不愿随便赠人,只是看老丈你与我佛有缘,今日便送与你吧。”
一番话,惹得青一一阵白眼,还佛祖喝奶用的呢,你以为你是佛祖他奶爸啊,真是。不理会青一的白眼,老和尚此刻正在细细打量着青一,起初眉头轻皱,看到后来不仅眉头开展,双眼还冒光了。看到老和尚的眼神,青一脊背一阵阴冷,恶恶的想到,不会这么倒霉吧,遇到了老玻璃?想着跳开一步,远离了老和尚。
老农真以为得了重宝,真笑哈哈的看着那个所谓远古时代的奶瓶,哦,不,是奶碗。所以并没有发现身边两人的怪异行为。老农欣赏够了,才想起身边二人,于是又一阵热情的邀请二人进入村庄,去家里坐坐。走近村落才发现这里仅有几十户人家,有几个妇女正忙着收衣服。
“到了,这便是糟老头的家了,希望两位高僧不要嫌弃。”老农完全不去想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和尚留着长发。走到一间破旧的茅屋前,老农盛情的邀请了青一二人进屋里。
“不敢,不敢,出家人,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足够了。”老和尚连忙说道。
“好嘛。这一下还真成了和尚了?那不以后我也要弄个大大的钵盂去化个缘。”青一想想打了寒战。现在还真不知道是阴了人,还是被人阴了。
茅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木头凳子,摆放的干净整洁。青一一阵失神,想起了以前自己和爷爷居住的小屋子,和这里何其相像。只是,唉。老和尚并不管青一,完全一个自来熟,进了门,就坐下了。老农像请神一般把那个迷你版的钵盂摆放好,又忙着倒水。
“二位高僧,不知是否持戒戒斋呢?要是如此我便去准备个斋饭给二位。”老农虽然觉得青一不像个和尚,可这老和尚看起来可真是好一副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所以万万不能冒犯了人家。
“老衲并不持戒律,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在我心,我便是佛。吃个荤,喝点儿小酒还是可以的。只是我这位小师叔一直恪守戒律,不沾荤腥。所以只需准备一份斋饭就好了。”看到青一正想说话,不由先发制人。一阵抢白,让青一喝着水差点呛到。
老农听老和尚如是说,便出了门去,看那样子或许还真是去哪户人家借个鸡,捞点酒什么的去了。
“果然是个老神棍,小子佩服,佩服!”看到老农出得门去,青一嘴角一阵抽搐对老和尚说道。
“彼此,彼此。施主不也是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实有我辈之风范呐。”老和尚捏着不多的胡须说道。
“佛主知道门下有你这么号人,估计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青一不理老和尚自顾自的说着。
“众生皆俱佛性,老衲如此又如何算不得佛之行为呢?老衲看施主根骨极佳,乃不出世的武学奇才,实与我佛有缘。不如皈依我佛,也好再传佛法一卷与你。毕竟拯救世界的重任就要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咯”,老和尚看着眼前之人,虽总是防备着他人,当心地还算不错,便想点化于他。
“哼,你现在可以去见佛祖了,不送。”青一一阵无语,惹得老和尚一阵爽朗的笑声。
此时,老农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壶酒的走了进来。看到老和尚如此开怀,不由一阵感慨,做和尚就是好,改明儿也去剃个头。
跟着老农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见她长相清秀,貌美如花,虽然身着一身村姑装,却也掩饰不了那满身的灵气,那模样倒是有点儿像下地干活的仙女农忙回来一般。
“二位高僧,久等了,哦,对了,这位是我们村里的小芳,从小是个孤儿,不过人挺善良的。一听说有高僧来了,连忙赶过来想见识一下高僧尊容”,老头也不忘了介绍一下身边的女子。
“哎!你们两个就是刘老头嘴里说的高僧?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家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好嘛,这一声吼完全颠覆了起初给人的形象。青一和老和尚相视一眼,都是一阵无奈的摇摇头,竟然难得的站到了同一条道上去了。
“鬼鬼祟祟的摇什么头,一看就像是坑蒙拐骗的。姑奶奶我说了,这只鸡是老娘养的,酒也是姑奶奶的。老实交代是那里的和尚,竟然吃酒肉?”只见那女子双手叉腰,完全是泼妇骂街的趋势。青一缩了缩脖子,甩个老神棍一个眼神。
“这位施主着相了,老衲法号三藏,确实是出家的和尚。只是不是普通人家知晓的一般和尚,所以并不持一般的佛门戒律。阿弥陀佛。”老和尚一声佛号颂出竟然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老神棍就是老神棍,忽悠起人来,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
青一瞄了一眼老和尚送出一个赞许的眼神,却见老和尚回了那当然的眼神。难道,莫非,秋波也在男人间适用?只是还没等青一回过神来却听到老神棍又说道:“施主口中的这位土包子是我的一个小师叔,法号:不娶。”
这会儿,青一差点暴走,尼玛,我大好年华,竟然不娶?
“切,不娶,我还不嫁呢,”或许忽然觉得话语中有一丝语病,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吃了这顿酒肉,姑奶奶我就跟你们混了。哦,不,是你们跟着姑奶奶我混了,带你们云游四海。”
那个姑奶奶,呃,是那女子一只脚踩在一张木头长凳上,凑近着对青一二人说道。说完转身,那样子像是只要一个不愿,就立马提着鸡和酒离去一般。二人无奈,这顿饭还真指望着那只鸡了。
“阿弥陀佛,老衲如今竟然被一只土鸡吃着死死的,等会儿一定多吃几块,不然那里对得起佛祖的尊严呐。”老和尚心里嘀咕,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鸡,看得那只鸡都咯咯乱叫。神棍就是道行高深啊。
“对了,以后不许叫我小芳,就叫姑奶奶我芳姐。”女子转过身说完从老农手里拿过鸡去宰了,连给青一二人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刚多了个师叔,这会儿还多了个姐。这一定是佛祖他老人家对我的考验,一定是的,肯定是的。”老和尚自我安慰,抚着把下巴上本不多的胡须,快扯光了都浑然不觉。
所有恶念在饭菜上桌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和尚一边吃一边点头赞叹。青一就更不用说了,十年来,虽然自己也打猎,可做饭的水平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芳姐也是吃得开怀,更是跟老和尚直接拼上了酒,途中还回去多拿了两壶。毕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可是老早就想离开这小小村落,出去看看了,浑然不怕自己进了老虎窝。
一顿酒饱饭足之后,几人听老和尚随便扯了一下蛋,便休息去了。一夜无语。
青一站在窗户前,却是一下子无法入睡了,是了,这种家的感觉久违了。窗外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落下流走,带着心头的思绪一起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