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出火场的母亲,得知女儿,竟偷偷躲在衣柜中,窒息而死时,多少悔恨、自责的词语都无法再形容这个失去至亲的女人了,她责怪的是自己,是自己的疏忽,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儿。
有情与无情,不知是什么,当苏桓陈述着自己知道的真相时,已经蒙蔽灵智的亡魂女孩,似乎正在挣扎着,正在颤抖着。
拿着手枪,走到薛慧身旁,轻声地说道:“处于邪灵状态,时日一久,就会成为低等的妖魔,到时将万劫不复。”
这番话刚刚落下,薛慧转身扑向苏桓,急切的问道:“不要,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
“救你的女儿有两种方法?其一,我来将她净化,让她早些脱离痛苦。其二,我杀了你,消解你女儿的怨恨,失去了怨恨之后,她就会慢慢恢复正常。”苏桓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冷。
听到这样的方法,女人急切的开口说道:“那请你,尽快将她净化,让我女儿脱离痛苦吧”
冷冷的笑了两声,缓缓抬起手中的枪,可是刚到一半,薛慧突然死死地抓住苏桓拿枪的手,看着苏桓问:“我女儿被净化后会怎样?”
苏桓转过头,双眼之中毫无感情,冷酷异常,犹似万年寒冰,直教人不寒而栗,他没有回答女人的话,也不想回答,只是很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力量让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疑惑,这个女人究竟为何这样的敏感,。
拿枪的手依然停在半空,女人眼含朦胧,似要哭泣,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面对苏桓,双手死死抓住苏桓拿着枪的手,慢慢往上移动,直到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哼、哼、哼、求生乃是人类的本能,说不好听点就是贪生怕死,你在言语上设置的小小陷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察觉了,你说这是所谓的母性本能呢?还是人类的聪明才智呢?”刻耳珀诺斯偷偷来到两人的身边,带着几分奸笑。
“可怜的女人呀,你没有弄错,如果让枪里的子弹,射到你女儿身上,她不只是会被净化,而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刻耳珀诺斯对薛慧说的话。
苏桓很无奈的对站在枪口前的女人说道:“不要听它乱说,灵魂之事,哪怕是这个世间最智慧的圣人,也都说不清楚,更何况一只随时会成为人类盘中餐的狗呢?”
薛慧眼中现出迷茫,抓着苏桓的手,似乎有所松动,看见了女人的犹豫,苏桓乘机又说:“释迦摩尼告诉我们,人死后的灵魂,因为业力的作用,进轮回入六道;上帝耶和华告诉我们,他为每一个肉体都创造了一个灵魂,人是会死,身体是会改变,但会与得荣耀的耶稣相似,去往天堂或者地狱;真主安拉,也给了人类灵魂,而灵魂是独一无二的,死后,只会入天堂与地狱。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每人们,灵魂是永生不灭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么这些神明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
苏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能感觉到,面前的女人正在慢慢的松懈,不过也就如此了,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生与死,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唯独这煎熬,却是最折磨人心的,只要再僵持两分钟,这个女人就会在煎熬中,脱离自己的枪口,痛苦的哭泣,再也不会阻止自己。
“千万不要上当,你没看到楼下面的三个警察吗?人类的法律已经严格规定,杀了普通平民的猎魔师,要承受比普通杀人罪犯,还要严酷的刑罚,他对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想要让你放松警惕而已。”刻耳珀诺斯似乎是故意来搅局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快点开枪吧,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知道,是我害死了女儿,让我来赎罪吧?”女人似乎崩溃了,只是苏桓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手,依然会紧紧地抓着自己。
看了一眼刻耳珀诺斯,道:“谢谢你提醒我,我差点忘记了这样一条法律,看来我别无选择,只能是第一种了。”
话音落地,两双眼睛相互对望,在薛慧的眼中能够明显的看到挣扎与希冀。苏桓笑了笑,第二把枪,落在了另一只手上,迅速抬起,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枪膛。
这颗足以摧毁女孩灵魂的子弹,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射了过来,子弹的速度很快,这已经不需要使用任何数学公式来进行计算了。
虽然一个被蒙蔽灵智的邪灵,只剩下了怨恨,可是任何生命对于威胁和死亡都有天然的感应,而这种感应来自于灵魂,这是无法言语的。
女孩的邪灵,害怕了,颤抖了,忽然她的灵智,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一幅幅画面,那是妈妈将一枚粉红色的冰激凌雪球,放在她手中,自己用勺子先吃了一口,这是一种暖暖的味道,很甜也很美。
侩了一勺,递给妈妈,妈妈蹲下身来,一口将勺子中的冰激凌吞下,然后笑着抚摸自己的小脑袋,说:“太甜了,妈妈受不了,还是我的亲亲宝贝自己吃吧?”
看着妈妈的笑容,她不明白,好奇怪呀,这么好吃的冰激凌为什么,会受不了呢,不过不要紧了,只要是妈妈买给自己的就是最好吃的,才不需要管那么多呢!
终于想起来了,是妈妈,那妈妈在哪里呢,哦,想起来了,自己好任性,为什么要,欺骗妈妈呢?为什么要偷偷躲起来呢?
妈妈这是一个憔悴而瘦弱的身影,在她的眼中能够看到,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担心、内疚和释然,她跟平时一样,抚摸着女儿的头,用柔弱沙哑的说:“我的亲亲宝贝,妈妈爱你。”
这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速度,可是这种速度还是出现在了苏桓的眼前,使用这种速度的人,不是能够破世界记录的体育健儿,只是一个憔悴瘦弱的母亲,为女儿挡一颗子弹而已,鲜血顺着胸前的弹孔不断地向外流淌着,这位憔悴瘦弱的母亲,满面笑容,似乎满足了,终于倒在了地上。
“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听话,不要死,我要妈妈。”这哭喊的声音非常稚嫩,却异常令人心碎。
苏桓闭上了眼睛,仰天而叹,嘴角不住的苦笑。
三名警察,举着枪已经来到阳台,其中一人上前,缴械了苏桓的武器,为他带上手铐。刑警队长,迅速来到薛慧身边,为她止血、包扎,最后一人拨打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