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船家的声音带有一丝激动。
那自称莫三的家伙,一见莫家大老爷带着一批人上了船,心里就知道自己没戏了,立刻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船老大,你这次来得好快,老身本以为你们下去才到,没想到上午就到了,所以接货来迟。刚听到有人报告,有人要劫我的货,我马上就带了人过来,我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莫老虎的东西。”那莫老爷虽然年纪有些大,但说话中气十足。
“多亏了这两位少侠,不然这批货就真被他们劫走了。”船家说道。
“这次多谢两位少侠了,老身莫清祥,乃是内河州莫家的家主。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出自那方名门望族?”莫清祥十分客气的说道。
“在下李歌,这是舍妹李月,名门望族不敢当,我们都是乡野小子,只因家中糟了变故,所以就随商船漂泊到这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老先生不用客气。”骊如歌也客气的回到。
“少侠的功夫老夫刚才见识了,少年英雄啊,又如此彬彬有礼,老夫十分喜欢,等我教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与你们详谈。”莫清祥高兴地说道。
“叶三狗,竟敢来劫我们莫家的货,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要不是这两位少侠动手,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货物就被你劫走了,你说你该当何罪?”莫老爷厉声喝道,原来那个自称叫莫三的人,其实叫做叶三狗。
叶三狗现在的状态和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一句话也不敢说。
“脱光衣服从船上跳下去,回去告诉叶亦染,莫家才是内河州的第一家,他那点小伎俩是无法撼动莫家的百年根基的,今后不要做那些无谓的打算。”莫老爷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叶三狗瞅着冰冷的河水,站在船头畏畏缩缩的不敢动。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们动手?”莫老爷身边的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大声叫道。
“我跳,这就跳。”叶三狗吓得三两下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噗通”一声跳进了黄河里。
骊如歌看到叶三狗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
莫家的人清点了货物,确认无误,莫老爷细细查看那批武器,也不住的点头。
“这是购买货物除定金以为的钱,这是工钱,老爷我看这批货品质不错,今天心情也高兴,所以给你们双倍的工钱。”说着,递了两包银子过去。
船家和船工立刻千恩万谢地接了过去,细细地收好。
“两位少侠家中糟了变故,漂泊至此,今天遇老夫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你们仗义出手,老夫十分感激,还请到我府上一叙,让我聊表谢意。”莫清祥说道。
“莫老爷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南宫月离说道。
“莫老爷一向古道热肠,好结交朋友,两位在云内州又没有亲友可以投靠,不如就随莫老爷去吧,先找一个落脚之处,也好做打算。”那船家热心地说道。
“也好,我们就去见识一下内河州第一家的气势。”骊如歌说道。
莫清祥十分高兴,拉着骊如歌和南宫月离和自己坐同一辆马车。那些家丁把船上的货物搬上车子,就往回走。
一路上,莫清祥在马车上向他们大致讲解了一下云内州的情况,这是辽国一个相对不错的州,虽然人口不多,但是所辖区域的丰州滩靠近黄河,土地肥沃,物产丰美,所以内河州经济比较发达。莫家在云内州扎根已有一百多年,历经战乱、天灾屹立不倒,现在已经繁衍发展成了云内州第一大家族。名下有良田几百亩,林地、猎场几大片,城内也有好几家店铺和酒楼,与附近各国都有贸易往来。
骊如歌只说和南宫月离是堂兄妹,只因家中遭歹人陷害,被放火屠杀,只有二人逃了出来,亡命天涯。
莫清祥在叹息他们身世可怜的同时,也对他们才十几岁都达到了武境后天境界甚是不解,因为自己苦修差不多一个甲子,才勉强达到武境后天五重的境界。
南宫月离只说是家中长辈在临危之时,将毕生功力都灌输给了他们二人,然后立刻气尽力竭而忘。莫清祥也信以为真,不住的感叹二人的身世凄惨。虽然和他们年纪相差甚大,但是彼此信任聊得很投机,马车里不时传出欢笑声。
骊如歌也了解到叶家是新来云内州的一个家族,但是野心很大,已经无力吞并了云内州几个小家族,并且与莫家摩擦不断,家主叶亦染也是极尽猥琐奸险之辈。莫清祥知道叶家对莫家的家产虎视眈眈,但是并不想与他么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暗地里却在招兵买马,强大自己。
这次就差人在西夏定做了一批兵器,西夏兵器远比其它兵器锋利,对战时占尽优势。因为西夏人掌握了一种叫“冷锻”的先进冶炼技艺,所制造的兵器都有经过“淬火”和“回火”两道工序,大大增加了兵器的硬度和韧性,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优质兵器被世人称为“夏人剑”,所制作的铠甲也是“坚滑光荧,非劲弩可入”。西夏兵器制作精良,尽管价格昂贵,但是人们却趋之若鹭。莫家这次购买了一大批,旨在武装自己的护院,是千万不能落入叶家手中的。
骊如歌坐在马车里,不时透过窗户向外面张望,发现云内州果然繁华,店铺比邻,街道也很宽敞,可以五辆马车同时通过,建筑普遍较高大有气势,且富有地方特色。
不一会儿,马车在停了下来,骊如歌和南宫月离在莫清祥的指引下走进了一座院子。果然是大户人家,放眼一看,整座院子四开四合,四周有院墙围砌,占地少说也有百十亩。院内建筑墙面各色漆画点缀,屋面有别于城内普通建筑的陶制灰瓦,而是一色的莲纹琉璃,正脊叠瓦成脊,两端施鸱吻,戗脊及垂脊末端施兽首。名贵树木花草让人目不暇接,正中一方水池,万尾锦鲤,围绕假山嬉戏追逐,白天鹅优雅的身姿不时游现水面。
骊如歌一阵发呆,自己从大山出来,像这种富丽堂皇的建筑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想传说中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概也不过如此吧。南宫月离见到那些好看的花儿,都忍住上前细细地观赏,放在鼻子底下嗅嗅,好像很陶醉。
莫清祥看到两个孩子这个摸样,也不禁莞尔,便摸着胡须说道:“两位小友今后把我这院子当自己的家好了,我还是先安排好两位的住所,再摆酒宴款待二位。”
“言重了,随便就好。”骊如歌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佩服莫清祥,且不说莫家在外面的万贯资产,光是这个类似小城的院子就够他忙活了。
“那这边请。”一位管家摸样的人说道。
骊如歌和南宫月离被安排到靠南边两间雅舍,红木结构,窗栏雕花,有点类似于宋国的风格。门前几株腊梅满树银花,幽香阵阵。
这时,两位丫鬟送来两套辽国的服饰,骊如歌和南宫月离在船上待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满是污垢,也不推辞,当下接过匆忙洗个澡就换上了。出门一看,都觉得送来的衣服对方穿着还挺合身。
“两位少侠梳洗完毕,还请到后院用餐。”一个立在门边的丫鬟说道。
“好的,前面带路。”骊如歌穿着洗衣服,不由得意气风华。
到了后院,推门一看,莫清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大桌子菜热气腾腾,异香扑鼻,大多是骊如歌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在船上只吃些白菜土豆之类的,嘴里早就淡出鸟了,此刻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两位小友请入座,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夫人。”他指着右手边一位五十上下,雍容华贵的夫人说道。
“这是我大儿子莫仁和大儿媳,还有小儿子莫义和二儿媳。”莫清祥指着左手边两队男女说道。
那莫仁约莫三十多,面目甚是忠厚,旁边夫人也显得贤惠淑良。小儿子二十出头,俊朗英气,旁边一位妙龄女子,略施粉黛,清新脱俗,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已经怀胎数月。
正下方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眼珠一转,一伸舌头,抢着说:“两位大侠,我叫莫灵儿,我长大要和你们一样,学武功打坏儿人。”
骊如歌摸了摸莫灵儿的脑袋,并分别向在座的各位行礼问好,才在右边坐下。
“这里都是我的家人,不必拘于礼节,请。”老夫人一脸和气。
“哪里,哪里,初到贵地,不懂礼数,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南宫月离说道。
众人客气一番,就开始用餐,面对这些山珍海味,骊如歌要不是顾及到面子,早就风卷残云一般一扫而净了,所以南宫月离坐在旁边不时睬他的脚,提醒他注意。
大家吃得正酣,一个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莫清祥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莫清祥面色凝重地拆开信,眉头拧作了一团,脸色也变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