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贫穷
云台仙翁2015-10-25 06:263,344

  雄伟壮观、崇山峻岭的大巴山脉悬岩峭壁、山高坡陡、树大林密、蜿蜒起伏、延绵数百里。东麓有座平阳山,山顶建有平阳观。半山腰有块平坝,乃藏龙卧虎之地八树坪。

  八树坪住着谢氏一族贫苦农民。

  族人谢齐兴娶妻邹氏,生育大儿谢东明和小儿谢东梁后,再未生育。一家人靠祖上留下两亩水田和三亩贫嵴旱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静的田园生活。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谢东明长大成人,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谢齐兴拜托麻媒婆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麻媒婆不负所托,相中距十五里外野猪槽李氏女子寒梅,两头说和,双方父母同意订下亲事,当年冬月娶结婚。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第二年春上瘟疫流行,谢齐兴夫妇同时感染时疫,却因家庭贫穷无钱医治。

  直到父母病入膏肓,谢东明万不得已只有先借高利贷,再请本地的马郎中到家为父母看病诊治。

  马郎中走到病榻前,看过奄奄一息的病人,分别为两人诊罢脉,不声不响站起身,提起药箱背在肩上,声音低沉嘱咐:“东明、东梁,你们准备后事吧。”

  “马郎中,行行好,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救活爸爸和妈妈!”谢东明声音凄凉哀求。

  马郎中无能为力摇摇头,发出轻轻叹息,边走出房间边说:“唉……郎中只医得好病,救不了命,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留他到五更?”

  谢东明无可奈何送走马郎中,返回和谢东梁商量安排后事。

  李寒梅在房间传出焦急声音:“东明,你和东梁快点来,爸爸快不行了!”

  兄弟俩赶紧走进房间,来到父亲病床前。

  谢齐兴气喘吁吁鼓起劲对两个儿子和儿媳妇留下遗嘱:“东明,东梁未成家以前,你们务必一起生活,你要好好善带兄弟。我自知大限已到,可还有一桩心愿未了,望务必照办。”

  “爸爸有心愿尽管告诉,儿子一定照办。”谢东明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答应。

  谢齐兴喘息着,断断续续留下遗嘱:“帮助东梁娶一个好媳妇,不要让兄弟一脉断了香火。东梁成家之后,你们兄弟俩商量,需要分家就分,不必分家就箍在一起生活。如果分家,先祖留下的祖福事业,你们每人一半……”

  谢东明无限心酸地看着父亲流泪涟涟、不停点头,嘴里发出“嗯”声答应。

  谢齐兴见大儿答应最后托咐,放心地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响,一口气再也上不来,头一歪死去。三魂飘飘、七魄渺渺,紧紧追随妻子之魂魄,一道驾鹤西去,同赴西方极乐世界。

  兄弟俩和李寒梅放声大哭一场,合力安葬了父母。

  半年后,李寒梅生下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

  谢东明为襁褓之中的孩子取名谢崇德。

  自从有了儿子,谢东明成天乐呵呵、喜得合不拢嘴,经常骄傲地说:“谢家有了延续香火的后代。”

  过了两年,李寒梅又生下第二儿子。

  谢东明给次子取名谢崇典。

  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谢东梁已过而立之年。谢东明牢记父亲临终遗嘱,曾请几个媒婆为弟弟做媒,不知是命运不济,还是月下老人有意作梗,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到头来,谢东梁仍是校场坝的旗杆——光棍一根。

  一九一三年冬月一天,两兄弟劳作一天回到家中。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

  谢东梁手端饭碗,拿着筷子没往嘴里扒饭,眼睛盯着兄嫂好似有话欲说,未开口脸先微微红了,现出几分不好意思,带着扭捏神情转看两个侄儿,极轻声喊道:“哥哥。”

  “嗯,什么事?”谢东明搁下饭碗,抬头慈爱地望着。

  谢东梁鼓足勇气说:“哥哥,小弟一直没娶媳妇……”

  谢东明眼看兄弟,父亲遗嘱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红着脸面带分外羞愧和悔恨的神情说:“兄弟眨眼之间已过三十岁,至今没为你娶到媳妇,哥哥对不起你,很遗憾!”

  “哥哥切莫自责,是我命运不济。”谢东梁却很理解:谢东明依旧悔恨自责:“作为兄长,虽牢记父亲临终遗嘱,曾请几个媒婆为弟弟做媒,这月下老人有意作梗,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到头来无结果。”

  “此事不能怪哥哥,只怪时乖运蹇,小弟命运不好,这辈子是校场坝的旗杆,光棍命。”谢东梁和气表白。

  谢东明发自肺腑坦诚担责:“不,这是哥哥无能,有负父亲临终所托,时常为对不起兄弟而自责。”

  “哥哥不必把责任揽在身上。”谢东梁真诚体谅。

  谢东明万分感激:“感谢兄弟谅解。”

  “兄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该谅解。”弟为兄分忧。

  谢东明十分感动问道:“弟弟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只要做得到,哥哥一定应允。”

  “我有一个想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因膝下无子,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谢东梁说出心中所想。

  谢东明以为弟弟想娶妻:“我遵爸爸遗嘱,千方百计请媒婆做媒,给你娶一房妻子,就为不能断你的香火。”

  “哥哥有这个心,小弟领情不了。难得淘神费力,小弟已无心再娶妻子,不再想这事,当一辈子鳏夫算了。”谢东梁感激涕零,不带任何埋怨情绪直说。

  谢东明被搞糊涂了:“这怎么行,岂不要断你香火?”

  谢东梁面呈欢喜神情终于说出想法:“怎么不行,哥哥有两个儿子,崇德已经11岁,崇典也有9岁了,请和嫂嫂商量一下,能不能过继一个给我?”

  “兄弟为何有此想法?”谢东明疑惑不解问。

  谢东梁坦诚回答:“一方面可以给哥哥减轻负担;二是有子承欢膝下,能够打发小弟的孤独凄苦,老有依靠,三病两痛,有子端茶递水;三遵爸爸遗嘱,不得断了兄弟这一脉的香火,也免得分家。”

  谢东明没有独自表态,深情望了妻子一眼。

  李寒梅听得明白,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谢东明右手指着两个孩子答应:“行,这事不需再与你嫂嫂商量,她刚才已经点头答应。只要兄弟喜欢哪个娃娃,就把他过继到你名下。”

  谢东梁略微想了一下说:“两个娃娃我都喜欢,因为没有女人收拾家务,崇德大些,生活起居能够自己料理,就把他过继给我行不行?”

  “哈哈哈……”谢东明从内心发出爽朗的笑声说:“好,好,就把崇德过继给兄弟。崇德,从今天起,你就是叔叔的儿子了,快,喊爸爸。”

  “爸爸。”谢崇德听话,温顺亲切小声叫喊。

  谢东梁爽快答应:“哎……从今以后我也有儿子了!哈哈哈……”发出一串会心的笑声。

  谢崇德过继给叔叔之后,为减轻家庭负担,小小年纪主动去给大户人家当放牛娃,挣些粮食回家补贴。

  谢东梁十分痛爱崇德,处处如亲生骨肉般关心爱护。

  谢崇德当了几年放牛娃,逐渐长大成人。一九二O年,十八岁的谢崇德,已经由一个样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少年长到一米七五,长成五大三粗、浓眉大眼、身高体壮、膀阔腰圆、胳膊粗壮、身体结实得象条小牯牛的壮实小伙子。身材魁梧,又有力气,不再给别人放牛,凭劳力去给当地几家富户轮流做了两年短工。

  当地有一个周善人,名叫周洪全,生有二子一女。平时喜欢烧香拜神,口里念佛积善行德。遇到衣衫褴缕的穷人上门讨口要饭,其它富人十分厌恶,放出恶狗驱逐,而他则表现出极大的善心,叫佣人招呼驱赶勇猛狂吠的恶狗、不让咬人,给要饭之人一点包谷(方言,包谷就是玉米)或几个红苕。要饭之人分外感激,感恩戴德称赞祝愿“善人、积善行德的好人哪,祝愿他老人家长命百岁!”久而久之,便有了善人的口碑。

  这年,周善人家需要劳力,正在到处招募长工。

  谢崇德便去周善人家应选。

  周善人经过挑选,看上谢崇德身强力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劳力,首肯招募为长工。

  从此,谢崇德便在周善人家下苦力。

  十几年前,周洪全请一位先生到家教两个儿子读书。

  三闺女喜凤,幼时跟哥哥一起读了几年书,因而知书识礼。如今是十七岁的大姑娘,容貌俏丽不说,难能可贵的掩盖着一个好品性,从不嫌贫爱富,为人处世温柔大方,待人接物分外热情;加上心灵手巧、聪明过人、活泼好动,真是一个十分可爱、世间少有、难得懂事的好姑娘。

  乡邻从内心深处真心称赞:“观音菩萨送周家这么一个如意姑娘,是周善人存善心、做善事、积阴鸷的回报。”

  谢崇德在周家做长工言语不多,诚恳老实干活,不偷懒耍滑,常挑两百斤的重担。

  情窦初开的周喜凤面带喜色私下悄悄仔细观察,慧眼识人一见钟情,禁不住芳心萌动真心喜欢上谢崇德。

  傍晚,谢崇德收工回到周家收拾工具。

  周喜凤大胆走近极亲昵地问:“崇德,你喜欢我吗?”

  “象三小姐这么好的姑娘,当然喜欢。”谢崇德哪知喜凤的心思,象平常对待一样极其自然回答。

继续阅读:第2章 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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