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则和王师长一行人见证了鬼子的溃退,并带着队伍继续追击。鬼子人数剧减,即使武器装备差异大,但也架不住人多,上村也受了伤,急切想要回城的他,也没办法让处于惊慌失措状态的部队停下来进行有节奏的撤退,只好让他们拼命往回跑。
李克闲正在清理死伤人数,由于把严霜那丫头悄悄留在了韩青那边那里,队伍里的军医又着只剩下老秦一个人了,医来医去,人没救活两个,自己到先累趴下了,到最后,直接掏出那草药,叫伤兵自己嚼碎了让身旁的然帮着包扎,这让李克闲有点怀念严霜存在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南门已经出现了日军,守卫南门的安好兴一发现鬼子身影,就对守城士兵下达了预备作战命令,由于城门已被炸坏,装作仍是日军在守城不大现实,所以直接打出了川军的旗帜,但由于鬼子全军出动,剩下的武器弹药也不多,所以城墙上的防御力量仍然堪忧。
上村远远地就看见了插在城头的旗子,忍着伤痛,愤怒地朝身旁的副官吼去。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中国的军队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你们这些蠢货在干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废物,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立刻把平遥给我抢回来。”
副官埋着头回应:“是,我这就去组织人员进行攻城。但是少佐阁下,我想要提醒你的是,后面的国军好像还在追击我们,而且距离已经拉近,现在攻城的话,恐怕不妥。”
上村大怒:“混蛋,你在教训我吗?你是指挥官还是我是指挥官,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那副官领命而去,剩下不多的一个营左右的日军便开始了攻击,那个没被小陈找着的炮排,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一轮炮击过来,城墙上立即火光四起,安好兴正好被一枚炮弹的余波震的七荤八素,其他受到炮击的位置也是哀嚎一片,再加上新兵的乱跑乱叫,场面混乱不堪不说,直接导致了,鬼子已经发起冲锋的时候,城墙上往下射击的士兵只有少数。
这种根本形不成威胁的攻击力,再一次证明了上村心中的想法,那就是前来攻击平遥的川军人数也不多,至于为什么会被这么弱小的力量占领,和守城的部队消极抵抗有很大的关系,估计是看见已经有敌人到达了平遥,就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带出去的队伍已经作战失败了。
炮击声的想起也惊动了城内的李克闲等人,立即意识到出城的鬼子已经回来了,不论王师长的师团打得如何,大量消耗这股日军的有生力量是肯定的。那么,只要挡住了这股日军的进攻,一时半会儿这股鬼子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再等一段时间援军自然就来了。
因为在鬼子对“主战场”形成包围时候,他已经派人通知了那里的团长,并且叫他代为向王师长转述独立营的偷袭行动。既然鬼子已经退了回来,那么理所当然的王师长也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会派人来核实,所以稳住鬼子的猛冲猛打,这城就稳稳的夺回来了。
快速集合队伍向城门跑了过去,等到了城门,鬼子已经有少数进城了。新兵的混乱给了鬼子可乘之机,而安好兴不幸被炮弹击中,更是雪上加霜,指挥系统顿时崩溃,好不容易被叫醒,鬼子都冲到了城下。还好,在困难的境遇都经历过,于是冷静的下令指挥。
虽然稳住了城墙上的士兵,也能躲躲藏藏的对下面的鬼子进行射击,弹药达到压制并打退鬼子,那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二话不说,带着身边还算精锐的一个排,急匆匆的跑到了城门,迅速选好地势,作就地防御,不过还没等他们找到合适的位置,鬼子就进城了。
也顾不得会增加不少的伤亡,立即下令开火,边打鬼子,边找掩体。幸好进来的鬼子人数还不多,很快被他压制下去,再怎么说也是混到了连长位置的人物,好歹也有两把刷子,打鬼子虽然不能一枪打死一个,不过,连发速度还是挺快的,别人打两枪,他都打三枪了。
就靠着这以量取胜的法子,还真给耗死了好几个鬼子,但始终不能有效的打退鬼子,刚打完一批,接着进来的更多,打的也是越来越吃力,带来的哪一个排也是伤亡了不少,攻击力也越来越弱,眼见就要控制不住局势了,副连长何三水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说。
“连长,城墙上边的兄弟们快支持不住了,小鬼子有好几架机枪就设在了城下里面,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都抗不下来,探头出去了的,就一个活着把头收回来了,其他的士兵见状,全都只肯把枪支出去,脑袋躲在砖墙后面,靠感觉来打,这怎么能压制鬼子呀。”
安好兴气急败坏的说:“是说怎么进来的鬼子越来越多,这些龟儿子,出川的时候一个个嚣张的不行,眼睛都生老壳上去了,这见着真鬼鬼子,一个个就怂了,要不是走不开,老子真想上去枪毙两个,好好洗刷他们一下,那些老兵更不是东西,带头起坏作用。”
何副连长劝解道:“也不能全怪他们,其实都还是很想和鬼子干一架的,就是这么面都没见到就死了,他们很多觉得不值,再怎么说和鬼子过两刀再死也不枉走了这么远的的路,一个个都说不想在上面守了,想下来真刀真枪和鬼子干架,喊我来给你说说情。”
安好兴稍微好转的脸色,在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变得“晴转多云”了,指着何三水说:“你也跟着瞎起哄?城墙上不要人守那还得了,鬼子翻墙上来怎么办。让他们从上往下把我们收拾的巴巴适适你才安逸是不是?赶紧跟我滚回去,再闹情绪老子先把你办了。”
何三水回去没两分钟,李克闲就带人赶到了。一到城门口,就看见安好兴吃枪子儿,两个鬼子朝他开枪,尽管做了躲避,但哪有子弹跑的快呢。虽然惊险的躲掉了打向头部的那颗子弹,但是射向胸口那颗子弹只来得及偏了一点方向,虽然没打中要害,但仍溅出一股鲜血。
但对于远处的李克闲一等人而言,这就是正中胸口的表现,于是全体将士在一瞬间充满了斗志,每个人心中都只剩下给他报仇的信念,爆发出了空前强大的力量。平时打靶练习的时候都只有少数才能命中的士兵,这一次打个那一个准,基本上每两枪就会命中目标。
有了这种“能力”,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打的特带劲,这种状态可不好来,非常自觉的多打多体会,好在愤怒平静之后能够掌握住这种高命中率的射击方式。等把这股冲入城内的鬼子全数打死,并快速组织起人手支援城墙上面,李克闲才带着众将官沉默的走向安好兴。
曾向南边走边念叨:“安连长,你说你这人平时也挺滑头的,怎么就栽在这小鬼子受伤了呢?这可有失你的水准,想当初在太原城的时候,你可是连杀五个鬼子都不带喘气的,就这两又矬又矮的小鬼子,也不是什么当官儿的,也能把你给撂倒了,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安好兴很想顶他几句,奈何胸部受到重创,顺带精气神也去了不少,整个人处在一种昏沉沉的状态,只能在心里鄙视他: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先前打死了十多个,打枪的手都酸了,刚喘口气想着歇一歇,就遇见这个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对我开黑枪,我能怎么着。
他的心声大家伙儿是听不见的,不过曾向南的话,大家还是听见了,于是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就像是在开追悼会一样,弄得躺在地上的安好兴很是无语。
“想着我当初刚入排的时候,还多靠了你们几个帮我管着队伍,这才没让我这个大少爷吃了别人的亏,虽然闹了不少笑话,那也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这一路下来,虽说你没多大的贡献,但打的有板有眼,特别是向南刚才说的太原,那可是看的我都佩服不已。可是你这次栽的确实输道理呀,哎,算了也怪我,居然高估了你的能力,让你白白送命。”李克闲说。
这句话差点没把他给气吐血,要是可能的话,一定会一把掐死李克闲,方解心头之恨。
仁哥说:“其实他其他的本事没有多少,但保命的本事真不小,出现这种情况还真让我费解,算了,人都死球了还说啥子哟。这就是血的教训,大家以后千万不要学他乱显摆,该躲的时候就要多,傻不拉几的站着不动,迟早要挨枪子儿,连长一样不列外,晓得了嘛。”
萧图其实是这些人中最伤心的,好歹安好兴也是和他一起最先被李克闲“收服”的骨干人员,他这一死,让活着的萧图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也没多说什么,快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摸下他的眼睛,说:“老安,走好,估计兄弟我也等不到好久,就来陪你了。”
叹了一声气,刚准备站起来,但是瞟了一眼安好兴,那眼睛居然还没闭上,于是一边又去摸他的眼睛,一边劝慰说:“老安,我晓得你不甘心、你憋屈,但是死都死了,你还能怎么办?你这样子,兄弟我看着难受,我一定多少鬼子,帮你报仇,好了嘛,这下该瞑目了嘛。”
感觉已经帮他合拢了眼睛,这才伸回了手,结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那眼睛又睁开了,而且那眼珠子还有气无力,双目无神,目光呆滞的转向他这边,隐约还能看见泪光闪烁。
这可把萧图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地上不说,说话打着结的乱叫起来:“你你你,你看到我干啥子哟,又不是我打死的你,都说了是两个小鬼子了,仇都给你报了,你还想咋个嘛,不要看到我,我心头是虚的,再说又不是我留你在这里守城门的,你要找找李克闲去。”
他这一闹腾,动静还挺大的,正好又有一批鬼子冲了进来,李克闲这刚放倒一个,就听见萧图提到了他,好奇的望了过去,正好迎向安好兴顺着萧图的手移动过来的双眼,也被吓了一跳,枪差点没拿稳,赶紧离他远点,再对着鬼子开了一枪,这才气急败坏的骂着萧图。
“我说老萧,你真不是个好东西,安好兴死了你还要让他不安生,你是怎么弄得我不管,赶紧的,让他把眼睛闭上,要是乱了我的军心,看我怎么收拾你,绝对比老孙还狠。”
好在萧图也是惊疑不定的时候,老秦窜了出来,一屁股坐他旁边说:“还是你会找地方,这位置挺好的,刚好有堵砖墙挡子弹,咦,这不是安连长吗?嗯,好像还有气儿。”
连忙摸脉搏,看瞳孔,然后熟练地给他止血,上药,药还是那让人倒胃的法子做的,虽然卫生条件实在惨不忍睹,不过胜在能够随时搜集,随时用药,保证不是过期的产品,大多数还是能够挽救士兵生命的,比如这一次,堪称巧合中的巧合,让安好兴保住了小命。
不过萧图看见老秦的“暴行”之后,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老安都走了你还要折腾他,人死为大,他以前也跟你没得仇怨,你硬是这烂草叶子多的发霉没地方用吗?”
老秦也被他弄得不明所以,不过仍然听得出萧图是在骂他,于是还击道:“我说萧连长,你那只眼睛看见他死了?还有,我的草药也很紧缺,还没到你说的能发霉的地步。再一个,你居然敢质疑我的医品,我像是对安连长动了手脚的样子吗?你可是大睁着眼睛在一边一直看着的,今天你非得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我就喊李营长来评评理,看是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