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明。
沈云飞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北寺深山之中,一间小小的木排房之中。正想要起身活动一下,却发现身旁摆着一张椅子,秦如诗闭眼躺在那里。果然她身上也受了些伤,就连长发还是依旧凌乱,显然是没有时间整理。
木门半掩着,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门外应该是一个院子,这应该是一间单间,外面并看不到有人来往。
又陷入深深的幻觉之中,沈云飞一愣,看向旁边的女子:他救了我?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首先跳出的是一只猴子的身影,见到沈云飞,识趣的跳到一边。而身后跟随的,高大男子,竟然是武一平,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一见到武一平,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很明显气氛顿时尴尬下来。沈云飞低下头去看着被褥,武一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你醒的正好,普法大师正有话要与你说,见到你一昏不醒,才几番迟疑。你现在过去也不迟。说着,将两碗粥旺仔秦如诗身旁的桌子上面。
沈云飞整理停当,武一平一直在身旁不做言语。沈云飞有些愧疚,只觉得武一平对自己好像不如以前,若不是那时自己无意出手,自己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走吧。”沈云飞勉强笑了笑,说道。
武一平看向还在入睡的秦如诗,并没有惊醒她,然后回过头道:“昨天为了你,她可是受了不少伤,回来之后我们都劝她快快休息,她坚持要照顾你……”说着,对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沈云飞心情反而复杂起来。她为什么要救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她。
“这段时间之内,可否发生了什么?”
武一平的表情有些严肃,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道:“我现在不好给你说清楚,你去了便知道。”说罢,在前面带路。就在与沈云飞擦肩的一刹那,沈云飞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武大哥,那件事情……你还在生气吗?”武一平当然知道沈云飞所说的是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两个人轻轻拉开大门,武一平在前面带路,二人走了出去。
天空的颜色轻轻朗朗。二人所要去的地方,正是在山口的地方。二人从山的内部走下去的时候,沈云飞恰好瞥到了山下。却惊讶的发现地上已经满目不堪,尤其是一个近百米的大洞,看得让人心寒。
沈云飞问道:“昨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武一平依旧一生都不吭,默默的在前面带着路。沈云飞心中略微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的背后,却千丝万缕的是因为自己……来到山下,之前的那个巨大的广场之上,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普通百姓来往的身影。最正面有一座非常轩敞的房屋,不过此时,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此时已经有些沦落不堪的样子。这里并不是北寺中的议事之地,不过此时北寺中能找出来的,也就这么一座体面一些的屋子了。
二人从最大的那扇门前走过。刚进屋子,一股扑面而来的尘土直扑面而来,沈云飞不禁咳嗽几声。待得眼睛睁开,才看清十几个服色不同的人站在那里负手而立。沈云飞不经意的目光投向某一处,却看见砷浩以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沈云飞心一抖。
苍辉!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瞬时间场中所有人“唰”地将目光全部都定格在了自己身上。他分明可以感觉到,那股从左斜方头来的刺眼目光。砷浩以也回过头看着他,沈云飞的余光看见,他的右胳膊已经被绷带绑起来。站在砷浩以旁边肃立的,却是昨天那个持扇的男子,此时见他进来,也有所察觉,看着他点了点头冷笑了一下,算是认识。沈云飞细看,果然那人是一表人才,长相潇洒,留着八字胡须。武一平侧脸对他轻声说道:“这位才是凌云派主门中的天才,是和你仙儿师姐一个类型的人了。不过这位师兄如此年轻,论起天赋甚至还要比仙儿师妹还高上一等。崔哲。”
沈云飞心中略微有些诧异,因为从始至终,这还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主门弟子。
场中为此沉默了一下。直到一身袈裟的普法咳嗽几声,从尘土中拿出一张檀木椅子,正襟危坐,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道法两派,肯在我天下佛道助我一臂之力,普法一老衲一生也应当是感激不尽。只可惜老夫不才,殃及了无辜百姓,可怜,可怜!”
苍辉收回了看着沈云飞的目光,却没有发话,因为就在他身边不远处,那个两鬓之上黑发浓密,两眼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才是主角。
只见善阳道人肃然侧身,对着普法微微拱手,道:“普法兄救济天下百姓,我们都便是看在眼里的,又何必说这些自谦的话语。相反是我们几个,因为主门长兄身子不大灵便,耽误了时间,迟来了一步,实在是有愧难当呐!”普法笑容稍稍有所收敛,叹了一口气,悠长道:“只是可惜,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听完这话,苍辉等人一众露出惊讶的神情。沈云飞心中也有些奇怪:难道他们所说的这个人,对于凌云派很重要?
场中今天的是哪个重头戏之中,只有一人一直默默地不说话。沈云飞将眼光悄悄看向那里,果然,那个法师依旧坐在那里。
就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大门前冲来了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来便是大骂道:“什么凌云派,就是个狗屁!还有那个法家,有什么用处!你们都是为了自己,你们都是自私的人!”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普发定睛一看,其中还有一个苍苍老者,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这些都是普通人。法家的那领头之人身上的服饰很是奇特,像是一个斗篷,直到这时,才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倒是道家那边,显得很坦然,善阳道人、苍辉二人都喝茶不语。苍辉身前的砷浩以,却将目光看向那几人。
这几个人,却是他放出来的。
普法赶忙站起身来,道一声“误会”,向着那几人走去果然就在此刻,大门后又出现了十几名佛家子弟,弟子静宁拦住几人道:“不是不让你们出来吗?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就欲将几人推回寺内。
老者突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们只是想为所有老百姓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