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也到明海来了。”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莫嫣然也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施祝身边拖着的行李箱和两个大袋子:“不会是……”
施祝苦笑,虽然脸皮的线条依然柔和,但出奇敏感的莫小茉似乎能看穿他内心的愁苦与不甘,象哄小孩似的轻抚着他的背。
施祝站起来,直到一个莫嫣然也要仰视的高度:“是,我刚刚又失业了。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你碰见我最落魄的样子。”
俊郎的男人有心事时,仿佛能融化女人本就多愁善感的心。莫嫣然看得出施祝强颜欢笑的背后大概又有什么委屈和不平,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被他那双乌黑得象宝石一般煜煜发光的眸子看着,本来就有点心虚的她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啊,我也奇怪呢。”
她想说缘分,可是说不出口。她原来那个与小茉关于“缘分”的协定就是想着避开这个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有一定好感的年青人。
可是为什么又会在不同的城市再次相遇呢?
看看身边莫小茉那毫不掩饰的期待和高兴劲,她知道自己输了,对于小茉来说,欺骗她更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施祝的眼神移开了,停到了杰克的身上。这个光头黑佬一身虬劲的肌肉把体恤撑得快要爆开,光是手臂上结实而又重叠的厚实感,就远超普通人的大腿。
“这位是……”
“这是杰克叔叔,人很好哦,特别怕我,也怕妈妈。”心直口快的小茉马上说道。
感觉到施祝探寻的目光,莫嫣然解释道:“一个朋友,也是保护我们的。”
施祝略有些警惕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主动朝杰克走去,感觉自己站在他面前,就象是西瓜旁边放着一只小土豆。
“NICETOMEETU!”
施祝伸出一只手,杰克脸上露出一丝黑人特有憨厚,笑着握住,开口仍是一口别扭的中文:“你(梨)好。我(窝)叫杰克。”
莫小茉象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一边朝着杰克跑过去,一边大叫道:“杰克!这是我和妈妈的朋友!”
晚了,杰克脸上的憨厚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可是那只手上起伏错落的肌肉却象活过来一般,好像手臂里装着十几小老鼠,握着施祝的手变得坚硬如铁。
施祝看起来从来都不是什么身强力壮之辈,虽然一米八出头的身高,但是除了肩膀还算有点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肌肉,好像电视上那种吹几分钟风就会吐血的奶油小生。
可是杰克半是试探,半是警告的用力一握,却完全不能达到效果。
施祝的手明明看起来象女人一样细软,但就是握不动,好像是带着温度的钢一样坚硬,特别是他标志似的淡淡笑容,既没有用力时五官挤到一起的狰狞,也没有实力超过对手时的讽刺和嘲弄。
这是个无论在人品和实力上都很出色的对手。
莫小茉发疯似的冲过来,一把就打掉两个人的握手,怒气冲冲的朝杰克吼道:“杰克!我说话你没听到吗?这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莫小茉伸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手,否则凭她的力气哪里可能办得到这一点?
杰克很清楚莫小茉的脾气,这个时候需要做的不是向她道歉,而是向这个一脸淡定的炎黄小子道歉,不过自己也是心服口服就是了。
“哼(很)抱歉,朋(又)友。习惯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施祝大概也能理解,既然这个黑人是莫氏母女的保镖,如果没有这样的试探,反正比较会让人怀疑他的专业精神。
于是笑道:“杰克,你很强。”
莫小茉紧咬着晶莹的下嘴唇,重重的踩了杰克一脚,然后不理杰克夸张的大叫,拖着一脸无奈的施祝回到莫嫣然身边,然后将心里想说的话,全写在闪闪发光的漂亮眼睛里。她知道,她妈妈一定看得懂。
莫嫣然当然看得懂,这个在穿着既简约又简单的美丽女子,捋了两把脸颊边被江风吹散的秀发,如同一尊活着的维娜斯。
“施……先生,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
“和我谈?”
施祝有些茫然,看着眼前被阳光的刺眼和江风吹起的发丝共同弄得如水般的大眼睛眯了起来的成熟美女,总觉得有什么不可预知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一样,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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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莫氏母女居然也住在凯瑞酒店,她们的哲学或者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只选贵的,不选对着。”
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一身的穷酸样,再看看全身都泛着“穷人远离”贵气的母女俩,很不幸的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在自卑。而且很严重。
或者是某种原因,母女俩都在刻意的减少着与陌生人打交道的机会,连开房也是杰克*着一口怪异的中文去办的,当然,是为施祝开的,就在莫氏母女的总统套旁边的房间,叫总理套。
施祝大概自己都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住在这么豪华的房间——不,应该用奢华来形容。
整个房间有一个主卧,两间次卧,一间佣人房,一间保镖房,一个冲浪浴池和两个卫生间,房间有一应俱全,包括电脑在内的所有能想像到的家电,还有办公桌和会议室,除去全套意太利风格的高雅家具和水晶吊灯,恐怕只有一个写着“明海麻雀”的麻将桌是仅有的格格不如的东西了。
现在又加上个自己。
莫小茉比开门的行李员更先冲进房间,一头把自己埋进主卧的柔软床垫里面,大叫着:“妈——我要和祝哥哥住在这里——哎哟!”
莫嫣然习惯性的在胡说八道的莫小茉头上狠狠敲了个爆栗,大概除了她,也没人狠得下心在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头上做这种事,不过又想过她和小茉的约定,心里居然有个荒唐的念头——要不就把说好的那件事安排在今晚?自己和小茉同放一张床上,让他自己挑?
然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居然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一边暗骂着自己一边准备去掏那个昂贵的钱包,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施祝已经轻车熟路的给了那个一直磨磨蹭蹭等着小费的行李员一百块。
嗯,忘记了他原来做过酒店的,他比其他人还清楚这些行李员的心理。
“小茉,你先回房间去,我和你祝哥哥有话要说。”
莫嫣然知道小茉能听懂自己的意思,自己已经妥协了,这个野丫头也应该给点面子吧?如果再让她呆在这里,说不定呆会就会把衣服脱光了直接钻进被窝去——这丫头和自己,都有裸睡的习惯。
当然小茉只是单纯的睡觉,她毕竟还单纯,可是莫嫣然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管自己是不是做出决定,施祝对她来说,还不是女婿,只是一个比陌生人要熟悉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不是女婿,而是小茉的继父呢?
施祝不明白眼前美丽得不真实的女人低着头想在什么,怎么一会儿浅笑一会儿严肃,然后漂亮的脸蛋会莫名其妙的红起来,难道是太阳太大没拉窗帘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