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一堆风尘仆仆的人马,穿着都是布衣,无异于常人。走在最前面的苍辉手持一根竹杖,带着斗笠,带头走在前面。这朱山其实离着苍月门五百里的路程,一这几人本应可以在一天之内赶去。只是如今时态紧张,才不得已打扮成平凡人的模样,步行前往朱山。
朱山位于中原之上,山势巍峨,连亘几十里,当属一绝。据说苍劭真人曾经,便是看中了那里的景色,便在一个山洞之中,整整打坐一年,立名为“朱”。这又是因为每当初阳升起之时,山下的森林辉映,山上的孤峰便映照出一片朱红之色。与苍月门不同,主门反而是比苍月门大了许多,只是各个部分分散在山上的平缓之地,单说路程,便是常人要走半日才到的。唯有北岭面积最大,通常门中活动,便都是在北岭进行。而朱山之下是连绵的森林,若不是凌云派名震天地,这个地方必然是罕有人知。
晃儿伸了个懒腰,道:“怎么还没有到那,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又渴又累。”身后的几人窃笑起来,苍辉走在前面,假装没有听见。
崔哲走在最前面,说道:“中原与南方有些区别,这里则干燥一些,只是我们朱山福地,天赐甘露,从来没有缺水一回事,到时候让你喝个够。”
柳生问道:“师兄,我们离朱山还有多少路程?”
崔哲放慢脚步,取出图纸来,展开看道:“约莫百里吧。我看现在天色已晚,现在我们还在管道之上,前面有一个小县城,不如现在那里投店住下,明日再去,也好再走。”
苏懿儿笑着道:“师兄前天不是还说你师父再催我们几人吗?”
崔哲脸一红,道:“这个嘛,你们速度这么快,我以为还需几天才能赶到的。”众人都笑了。
走在前面的几位长老,一路上少言寡语,偶尔有几句话可谈。最沉默的便是常辰,一路之上竟然是一言不发,而张九天也是闷闷不乐。张九天见到此状,笑着拉过了魏行天,说道:“张师弟,怎么一直不说话?”魏行天见到张九天,露出一丝笑容来,叹了一口气。
张九天略微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因为掌教的事情么?”
魏行天望向天空,说道:“不全是。”这姑娘也到了该嫁出去的年龄,只是最近几天一直面无表情,见到其他人也不说话,一直把自己埋到修行当中。似乎很长时间以来,都好像和外界隔绝一般将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
张九天想了想,疑惑道:“那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魏行天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正是我所困惑的。她是我们炼丹堂最好的弟子。”
张九天停下脚步,拉住魏行天,虚眯着眼睛看着他。魏行天不由自主的心慌,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师弟不知有何贵干?”
张九天小声地说道:“你莫非……”
魏行天低声喝道:“休得胡说!我绝不会对苍师兄有意见的。”突然间,将脸转向一边。张九天见势前行,假意说道:“这约莫是明天才到朱山……”说着和魏行天缓缓跟着队伍前行。
常辰的目光掠过这两个人,回过头来,却发现倩诗远正站在他面前。常辰一言不发,缓缓从倩诗远身边走过。走在最前面的苍辉,脸庞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直到了天黑,几人走到一处县城,便择了一个清净轩敞客店住下,倒是没有什么活动,平静不过。夜半。苍辉突然从梦中惊醒,两眼在黑夜之中闪烁着,他起身四周环顾每一个角落。
环顾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苍辉苦笑了一声,正欲睡下,突然又想起什么,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去。这间屋前,是一个修整的花园,倒是一个优雅之处。苍辉看着月光,一人独自的发着愣。
一摸衣兜,果是有张纸条,上面只四字:万事俱备。
翌日。
几人从投宿的客店中出来,主人听说是凌云派前来,便分文未收,一路直达。众人渐渐偏离官道,所过之处人烟变得稀少起来。紧接着,便是成片成片茂密的森林,唯独有一步宽的土路直通远处。而那一边,终于看见了青山环抱的主门遥遥在望。
朱山。
苏懿儿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来说道:“主门的苍南师叔刚刚圆寿不就,主门中应该小有动摇吧!”崔哲一听,不禁对着天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主门中的长老大多都还年轻,想想与我师父同一岁数的师叔们都已经入土了,而如今主门几位长老还经验略欠。师父临走之时,看过了所有长老,俱是摇了摇头。师父他走时……”话音未落,却已经险些掉泪。
他顿了一顿,然后说道:“好在目前门中余善阳师叔费心*管,压力才小了一些。”苏懿儿点了点头,拍了拍崔哲的肩膀,道:“罢,人已不再,便是眼过烟云了。”崔哲一笑。
又走了几里的路程,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只见朱山在绿海环抱之中,孤峰迭起,煞是壮观。若论常人,想要爬上这些山峰的确绝非易事。几名弟子默默赞叹了一番。
上了山,巨大的门柱之上,题字更是威武,饱含沧桑,却令人感慨,“凌云派”三字古井无波,正是道的深处。这题字之人,正是祖师苍劭真人。
正如之前所说,这主门不同于苍月,自成一体,大气浑然,没有了苍月门中的那番杂乱。北岭是朱山上最为宽阔浩渺之处,井然有序,五步一鼎,清烟徐徐,地面俱是用白玉制成,往来的弟子见过走在前面的崔哲,纷纷问好。崔哲也面上有光,稍稍挺直了背,带领着众人绕到北岭后面的几件居所之中安置停当,禀报了门中的方文山长老之后,众人又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之内,那种浩然之气甚至有过于穹窿殿几分。
一入大殿,一股清香之气扑面而来,只见一尊灵位两边香烟渺渺,两边所坐的都是门中的显赫和各门的随从弟子,中间一个方桌,见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到了苍辉面前。“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苍月门主,苍掌门吧!”
苍辉笑着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主门中的天才,方文山了吧!我可是十几年前便听说过你的名声。”方文山说道:“不曾见过苍兄施展凌云禁诀‘御龙青天诀’,以后有机会还望请教。苍辉抚着胡须笑道:“见怪,见怪!”
偏头一看,方文山身后的一个红衣女子轻轻抿茶,苍辉哼笑着说道:“孟师妹,老样子呐!”孟清怡站起身笑道:“你不也是老样子。”
又听见一人的声音传来,道:“苍师弟,你可是让我们等得好急切呀!”苍辉一看,旁边的余善阳起身前来,眼睛却往孟清怡那边看了看。苍辉一笑,叹了口气道:“师兄又来耍我。”
善阳道人装作没有明白,故意说道:“怎么耍你?除了北三门以外,就师弟走得慢啦!”说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苍辉的肩膀。苍辉望了望,加上自己、余善阳、孟清怡、还有同为南派的白正风等人,在座的正是五人,加上苍南,便是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