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要面对现实,可是一个人回到那个不止一次被提起的“家”,施祝承认自己还是感觉到了淡淡的失落和空虚。
床上似乎还留有小丫头身上的馨香味道,浅不可察的小块痕斑应该是这死丫头硬不承认的口水印儿;盥洗台上卡通人物的可爱水杯里,那只同色系的牙刷正如主人性格一样,从来不肯老老实实的立起,偏偏要处在一个随时可以掉下来的角度;最让人目光难以忽略的是,两只已经竖起几天的皮靴……
把这些贴身衣物和宁恬恬的换下来从未洗过的脏衣服全部洗好晾起来,施祝出门了,今天,那一对明显有问题的“狗男女”请客吃饭。
还是上次那家必胜客,也许是被发现的原因,也许多了一个人可以显得光明正大,施祝去的时候这一对男女坐在同一个位置上,毫不顾忌的谈笑风生,难道是破罐子破摔?
“来了,坐!”
李总换了一身休闲装,显得不那么呆板和正式,站起来笑道:“坐。”
施祝上前了半步,微微躬身和他握了握手,眼镜妹笑着把菜单推过来:“真准时啊,我们刚来你就到了。你那个‘妹妹’呢?”
施祝很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干脆的说道:“她家里人有事找她,回去了。”
“这次不说是妹妹了吧?”
眼镜娘显得很得意,略略扶了一下镜架,这个小小的动作有一点点的性感,可是施祝能感觉得到,自从自己撞破这两人不一般的关系后,她再也没有刻意对自己放过电。
李总的胳膊轻轻碰了一下眼镜娘,在她回头来时一个小小的眼神。
施祝是何种眼力,只是淡淡一笑。
必胜客也不见得全是那种几十块一客的套餐或者披萨就能吃饱的地方。
李总明显的是要让施祝大宰一次,点的全是最贵的单品,最后要了一瓶488的红酒。
甚至支开服务员,亲自要给施祝倒酒,施祝从来不是抓着条别人的小尾巴拼命要摇出屎来的人,忙摇手道:“李总,还是我自己来吧。当不起领导给我倒酒。”
李总笑道:“在公司是上下级,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就是朋友,你就直接叫我李正,或者托大一点,直接叫我李哥。”
施祝哪能听不懂这么明显的客套,人家不外是想让自己闭嘴,因而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若是你认真了,便是傻蛋了。
“李哥!”
随即又朝眼镜娘笑道:“李嫂!”
眼睛娘又惊又喜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又羞又开心的白了施祝一眼,却又很高兴的看看李正……
“就你嘴甜。”
“这个嘛,我肯定不如李哥了,否则人力资源一支花就不会叫李嫂,而是叫张嫂、王嫂、刘嫂了。”
这马屁拍得李正哈哈大笑,给Echo和自己各倒满大半杯红酒:“小主,你既然叫我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了。面试那天我就觉得你气宇不凡,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干!”
三人互相说着毫无营养的祝福,李正又倒了第二圈,“小主啊……”
“别,当不起,李哥,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主呢?”
Echo奇道:“那天你那个‘妹妹’不是这样叫你吗?”
施祝苦笑,果然如此,难道自己还要纠正下,其实我不叫小主而是叫小猪吗?
有酒有美人,佐以各自的俏皮话和不着痕迹的马屁,这一餐吃得宾主尽欢。
直至三巡,李正和Echo各自的脸上都带着七分醉三分醒的时候,李正才一脸神秘的再一次给施祝把酒倒上,一边若有所指的说道:“小主啊,以后这个当哥哥的,就靠你多多关照了。”
“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施祝继续装傻,“李哥到底从哪看出来,我一个小职员有能力能关照到堂堂人力资源总监?你是喝多了,话说反了吧?”
“还装!”旁边支着耳朵听着二人说话的Echo白了他一眼,“祝董亲自点名,你要是来应聘的时候就留意一下,谁有那么大本事能让一向认真严谨的祝董这么上心?老实交待吧?你是将来天悦的驸马爷还是祝董的亲戚?”
施祝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果然,这一男一女态度大变不是没其他理由的。按道理来说,就算自己撞破了他们的好事,但在公司自己职位太低,又是初来乍到,自己虽然有他们的把柄,但一来无凭无据的,二来他们用自己的权力要整自己分分钟的事,犯得着这么低三下四吗?
合着这两位把自己当成那个什么祝董的什么人了啊。
那祝董又是谁?听李正的意思,他认识自己,可是除了自己的老妈姓祝,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姓祝的又有这么大家业的人啊?
等等,难道是祝添添的家人?
可是如果是那丫头,她不是给了自己五万的“赔偿”吗?怎么也两清了吧?用不着再次送这么一大礼上门吧?
施祝一面想,一面含糊其辞的说道:“嗯,其实我和祝董根本不是很熟……”
“没劲了吧。象是谁指望着你占你好大便宜似的。”
Echo身上有种成熟的女人味,若不是当时对施祝的暧昧太过明显,引起他的反感,也许施祝还真以为自己人见人家,被这宅男极品之一的眼镜娘给看上了。
黑框眼镜掩住了不少脸上天生的妩媚,但一个小表情看在眼里,还是让人心痒痒的。
“只不是指着我和你李哥的事,你多担待着点嘛。”
Echo小小的撒着娇,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移到另一件事上,也许是认定施祝有后台又低调,不再纠结着“背景”的事。
李正叹了口气,大方的坦诚道:“我有家室,但夫妻关系并不好,而我和你艾柯姐是真心相爱,可能你会在心里觉得我们虚伪或者做作,但我想说的是,这一点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欺骗你,更不会欺骗我们彼此。”
这一点施祝并没有在意。
虽然不能用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来轻描淡写,但既然人的人性如此,有人需要,有人被需要,一拍既合又你情我愿,有什么必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装成卫道士去抨击别人呢?
还不如反省下为何能左拥右抱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你哥,你说的,我都懂,而且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会坑你,这事,我永远会烂在肚子里。”
施祝说着,把面前的杯子举起,对着二人一举杯,如同当时的沈默言一般,离嘴还有两寸远就象瀑布似的倒,这种喝法让看见的人都吃了一惊。