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体内的拿一个黑色晶球，也就是《九劫典》秘籍的承载体，已然消失。
“秦家余孽？哈哈，好笑啊。杀我全家，竟然说出这话。余孽？你才是余孽。”秦玉山怒极反笑。脸上冷光丝毫不减，眼中凶色更加凌厉，如下山虎，凶恶之极。
“数十年前，你秦家觊觎我司空家的财富。妒忌我家族在天池国的人脉。联合诸多外来者，一夜之间，血洗我司空家族。年过八旬的老人，蹒跚学步的孩童，一个也不放过。那一夜，血流成河。那一夜，硝烟弥漫。那一夜，我家族祖宅变成了人间炼狱。记得我母亲临终前的绝望，记得我父亲看到家族毁灭的哀伤。族人惨死眼前，而我们无能为力。亲人被乱刀砍死，我们无力抵抗。你想过吗？这种痛，你有过吗？”司空照缓缓说道。有仇恨，亦有悲伤。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亲情之外的任何情感。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仇恨之外的其他表情。
“那一夜，我眼睁睁看着母亲离我而去。那一夜，我亲眼看到秦英杀了我父亲。直到离开那一刻，父亲叫的依然是我的名字。而我躲在一个角落，哪怕是一声回应也不敢。被母亲抱在怀里，感受着母亲的气息逐渐衰弱，我不敢放生声痛哭。清晰记得，母亲直到最后一刻，依旧嘱托我藏好。那一年，我才六岁。六岁啊。”司空照说道。
他是一位破灭后期高手，在此刻，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悲痛。不能控制情绪。
看到这一幕，秦玉山也是一愣。对于司空家祖被灭，他有一些了解，但并不多。
论年龄，秦玉和司空照一样，只是后者比之前者，早出生几天。记得，五岁之前。两人还曾经在一起玩乐，发誓要做一辈子朋友。童真最无邪，无知最欢乐。哪曾想，这么多年过后，已是仇敌。真是沧海桑田，世事难料啊。
看司空照那激动地情绪，虽不是感同身受，却也是同病相怜。张赫能够知道他心中有多痛。不由一声轻叹。想来，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两人都很无辜，很无奈，更多是无助。
童年虽无知，但也最纯真。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纯洁的，也是最长久，让人刻骨铭心，永生不忘的。如今血海深仇，亲如兄弟，却要手足相残。可见，今天的二人，心中是何等的痛。昔日的丧亲之痛，也莫过于此了吧。
“多说无益。司空兄，昔日兄弟情，今天亲仇痛。今日，就来个了结吧。若是我败了，任凭处置。若侥幸获胜，请司空兄到秦家祖坟前，俯首认错。或许不再是兄弟，希望今日一战，你我不再是敌人，前人的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秦玉山沉思片刻，面色凝重，缓缓道。
“好，就依秦兄弟所言。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兄弟’。”司空照面露苦笑。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很默契，两人同时收起兵刃，徒手搏斗。
修士的世界里，除非面对远不如自己的修士，根本无需兵刃。亦或者，本身是炼体修士，肉体强度堪强大无匹。否则，没有人愿意用脆弱的肉体与人争锋。但今天，这一切真实发生了。
张赫看着这一幕，心中另有所感，鼻尖微微发酸。
两人相对而立，以强大的灵力对轰。奇异的色彩展现在天空。秦玉山一掌探出，在他周围形成小股飓风。风势逐渐变大，当灵气风暴出不多和当事人一样大小，手掌翻转，飓风波动向司空照飞去。所过之处，无物不破，就算是在一旁的张赫，一不小心被打中，也要五内翻腾，气血涌动。
再看司空照，一脸轻松地表情。仿佛那飓风，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那能够把人撕成碎片的风暴，眼看就要撞到司空照身上。
这一刻，他动了。抬起右手，握掌成拳。看起来没有丝毫特别之处，就如同一个孩童在打架时握拳一样。就这平凡普通的拳头，在这一刻，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轻轻一拳，打向席卷而来的暴虐的灵力。并没有想象中的拳头粉碎，血肉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灵力风暴消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一幕，倒是看得张赫赞叹不已。说实话，张赫虽然半只脚迈入破灭期。但是，由于修炼时间太短，见识少，不知道这一点也不足为怪。一般来说，只要达到金丹期，修炼一些战斗类秘籍。在实战中体悟，就能灵活运用灵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当然，现在的张赫还不知道，这需要他自己慢慢体会，别人的感悟最多起到借鉴的作用。
经过一番对耗，两人的灵力差不多消耗一空。从外界的吸收灵气的速度，远不及消耗速度。这时，两人不再是飞在天上。而是落在地面，真正的进行肉搏战。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司空照的手抓向秦玉山的脸。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完全使用身体的力量。秦玉山也不逞多让，紧握拳头，一拳砸向司空照的鼻梁。脚下也不安宁，你一脚，他一脚。踩得鞋子，裤腿上满是泥土。
不知打了多久，两人都累到站不起来。躺在地上，手脚依旧不停歇。看这摸样，哪里有修真高手的样子，完全的两个山野莽汉。……
终于，太累了。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这时，两人终于停止了殴打。躺在地上，时而面向天空，时而看向对方。看到对方那满身尘土，满脸泥泞，不由笑了。笑的那叫一个一个灿烂，完全肆无忌惮，浑然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张赫正看着他们。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六岁之前。两个小孩子正在嬉闹玩耍。这一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仇恨，没有了杀气。是那么平静。就连张赫都不忍打扰二人。
“嗖”
正在享受的回忆中，两个破灭期高手的灵觉却是丝毫不差。发现有东西飞快袭来。灵力消耗殆尽，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更枉论抵挡。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细小的利芒划破长空，裹挟着强大的灵气波动，正对着司空照的眉心袭来。这要是被击中，不死也差不多了。
就在生死一刹那，不容多想。张赫伸出手欲要抓住，尽管明知不可能，也要为司空照争取一线生机。没有抓住。
“玉山，我的兄弟。你不能死。玉山。”司空照歇斯底里的痛哭，怒吼。秦玉山目光涣散，缓缓闭上双眼。只留一声“下辈子，兄弟”在空气中回荡。
“啊，混蛋。”司空照怒吼，为兄弟流下眼泪。之前生死战，其实两人都未尽全力。各自心知肚明。
再见了，我的兄弟，永别了。我会为你报仇，一定会，不管是谁，碎尸万段祭拜你。
快跑。张赫来不及多想，拉起司空照就跑。后方传来那股波动，直*全身时期的的司空照。张赫可是没有信心带着一个“活死人”，还能越阶挑战。
就这样，不顾一切的逃，根本来不及分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