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好些了,勉强可以下地走走。我始终放心不下妹妹和皇之境她们,希望能早些动身去寻找,原先就和老人商量把为子依治病的时安排在一月之后,如今身体好些我估摸着可以动手了。
老人把子依带进小屋,我靠在床沿,向老人要了一个碗,取出生死镰将一只手腕划破,鲜血流出将碗盛满了,递给子依示意她喝下去。
子依似是有些害怕,不太情愿,端着碗的手不停的在颤。我叹了口气,轻轻提笔写道:“喝下去罢,待会才能治病。”
子依这才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一点点地喝下去。好不容易喝的差不多了,差点又吐出来。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另只手轻拍其背,总算没事了。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会有些疼,请忍一忍。来,请把手伸出来。”
子依顺从地把手递给我,我一手握着,一手持着生死镰,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
子依点点头,身旁的老人也将头凑过来,神情很是紧张。
我捏着生死镰镰背,用镰尖在子依手指上轻轻划出一道小口,顿时一股精纯的死气顺着伤口的血液涌入子依的玉皓,先前洁白的手臂现在乌黑发紫。老人大惊出声,伸手打算触碰却被我出声喝止。
“不可!这是生死镰的死气所致,若是没有我这契约者的血相护,触及不死也得废掉半截手臂。”
老人这才收手,我又道:“这里是紧要关头,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打扰。”为了能专心治病,我只好加重了语气,也无暇去关注老人的脸色。
死气快速地扩散,子依的脸色愈发地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神情很是痛苦,却又无法发声,只能用力抓着我的手。
我收敛心神,慢慢*控着生死镰将死气努力往子依体内那股奇怪力量的方向上引导。
死气缓缓地*近,那股力量像是预感到什么,也在缓缓地收缩退后。最后退至无路可退时便缩为一个小点再也不动。生死镰精纯的死气一涌而上将其团团包围,我本以为在死气的侵蚀下那股力量会被慢慢地同化,而一动不动过去了两刻钟,小点却没有任何被侵蚀的现象,反而在死气的包围下愈发壮大,这下我感到有些棘手了,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正感束手无策时,生死镰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略带怒意道:“亏你还是我的缔约者,竟然把我的能量都被这东西给收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天罚大手印残留的能量。”生死镰器灵不耐烦地道。
“天罚大手印?!残留的能量?!”我心里疑惑更甚,听上去这似乎是一种武学,而且似乎很不简单,但怎么可能会有人对这样一位小女孩动手呢?尽管心里很是疑惑,但现在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子依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靠在我怀里一阵乱抓。老人也是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那末前辈有什么办法么?”我道。
“将镰尖刺入小点所在的地方,我自有办法收取。”
“好……”我迟疑了一下才道。用生死镰往子依的胸前轻轻刺去。老人又是一惊,刚欲动作时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老人才灿灿停了手。
子依躺在怀里一阵翻滚,死气的能量在侵蚀着她的身体,让她每一分一秒都是钻心的疼。我一只手将她按稳,另只手猛地一刺,子依的身体一震,黑光尽褪,倒在怀里却是不再动了。我将生死镰轻轻收回时,子依胸前的伤口一阵荧光闪动,伤口转瞬间愈合消失。生死镰浑身发白,连带着我的手臂都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生死镰。
“好霸道的力量。”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身体验时却是始料未及。我可以感到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然而疼痛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就潮水般退去。想来是生死镰将那股力量吞噬了。
我努力再次催动精神力量查看了子依的身体,果然发现那股力量已经彻底消失了。
“前辈,好了。”我扶起子依给老人抱在怀里道。眼忽感前一阵恍惚,我不由得低下头喘气,靠在床沿一阵无力。
老人很是激动地看着怀里的孙女,一脸感激道:“谢谢少侠。”
“不客气,你们救我一命,自当相报。”我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问老人要了一只笛子轻轻吹了起来。
笛声舒缓,笛音袅袅。不多时,子依在老人的照料下渐渐转醒,听到声音腾地坐了起来,嘴里依依呀呀好像在说什么。老人在一旁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我看着这对爷爷孙女开心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转眼看向窗外想起了家人,轻轻叹了口气。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子依在老人和我的悉心教导下已经可以简单地说一些话了,看得出她很聪明,先前的病将她拖累不少。而这半个月,我的身体也已大好,在龆由思给我的两大神丹的帮助下,我这幅新的身躯较以前好了很多,只是灵魂依旧受损严重,对身体的*控大不如前,还需要我慢慢去适应。
我对老人说明了去意,老人有些不舍,道:“少侠这是要回去雾霭城么?”
“是的,那里说不定还有我的家人。”我点点头道,看向尘溪谷外的天空,秋风拂过心里微微地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妹妹的身边去。
“少侠,老朽有一件事还想恳请少侠同意。”老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前辈请将,是什么事?”我道。
“少侠你也知道老朽膝下无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老朽不久就要百年,怕小女孤单一人,恳请少侠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我神色一变道:“前辈万万不可,您孙女离开了前辈岂不是孤寂一人。况且前辈身体依旧硬朗,何出‘百年’之言?”
老人微微一笑道:“少侠有所不知,老朽早年曾受过伤,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主要是因为放心不下我的孙女,总想为她寻一位可依靠之人,而现在这个人我已经找到,终于可以放心去了。”我眼神微动,心里咯噔一下,只听老人收起笑容,一脸肃穆道:“这人就是少侠,希望少侠你能看在老朽的份上答应吧!”说完腿一曲竟是跪倒在地。
我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老人道:“前辈大礼,晚辈承受不起。”
没想老人竟是硬跪不起,我眉头一皱,手上灌注力量用力一扶,不料老人竟是纹丝不动。我一惊,加大了力度,而老人依旧稳稳跪着。我松开手,侧身退两步惊讶地看着老人,不想老人功力如此深厚。
老人抬起头来看着我低声道:“少侠见怪了,不瞒少侠,小女并非老朽孙女,老朽当年是带她出来避难的。”
“避难的?!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呼吸一滞,也压低声音道。
“这暂时不能告诉少侠,少侠日后自会知道的。还请少侠一定要答应老朽,带子依她出去!”
“这……?”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只道:“前辈重托,晚辈担心不能胜任……”
“无妨无妨,少侠不必担心,老朽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老人的话我越听越离谱,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我打断老人的话刚还想说什么时,老人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快速塞进了一件什么东西,沉声道:“少侠收好,日后定有大用。小女就拜托少侠照顾了。”我来不及细看,只听旁边有脚步声传来。老人一把站起,敏捷得不像一个老人。当下我心里更是疑惑。
脚步声靠近,子依怀里挎着篮子一步一跳地走进来道:“爷爷,哥哥,今天又有好吃的啦!”老人转身笑道:“乖孙女,又采回来什么了?”
子依将篮子放在地上,半蹲着将采回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笑着拿给爷爷看。
“这是……这是……这是……啊啊,还有这这这,这是……”子依*着不标准的话音指着采回来的东西兴奋得手舞足蹈。老人一边看一边夸奖,说道:“快拿去给少侠看看吧。”
子依又提着篮子跳过来。我一边听子依得意地将采回的东西一一摆给我看,一边看着老人的表情,老人冲我点了点头,一脸凝重。我看着老人这般模样,只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眨眨眼睛,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子依没有看见我俩的表情,依旧在不停地向我展示她的“战利品”,我微笑地看着,手掌却是缓缓收紧。我很想明白老人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我,手心只感觉好像是握着一颗圆圆的珠子,冰凉冰凉的,手指因为紧紧握着竟微微出了些汗。
“这是……”我看着这对爷女,感到这里一切似乎变得很不简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