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气不过,临走的时候派会中文的士兵充当临时翻译,拿着个大喇叭对着里面喊话。
“里面的军队听着,我们长谷川雄太少佐,很想知道你们的番号和指挥军官的姓名。”
李克闲虚弱的对刘凡说:“告述他们可以,不过我们也得知道他们这支队伍的编号。”
刘凡才大声对外面说:“我们是国军第二十二集团军副司令旗下直属独立营,营长李克闲,有种以后还来找我们,还有,你们是什么编号,也该报报吧。”
这鬼子赶紧向长谷川翻译,听到里面的人竟然敢开口问他的番号,很是自傲的对这士兵说:“那就告诉他们,让他们以后听到我的大名就赶紧跑路吧,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只要再让我碰上了,我一定消灭他们,彻底消灭。”
这鬼子回答了一个“是”字,然后又跑到门口拿着喇叭说:“里面的国军听好了,和你们作战的是大日本帝国第五师团旗下的大队长,长谷川雄太少佐,他让我转告你们,以后见到我军就赶紧跑吧,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有人搭救,以后要是再遇上了,会彻底消灭你们的。”
听的大家一阵破口乱骂,小陈都把子弹给上镗了,正瞄准了这鬼子要开枪,刘凡突然叫住了他:“小陈,没必要,杀了这家伙也不顶用,反而显得我们心虚,让他龟儿多活两天。”
这才没有开枪,他们刚刚一撤退,晋绥军就过来了,带头的就是孙兰峰,在这里“意外”的遇见了川军,不给句话肯定说不过去,只好随便叫了一个士兵过来告诉他们消息。
李克闲见一晋绥军跑了过来,向他敬了个礼:“报告长官,傅司令已经下达了突围的命令,现在全城守军都在寻找出路,我们已经全线弃守了,你们也赶紧撤吧。”
话一说完,转身就跑了,李克闲想叫住他问问具体情况,喊了几声“等等”,却没半点效果,仁哥最后摇着头说:“算了,喊也没用,没看见他很不耐烦的,一副深怕没跑掉的表情,你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胆子都吓破了,这些晋绥军算是完了,太没骨气了。”
刘凡则说:“现在怎么办,跟着他们跑?估计还得被刚才那个叫长谷川的鬼子跟在屁股后头撵,我们又都带着伤,离开了防御的地方,那就成了活靶子,能不能活着出城都悬。”
李克闲忍着疼让老秦帮他包扎,冒着虚汗说:“肯定要走,他傅作义的兵都跑完了,太原马上就陷落在鬼子手里,我们不跑就是等死,跑还有希望,但是不能跟着他们跑。”
萧图说:“那跟着哪个跑,自己瞎转悠?估计还没小鬼子熟,到时候撞别人枪口口上,我们还不是一个死字?说两句有用的行不哦,你这个营长硬是,光吃干饭不干事,撇脱得很。”
刘凡微怒的说:“你咋个说话的?他哪里没干正事了,这一身的伤还是假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三道四,说话还是讲点良心,你手头的好东西大半都是他给弄的。”
仁哥也说:“老萧,你龟儿子也不看事项,没看到李娃子挂彩了?还紧到埋汰别个,过了点哈,废话也不多说,他娃状态不好,大家就听我的,我带着你们冲出去。”
众人齐声叫好,于是在仁哥的带领下,川军们先是跟随者孙兰峰的队伍跑了一段路程,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前面的晋绥军也越来越混乱,前后互不相顾,不少人趁夜色脱离了队伍,自己悄悄开溜,就这样,好好地队伍,敌人也没追击,就自己溃散了。
看的仅存的30多个川军是打心底鄙视他们:难怪山西守不住,这都是些什么兵嘛,一打就散,一触就溃,妄自装备那么好的武器,真是白白便宜了小日本。
李克闲昏昏沉沉的被二垂背着,脸色青的吓人,老秦说是子弹没取出来的原因,得早点到后方治疗,不然会拖出大毛病的,到时候可是真回天乏术了,所以二垂把他给背了起来,免得他浪费过多的体力,万一出个苲草,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经过仁哥仔细斟酌之后,他们还是决定跟着孙兰峰先找到出逃的城墙再说,这里路上可让川军将士们长见识了,才一个多小时,孙兰峰还控制的住的部队就剩下那么百来人了,连参谋副旅长都被冲散了,随处可见一些部队晕头转向瞎窜,不过川军还是紧跟上了孙兰峰的。
终于在他的“带领”下到达了大南门,这里可就热闹了,还没走进就热浪冲天,乌烟瘴气的,等走进了才知道,原来城门已经被打开,闹哄哄的原因当然是军民争相出城,以至于很多人倒地过后直接被践踏致死,也无人发觉,看的不远的川军们心里发毛。
不过孙兰峰的“任务”已经完成,仁哥也不再甩他,派出小陈和曾向南去四处查看情况,其他人则稍作休息,并让老秦和严霜照顾那些伤口迸裂的将士们,这些硕果仅存的种子人员,仁哥还是很宝贝他们的,现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带领这30多个人安全回到后方。
两人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可以不和这些人挤堆堆也能出城的办法。原来他们两人找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城墙下,仔细观察之后,发现火炮和机枪的射孔已经被掏空,好奇之下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外面离地面也不高,正好可以利用这个位置逃出去。
于是匆匆赶回,告诉仁哥这个消息,仁哥也当机立断的通知大家走那里出城。终于最后一个也从射击孔里调了出来,仁哥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他们损失惨重的太原城,毫不留恋的转过身来,带着大家也渡汾河,不是不想走桥和大路,只是两边都有鬼子的重兵把守。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渡河好点,等走到一处可以下脚过河的地方,早就有人在这里横渡了。枯水期的汾河虽然只有齐胸深,但时值初冬,近岸一带已结有薄冰,河中流凌不断,官兵们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徒步涉水,由于不熟悉河道情况,不断有人陷入泥淖中淹死,呼救之声不绝于耳,仁哥那脸色也当场垮了下来。
本以为渡河挺安全的,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呼喊救命?难道这河水还有什么古怪不成,不过萧图已经探听清楚了情况,联邦过来告诉他说:“仁哥,过河是没的问题,但是千万不要陷入泥淖,只要是陷进去的,那就和死了没区别,我们最好跟着没又出状况的队伍走。
仁哥也没法,不过河?到了天亮,小鬼子还不是分分钟就把他们这一个排基数的人给灭了。于是小心谨慎的跟着前面晋绥军走过的路线,提心吊胆的淌过了汾河。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虽然日本人就在对面,但是现在是他们可以随意挑选方向,和鬼子转变了主被动关系。
由于不知道二十二集团军跑哪里去了,李克闲又闹高烧,只好就近先找一个安全的村庄,把病情先给他稳住,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知道鬼子是从东、北两个方向进攻而来,那么剩下的时也就好办了,顺着西、南两个方向走,遇到鬼子的可能性就会低很多。
结果事与愿违,等他们累的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晋祠,居然已经被小鬼子给占了,而且还是曾向南这家伙机灵,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他先带着两人进去查探情况,但是丝毫没有听到鸡鸣狗吠的声音,一切安静的可怕,不像是正常村落的情况。
于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而在暗中埋伏的日军则因为想等这几十个古怪的中国军队全部进入射击圈内再打。虽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仍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直觉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什么一直锁定着他,直到出了村子才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仁哥听了曾向南的分析,也不敢进去了,于是带着大家走附近的小路,一路向西南方向狂奔。李克闲在发烧还算稳定,但脸色却不正常的红了起来,二垂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好严霜那丫头一直在给他敷冷敷,热了马上换,一直没断过,这才没让烧升上去。
不过要是第二天再找不到医生,那病情肯定会恶化,只怕李克闲那体质是熬不过去,所以二垂一路都在问:“找找村子了吗?”
终于在深夜里到达了一个叫槐树底村的地方,这里还没有被鬼子侵犯过,在叫起一户村民后,让他带着去找村长,于是,30多个人挤在村长家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叫醒仁哥:“唐副营长,郎中请来了,快带他去看看你们营长,余郎中是也经常医治创伤的,李营长交给他,您就放心,一定会治好的。”
仁哥道了声谢,再和余郎客气了两句,便急匆匆的带着他去看李克闲的枪伤了,到了李克闲的屋里,二垂正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大家也知道他守了李克闲一夜,轻手轻脚的把他抬开,放一边椅子上,细心的严霜还给他加了床被子,才扭过头去看郎中给李克闲号脉。
等了良久,余郎中才收回了手,捋了捋胡子说:“李营长这病倒不是还是没大问题,老夫开一个药方,好好调理几日就会好转,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可是。”
曾向南也急了:“可是是么?您倒是说呀,要急死人了,你还在那里吞吞吐吐的干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我们是川军,出传世来打鬼子的,不会乱拿你们老百姓的东西。”
余郎中微笑的点头说:“我就是知道你们不是阎锡山的晋绥军,我才愿意过来给你们看病的,我也听说了你的川军不远千里来山西帮我们打日本人,我是从心里感激你们的,这李营长的问题是手臂中的子弹,必须的取出来,我又不会那手艺,不敢乱开刀呀。”
仁哥转过头去看向在一边打着瞌睡的老秦:“老秦,你不是会吗?过去给他把子弹给取出来,好让余郎中给小李子下药,你可得弄仔细了,别给我出幺蛾子,这余郎中还看着呐,你好歹也是军医,可不能丢人,还有就是,你个小李子看病,以后他家里给你的好处会少?”
老秦那还想和周公再聊一聊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就变得清醒无比,快速的拿出工具,取出镊子等工具,一一在火上消毒,然后小心翼翼的对着那有点肿胀起来的手臂,弄了好一会儿,沾血的棉球都红的发亮了,终于把子弹给取了出来,这才一屁股坐地上,长长的出着大气。
余郎中见状好心提心他:“伤口你还没缝合,就这么扔了工具,万一伤者因失血过多而死掉,那你的责任可就大了,你要是棉球不够,我那盒子里还有一些,要不要给你取拿过来。”
老秦听了这话,立马弹了起来,带着一张尴尬的连看了看周围的人,想要继续去拿工具给李克闲补上那后续的工作。这时候严霜突然冒了出来,对他说:“师傅,你刚才给营长取子弹,耗费了太多精力,还是让我还给营长包扎吧,这收益我练的很熟了,营长上次受的伤也是我帮他包扎好的,他还夸我心灵手巧呐,好不好嘛,师傅。”
老秦闹受的住这种撒娇的手段,晕乎乎的就点头了,严霜欢呼了一声,转身给李克闲缝合起伤口,再敷上草药,(余郎中给的)最后给他扎实的缠几圈碎布,而余郎中则开好药方,配好了药,吩咐严霜一定要严格按照次数让李克闲喝下去,不然容易反弹。
李克闲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大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余郎中来都来了一趟,其他的伤员们也都让他一一看过,再配好药方,在累的大汗淋漓之后,终于看完了所有人员,余郎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累死我呀,这辈子再也不给当兵的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