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辉拖着两只妖兽,“噗通”一声撞开家门,倒在地上。经过连番大战,战辉的体力透支干净,一进家门就晕了过去。
老酒鬼哼着小曲,拖着死狗一样的战辉进屋,从一个破瓦罐里抓了一把黑乎乎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光芒一闪,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在胸腹部拍打数下,战辉咳了一声,吞了下去。
火焰符火焰熊熊,明亮的火光照着老酒鬼满脸皱纹,双眼微眯,目光在战辉身上游离,神色饱含满意,慈爱。
也不知老酒鬼给战辉用的什么药,片刻过后,战辉伤口自行收拢,血肉贴在了一起。若不是药物神奇,从小到大无数伤痕早就把他刮骨三遍,而非现在连伤疤都看不出来。
老酒鬼长长叹息一声,火光下继续提笔书写,字迹算不得清秀,却是凌厉*人,一笔一划就像带血长剑,似要穿透薄薄纸面刻在石质方桌上。
夜色带来一弯新月,周天星斗按照特有的规律沉默运行。月光与星辉洒下,小小的茅屋在静谧中安然入睡。
战辉醒来,低头看到肚腹上原本几道裂开的伤口,此时已结痂愈合,内腑的震荡伤势也不似先前那般严重。战辉并不惊奇,或者说已经习惯成自然。不知有多少次战辉带着一身伤痕归来,甚至几次连他都认为至少要躺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可是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第二天他总是能够生龙活虎般穿行于山林之间。这不得不归功于老酒鬼的神奇。
战辉一直摸不透他,也曾问过他的来历修为。
老酒鬼总是笑着摇头道:“总有一天你会超过我。”不过,战辉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意。
十年来,老酒鬼就像个谜一般的存在,战辉除了知道他本名战滔天之外,其他诸如来历,修为之类一无所知。
战辉摇摇晃晃爬起来,取出岩甲熊,铁齿狼的内丹,吸收完毕。
做完每天必须的功课,战辉隐隐感觉到体内元力躁动异常,似乎要自行涌入内天地之中,这些年虽然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登堂入室,突破先天。但是据老家伙说,压制的越久,元力越是充沛,将来成就越是不可限量。
战辉感受着体内散布在肌肉骨骼以及经脉中暴躁的五行元力,如万水入海般急不可耐。
“应该到突破的时候了。”
战辉没敢贸然行事,老酒鬼告诫过战辉数次,天地神煞大阵威力无边,相应的修炼条件严苛,修行道路充满凶险,在做好万全准备前,绝对不可贸然突破。
晚饭地点仍在水边岩石上,战辉横扫完十几斤的岩甲熊掌,铁齿狼腿,感受着肚腹内一冷一温两道气流缓缓流动,半躺着说道:“老头子,我感觉要突破了,压制不住了。”
老酒鬼灌了口酒,光芒一闪,一颗散发浓郁清香的丹药出现在手里,醉醺醺的道:“压制不住?呵呵,那就突破吧,把这个服下。”
战辉很认真的问道:“这是什么?你不是说过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能突破吗?”
老酒鬼说:“这么多年的元力滋润,差不多够条件了,体内元力越多,突破起来危险越小。你这贪得无厌的小狐狸,竟然能够忍六年,我真有点惊讶。虽说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基础打得越牢靠,将来成就越是不可限量。”
老酒鬼没有解释那颗药丸,战辉也没有追问。他知道老头子不想说的,就是磨破嘴皮子,也不可能问出半句,反正他不会害自己。
但是他对老家伙也有点惊讶,这么多年难得见到老酒鬼能夸奖次自己,尽管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可是我经脉中的元力每次都消耗的差不多,也没剩下多少了”,战辉道。
老酒鬼打量了战辉一眼,道:“经脉中的元力与肉体骨骼中的比较起来不过九牛之一毛,你小子真以为你能天才到后天境界就自由控制体内全部元力?”
战辉翻了个白眼,自动无视掉后半句话。
“什么时候突破”,战辉继续问道。忍耐六年,一朝解放,他有些紧张,忐忑。不知这被老酒鬼吹嘘的神乎其神的东西究竟会有多么强大。
老酒鬼很随意的说:“现在”。
“会不会过于仓促”,战辉小心翼翼问道。
“不仓促,你体内储存的元力接近饱和,身体的素质没有质的改变情况下,继续吸收下去,不过是杯水车薪,徒做无用功。”
战辉仔细一琢磨,是这么个理儿,追求效益最大化,在效益增速放缓时,就应该改革转变。盘腿坐定,服下那枚药丸,体内元力运行几周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便要去全力进攻那扇大门,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感悟进阶的,知道也没用,天地神魔大阵太特殊,太诡异。
在他研究临摹了十年天地神煞大阵,对五行运转,阴阳相生天地至理早就烂熟于心,只是没敢去碰通往先天的那层窗户纸,他怕一不小心给捅破了,天知道这天地神煞大阵会怎么对他。
战辉控制着五行元力缓缓流向脑部的那个门槛。这里就像一道大门,阻隔着先天与后天,若到了机缘,轻轻一戳,就会如同窗纸般破裂;若是不得门路,就会变成一道阻隔天地的大闸门,难以撼动。
五行元力在此处停顿下来,但仅仅是一个瞬间,纸糊的大闸门分崩离析,四散而去。
“轰”战辉体内天地元力就如同千万匹脱缰野马向着内天地狂涌而入。土行,木行,火行,金行,水行五种元力自肌肉,骨骼,筋络狂涌而出,冲入内天地。多年来的苦苦压抑,今朝得以彻底释放,比一泻千里来的还要爽快。
战辉脑海深处一个篮球大小完全黑暗的球体不断吸收五行元力,球体表面生出道道线条、符文,纵横交错,正是战辉每天解析临摹的天地神煞大阵的阵基。无数个复杂子系统交织在一起,若细细剖分出来,就会看见土行居中,木火金水分列东南西北四方位。
天地元力剧烈波动,方圆十几里的元力纷纷被无形的引力吸引过来,一个巨大地五行元力漩涡在战辉头顶形成,没顶而入。
渔山村的另一角上。
正坐在席前的常胜与李倩忽然面色一窒,手中筷箸不由放下,相互对视一眼。
常胜道:“师姐,似乎有人在进阶?”
“难道是战辉?”李倩若有所思。
“不可能,你我突破二方天地时也无此声势,我想可能有人突破了三方天地”。
常得财听着宝贝儿子,漂亮准儿媳妇的谈话插嘴道:“没听说咱村里有要突破的,不过战小子确实有一手,十二三岁时自己就能抗回五六百斤的野松猪,那一身肌肉,啧啧,比我和你二叔都要健壮。”
常得财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和他兄弟进山狩猎,一日奔波,却空手而归,没打到几个值钱的猎物。就在疲累了一天准备下山回家时,看见战辉扛着一只五六百斤的野松猪从草窠里爬出来。
回家就拿着皮鞭狠抽了常胜一顿,哪个猎户见了这样的孩子不眼红啊。无父无母,跟着只知道喝酒的爷爷,竟然比自己精心教育的孩子有能耐的多,谁见了谁不骂自己孩子不争气。
好在第二年常胜突破先天,进入日月门,可让他好好长了一把脸。自己是三十岁才进入的先天,儿子竟然比自己早这么多,“教子有方啊”,每当想到此处常得财都忍不住自言自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